番外之閑謨帝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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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下朝,閑謨帝去校場跑了跑馬,出來時,趙圭捧著本書說:「陛下,這是丞相呈上來的,說是,」


  「說什麼?」


  「說是帝王該知道的東西,不然就無法成為真正的,」趙圭撲通跪下了。


  「狗膽包天!」閑謨帝又暴躁了,拿過書就扔地上踩了好幾腳。


  趙圭也想踩幾腳,丞相簡直大逆不道。


  閑謨帝出了點氣,瞄了眼地上的書,帝王術三字讓他愣了愣,然後,又踩了一腳。


  誰稀罕勞什子帝王術,他本來就是帝王了好不好?


  趙圭跟著閑謨帝跑了,那書就孤零零地躺在雪上。


  狄瑤又開始有精神了,但出不去,有點煩悶,到如今才發現小安子才是個大爺,說她生病了得靜養,就連話本子都不讓她看了,說傷眼,她真急了,就讓人讀給她聽。還讓人看著把她的厚衣服都拿走,出不了門,玩機關變形獸的玩具都不行,說是傷手,成天只能躺著,站著,在大殿里走幾圈,跟個廢人似的,小安子卻不言不語,拿雙金眸幽幽地看她,她發覺自己話都不會說了,美人含愁,簡直戳中她的萌點了。


  「小安子,小安子,我無聊,你就放我出去吧,求你了求你了。」狄瑤不知道為什麼其他宮人對小安子的話竟然比她的還要重視,感覺小安子才是老大,唉,都是因為自己這病來勢洶洶,他們才神經兮兮的怕她再像上回那樣昏迷不醒,生死不定,說起來到現在自己臉色還是有點差,可是真受不了養病的無聊,小安子不鬆口,嬤嬤他們更別想鬆口。所以她只能先求動小安子。


  閑謨帝被她搖得頭都昏了,抓住她的手,金眸責備地看她。


  狄瑤就老老實實地在旁邊坐下吃飯。


  宮人們覺得挺有喜感的,說出去陛下皇后這樣相處有誰信?

  吃了午飯,太陽還不錯,狄瑤正不甘不願地準備午睡,閑謨帝拉住她,給她穿上厚厚棉衣,又戴上厚厚帷帽,確定不透風了,就拉著她往外走。


  狄瑤圓滿了,看著神色平和的小安子覺得更好看了。


  「小安子,我覺得你最近,嗯,多了點什麼。」


  閑謨帝拉著她在梅林里慢慢走動,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聽她說這話就轉頭看她。


  「說不上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搖頭。


  「嗯,那,那天謝謝你救我,不然我不知道要被甩哪去呢。」


  依舊是搖頭。


  「小安子,你以前的家裡是什麼樣的?宮外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亂嗎?」


  閑謨帝頓了頓腳步,笑笑,並不回答。


  「哦,你也說不出來,那你家裡還有人嗎?你還有什麼親人沒?」


  閑謨帝搖搖頭,又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只有她這個妻子了。


  狄瑤心裡不好受,也不再問了,看看大雪:「明年應該是個好年景了。」


  閑謨帝看看大雪,心說,但願吧。


  「小安子,你說,陛下他是不是很辛苦?」狄瑤看著腳下,沒看小安子已經停下了。


  「那麼多人指望著他,我覺得我能把後宮的人養好就很不容易了,他還要養那麼多人。」


  閑謨帝機械地跟著她走。


  「我看那些史書,看那些好的帝王更是累,既要管著一國百姓,又要防著那些臣下,好多都是什麼文武雙全,德才兼備,不過我覺得那些都是附加品,錦上添花的東西,帝王啊,懂得制衡之道,權謀心術夠厲害就足夠啦,控制了人心,自有人為他鞍前馬後,保家衛國,那些成功帝王的智謀可比他們的拳頭才華強多了,小安子你說對不對?」


  閑謨帝眼睛一張,嗯?帝王術?制衡?沒文采無所謂?不會武功也行?


  是不是原來那些人嘲弄的目光不只是笑話他草包,文不成武不就,而是他根本不懂為君之道,無法控制人心?


  「嗯,小安子,你在想什麼?」狄瑤拉著人走不動了。


  慢慢收回手,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拉小安子的手,習慣了和他親近。


  閑謨帝也慢慢對她的情緒變化敏感起來,她的眉毛不再那麼上揚,是被什麼困住了。


  再看看她無意識地看自己的手,一下子知道了她在想什麼,怕是不知不覺對小安子的親近讓她開始抗拒了。


  閑謨帝折了一枝梅花放到她戴了手套的手上。


  「謝謝。」狄瑤眼神有點躲閃。


  ——


  「那書在陛下跟娘娘逛了趟梅林后就讓趙公公去校場拿回去了,趙公公可是給挖了幾鏟子雪才挖出來。」


  丞相聽著下人從小凳子那得到的消息,摸著下巴問:「娘娘都說什麼了?」


  「小凳子說離得遠,隱約聽著娘娘說什麼制衡,帝王心術,武功才華,更重要的,還問陛下對不對什麼的。」


  丞相挑眉:「娘娘還懂這個?」


  「小凳子說,平日里娘娘不耐煩老聽話本子,就讓宮人們找了一堆各國史書讀給她聽,後來自己能勉強看書了,就自己看,還比較喜歡醫書,上回給陛下把脈給挺准。」


  丞相皺眉,覺得皇後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


  「那個老院判讓人查的怎麼樣?」丞相對於和陛下談了一次話就辭官的老院判很好奇。


  「那老院判嘴巴緊的很,不過倒是聽小凳子說給娘娘開的藥方里有味益母草,陛下都是讓趙公公親自煎藥不假人手的。」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這些話別傳出去。」


  「喏。」


  丞相摸著茶杯沉思了會兒,益母草啊,這個他知道,當年夫人有孕那會兒似乎大夫還提到過。


  有什麼能讓陛下這麼小心翼翼呢?

  茶冷掉的時候,丞相眯了眼,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幽幽嘆口氣:「看來混賬了二十多年可算有件事讓他動心忍性了,皇后這苦也算吃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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