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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蘇南侯一怒:全都沒肉吃!

  蘇傾鈺回到隊伍里,結果那一隊就剩他一個人站那,周圍人都是離他遠遠的。


  前段時間可都明裡暗裡坑過他啊喂,會不會想起來再踹他們一腳?

  負責訓練他們的那個百夫長目光複雜地看看蘇傾鈺,有點顫聲地說:「準備砍刺。」


  蘇傾鈺彎腰隨便拿起自己面前那把砍刀,結果用力過度提過了頭,愣是往後退了一步,後面的人抱著刀都是一臉驚恐,再次退了幾步。


  蘇傾鈺心裡嘀咕:奇怪,今天這刀怎麼這麼輕?

  好的吧,以前他的刀都是特意加重的,虧的他還能面不改色地拿著一百多斤的大刀,眼不眨地不只砍碎特意為他製造的穿了鐵衣的稻草人,還順帶劈碎了鐵衣稻草人肚裡的石頭。


  今天當蘇傾鈺又是狠狠一刀砍下去,不只稻草人碎了一地,連他手裡的刀也斷成了好幾截。


  因為草人碎成渣渣后,刀就栽到了地上,蘇傾鈺還沒能耐把大地剁碎,所以刀碎了。


  他旁邊幾個人又一次不約而同地退了幾步,到了自以為安全的地盤。


  蘇傾鈺扔了手裡還剩的一截木頭,拍拍手,也沒人呵斥他怎麼把武器給毀了,他也就當訓練結束,按照慣例去打水。


  他一走,其他小兵才算大膽呼吸一口氣,看看那碎渣渣,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蘇傾鈺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西營沒有水井,偏要從東營打水再抗到西營,不能直接在西營打口井,後來又想,或許這就是軍營變態的地方,想出來的變態磨人法子,再看不慣也就忍幾天,不去多啰嗦。所以說,咱是絕對不適合待在這麼變態地方的。


  奇怪的,今天他要抗水缸的時候,那個從來橫眉豎眼的老伙夫笑得一臉褶子:「西營昨兒個打了口井,以後不用你抗水了。」


  「昨兒個打的井今天水哪裡能用了?還是清幾天再說吧。」蘇傾鈺毫不介意地扛著水缸跑了,老伙夫都要哭了。


  前來找蘇傾鈺的蘇南侯,就這麼看著他的大兒子很歡騰地扛著幾百斤的水缸從東營跑到西營去了。


  畫風相當奇特。


  「元,元帥。」老伙夫一驚,說話結巴。


  「西營沒有水?本元帥記得那邊比這邊還多兩口井,都不能用了?」蘇南侯覺得不大可能。


  「元帥息怒。」老伙夫一頭冷汗,嚇得跪下來了。


  跟著來的於旬豹眼一瞪:「好個老匹夫,你們合計著整人呢?」


  蘇南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兒子在自己軍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被人欺負了。


  是,他的確存了好好訓練兒子的意思,所以也沒怎麼關照下面,就讓他們按照一般士兵標準來,可他沒想到下面的人會這麼故意整兒子,以他們父子兩之間二十年的較量,兒子肯定得把這筆帳記到他頭上。


  蘇南侯不高興,很不高興,我兒子沒用任何特權,沒一點點仗勢欺人你們就該跪下來歌頌世子偉大,怎麼到頭來你們還就看準我兒子仁厚,不曉得軍營生活常態,藉機欺負他呢?這不是逼著我兒子繼續厭惡軍營,繼續討厭他老子我么?


  所以,元帥一怒,全軍十天加一次餐的那個餐里的唯一一塊胖肉沒了,不止吃的,最近一個月訓練,每人手裡的兵器都加重三斤。西營的井也都給填了,凡是參與過欺負我兒子的有一個算一個,每天都得去抗水,抗夠全軍吃的不算,還得保證每天想洗澡,又不想去外面公用大河裡洗的人的所有洗澡水。


  軍師等人對於元帥這種「慘絕人寰」的懲罰都驚呆了,這可是元帥頭一回「公報私仇」,以前怎麼不曉得他還有隱性的「兒控」,護短成這個樣子。


  蘇南侯表示:格老子的,為了兒子我十幾年前就能跟陛下杠上,現在這點算啥,以前我兒子不搭理我我也沒辦法對他好,現在在我眼皮子底下,雖然還是不能光明正大對他好,但你們格老子的還敢欺負他,這不是往老子心裡塞鹽巴么,整不死你們算我孬。


  蘇傾鈺這邊抗水到了西營,發現人傢伙夫在打水,就在之前告訴他是磨盤的那個石頭底下。


  他突然發現他這一個多月並不是所謂的,安排好的每天十幾個人輪流抗,根本就他一個人在抗,他一個人每天抗的幾缸根本不夠用,人家就是看他抗水玩呢。


  蘇傾鈺有點迷茫,心裡有點寒涼,這裡的人太不友好太不可愛了,從小到大還真沒誰能這麼整過他,他直覺得這都是他那個老子授意的。


  好的吧,你是我老子,被你整也只能認了。


  蘇南侯巴巴地跑到西營,就看到他冷峻著漂亮眉眼的大兒子一巴掌把那個水缸拍裂了,水流了一地,旁邊伙夫嚇得臉都沒了血色。


  蘇傾鈺路過蘇南侯的時候冷笑一聲:「這麼不歡迎小爺可以明說,你放心,小爺也不樂意留這,很快就走了,勸你,好歹是個元帥,這種小人行為還是挺丟人的,以後為了西羅的臉少做才好。」接著直接閃過於旬攔過來的胳膊揚長而去。


  於旬有點發愣,倒是極少有人能這麼輕易躲過他的攔截呢。再看看元帥一臉被人誤會又不好解釋,苦不堪言的模樣,默默咽下要把人才攬到自己麾下的話語。


  元帥都降服不了的野馬,他還是離得遠遠的吧。


  蘇傾鈺很鬱悶,也沒心思訓練了,拎了紈絝就騎馬去城裡打算找他的小媳婦尋求安慰,這個軍營真的太不友好了。


  到了城裡,發現甲乙丙丁跟四百護衛都在,問了才知道傻寶帶著大小了,以及大小了手下那三十個能上天入地下水爬山的侍衛隊出去打獵了,大小了樂顛顛地,傲氣地不得了,非不肯告訴甲乙丙丁他們要去哪,所以現在蘇傾鈺都不知道要去哪找人。


  甲乙丙丁領著的三十人和大小了領著的三十人,無形地分成兩隊,甲乙丙丁是最早跟著傻寶混的,可是後來大小了並三十侍衛是承業帝給的,傻寶親自訓練的,而甲乙丙丁後來領的三十人是太師的陪嫁,被訓練許久,也算跟大小了那隊人素質差不多,但因為跟著傻寶的時間有一定差異,所以總是無形間形成兩隊,也不知道大小了和甲乙丙丁怎麼訓的,他們都以能被公主安排辦事為榮,得到公主賞的東西自豪,他們不缺錢,但就是愛把傻寶給的賞賜攢著,沒事曬太陽時拿出來比比多少。


  蘇傾鈺坐了一會兒,喝了壺涼茶,恩,還是傻寶喝的花茶好喝。


  紈絝也跟著喝了杯,心裡也不平自家爺被整,向來只有他家爺整人的,哪有別人整他家爺的理?

  「爺,與其咱們被人家訓練吃苦,不如咱們自己訓練別人去,陛下讓您當個大頭兵您也當過了,陛下要的不就是打敗伽澤?爺打敗了,立了功,陛下也就沒話了,再說了,就是不打,您是大賀駙馬,陛下也不好真為難您的。」


  蘇傾鈺琢磨了一下,一想到有傻寶,底氣十足,心裡頭的鬱結都給消了,點頭:「倒也是,哼,不就是小小伽澤,打了就是,剛好也讓寶寶看看她相公也是個英雄,讓我大賀的皇帝岳父看看他女婿才不是草包。」


  鄭石仁和李章狗腿地跑過來給蘇傾鈺又添了壺茶:「世子啊,小的們聽說了您打算收拾伽澤,都樂著呢,不過呢,今兒個都已經訓練了兩個時辰了,甲乙丙丁四位大人這段時間派了七八個人訓練我們,剛剛花了半個時辰跑了十里路,遊了五里河,都把軍營外那條最大的河來回遊了十幾趟,您看看,是不是歇會兒?畢竟,突然這麼練可是頭一遭。」雖然之前他們兩也被指點過,但那到底在皇宮,還是相比大賀縮水了許多倍的皇宮,也就糾正了站姿,行走步伐,偶爾指導一下飛檐走壁,這麼魔鬼式的,真正上手被操練可是頭一回,紛紛表示吃不消。


  這一聽世子今兒還要親自訓練,鄭石仁和李章兩個人的腿肚子都在顫抖。


  蘇傾鈺有點詫異地看了看明顯兩腿打晃的兩人,又看看面色如常的甲乙丙丁,突然有了壓力。


  原來傻寶都是這麼折騰他們的么?怪不得能上天入地。


  蘇傾鈺看兩個手下這麼可憐,就大度地放過他們了,倒是對甲乙丙丁那套堪稱魔鬼式的訓練感興趣了,於是讓甲乙丙丁跟著,拖著紈絝就往軍營方向去。


  然後,紈絝哭了,看著負重二十斤跑在前面的世子還有並排陪著的甲乙丙丁,想死的衝動都有了,他肩上的十斤沙包都覺得壓的他喘不過氣了。


  他們是繞著整個軍營外圍跑的,一圈算下來差不多五里,跑四圈后就跳進上午蘇傾鈺嫌棄過的那條河,渾身都被汗濕的衣服瞬間被水浸泡透了,蘇傾鈺一個猛子扎進去,往前進了十幾米才露出頭一次,隨後又下去了,旁邊甲乙丙丁也是綳著臉,咬著牙緊跟著蘇傾鈺往前游。


  紈絝累的狗似的,下了水都沒力氣撲騰,哭爹喊娘:「啊啊,世子,饒了紈絝吧,啊啊,紈絝要死了,啊啊,這訓練不是人受的,絕對不是啊。」


  蘇傾鈺和甲乙丙丁五個人來回十趟后躺在河岸上,蘇傾鈺直喘氣,汗水河水順著他的臉,手,衣服往下掉,卻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爽!爺喜歡!」


  同樣躺在一邊喘氣的甲乙丙丁四人看看計時還不到半個時辰,都超過他們以往的記錄了,楞楞地轉頭齊齊看蘇傾鈺,臉上多了一絲敬重,或許直到今日他們心底才真正承認了這個駙馬。


  「嗚嗚,世子,嗚嗚」紈絝在水裡一步一跪,喝口水又爬起來,再栽下去,爬起來,如此循環地撲騰回來了,眼皮都不能抬起來,爬到岸邊抱著蘇傾鈺大腿不放,「嗚嗚,世子,紈絝不行了,嗚嗚,紈絝只能陪世子到這了。」說完就沒聲了。


  蘇傾鈺還沒嫌棄完就嚇得坐起來:「紈絝…」翻過來一看,竟然睡著了。


  蘇傾鈺狠狠抽了嘴角,坐起來的甲乙丙丁四人都笑起來了。


  便是早上那幫大內高手也沒幾個人能堅持到最後的,大多是半路就暈了,紈絝能堅持到最後,還只是累的睡著也算是很厲害了。


  蘇傾鈺歇了會兒,天色暗下來,說了聲:「寶寶也該回來了。」然後就起來,拉起死狗似的紈絝,想也沒想地往自己背上一甩,慢慢往城裡走去,路過軍營門口的時候,碰上看天色不早兒子還沒回來,正要出去找人的蘇南侯。


  蘇南侯看到一身狼狽的兒子背著同樣一身狼狽睡得跟豬似的紈絝,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同樣說不出話的還有甲乙丙丁和跟著蘇南侯出來的軍師將軍們。


  甲乙丙丁沒有想過高高在上的世子駙馬能夠親自背一個小廝。蘇南侯和軍師將軍們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如此清晰地在錦衣玉食的世子身上,看到了昔日戰火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的弟兄影子。


  「傾兒…」蘇南侯好不容易發出一聲。


  蘇傾鈺習慣性地白他一眼,「咔噠」扭扭不舒服的脖子,一副不良青年模樣:「幹嘛?小人。」


  蘇南侯眉角一抽:「紈絝怎麼了?」


  「累的。」


  「我派人幫你送人吧。」


  「不用,也就二里路,我們幾個輪流背背也就到了。」


  「你,你看起來也挺累。」蘇南侯是個堅信男人就該累成狗的人,以前手底下的人越被訓練成狗他是越欣賞,還能誇幾句,可沒有心疼的理,今天還有點不好意思跟兒子破例。


  「沒事,以前爺被師父練趴了,喝醉了懶得動了,故意整他裝睡了,都是他背的爺,他比爺還小一歲呢。」蘇傾鈺拍拍紈絝垂在他肩頭的狗頭,不在意地擺手就走了,甲乙丙丁跟蘇南侯抱個拳也走了。


  蘇南侯連一句留下的話都說不出,其實那樣的時候都應該是父親是弟兄去背的吧,紈絝都把這些做了呢。


  半路上紈絝迷迷糊糊醒了,發現是世子背的就「哇哇」哭起來:「世子你怎麼背小的了,小的真的要死了嗎?」


  蘇傾鈺一頭黑線,給了他一巴掌:「你命大著呢,睡你的,明天繼續這麼練。」


  紈絝真的要被嚇得昏睡過去的,可意識不清楚還是支配他閉著眼一邊睡一邊叨叨:「練,死了也要練,爺,紈絝練,到了戰場,紈絝就能護著爺,肯定能!」


  蘇傾鈺嘴角彎起,心頭有點暖暖的,這個孩子還真是善良,比那個軍營里的善良多了。


  話說傻寶去哪了呢?蘇傾鈺估計怎麼也猜不出來,就因為昨晚聽他說那個小山丘可能會有野獸,這對於已經吃了好多天豬肉雞肉鴨肉的傻寶來說,可是除了相公外最大的誘惑了,想想香噴噴的鹿肉野雞肉,狐狸肉老虎肉什麼的不要太好吃哦,所以傻寶第二天爬起來就吵著去打獵,大小了之前賄賂過錯錯一個糖葫蘆,所以錯錯就把大小了那隊的人叫來了,這讓甲乙丙丁有點情何以堪的意味。


  侍衛大在傻寶吃完早飯前就已經帶十個人跑到那個小山丘,那個小山丘如今恰好是兩軍對壘的天然三八線。


  因為這個山丘的確草叢茂密,有點深不可測,兩軍又有點微妙的你不過來我也暫時不過去的心理,所以這個山丘就成了楚河漢界似的,誰也沒去發掘它。


  侍衛大先讓兩個人扔了兩瓶類似硫酸的玩意,落到的地方草木皆枯,不多久就弄出了一條足足兩米寬的小路,然後又派出去四個人,分為四個方向去勘測了一下,派出去四個人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明生物會出現。


  一盞茶時間后,一份完整的山丘地圖出來了,好的吧,它不是月牙形也不是弓形圓形,它就是個不規則的六邊形,另外它裡面除了一些章子老鼠山雞野兔什麼的,實在沒別的有挑戰性的生物。


  侍衛小顛顛地給傻寶牽來一匹小小的棗紅馬,錯錯還給傻寶拿了之前白鐵做的弓箭,結果傻寶都不要,昨晚被蘇傾鈺折騰得不輕,沒力氣。今天她是想打獵,可她不想自己親手打獵。


  所以侍衛了又給她找了軟轎,和侍衛小一起屁顛地抬著她去看他們侍衛隊打獵,錯錯背著水壺,另外二十個侍衛拿食物的拿食物,拿傘的拿傘,拿石頭的拿石頭,風風火火地去了。


  到了半路,傻寶覺得這樣會驚動獵物,就非要下來自己走,其他人還得隱蔽,又因為實在累,被錯錯半抱半扶地上山了。


  到最後,傳到伽澤元帥帳里的話是,那個砸傷元帥的女人被西羅元帥關在軍營虐待一個月,跟著來的男人扮成女人,剛剛兩人偷偷摸摸逃到那個深不可測的山林里了。


  伽澤元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很有愛蘿莉的心:摸著還沒消腫包的腦袋:「哦?這小娘子雖說砸過本元帥,不過那張小臉那身段…嘖嘖,趕緊悄悄帶幾個人去把人接過來,不要人多,可別嚇了小美人,那個男人就隨便處置了。」


  「這,元帥,會不會引起那邊注意?畢竟那座山可都沒人進去過,我方如今可不能輕易打破平衡…」將軍勸戒。


  「還怕了他西羅不成?」大叔一拍桌子,虎目一瞪,下面人立馬去辦事了。


  所以,錯錯就這樣從背影被人認定是個男人了,她只比傻寶大兩三歲,只比傻寶高那麼一點,只比傻寶胖那麼一點,她真的好冤枉。


  ------題外話------


  下一更在晚上六點哈,大家端午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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