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喬絮的媽媽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護士邊收拾吊瓶邊和喬絮說道。
“嗯，好的，麻煩你了。”喬絮點頭表示感謝。
“沒事，以後要多注意身體啊，胃病更是要多注意些的。”護士善意提醒。
喬絮點點頭微笑。
“對了，剛剛送你來的是你的男朋友嗎？長得真的好帥啊，比餘醫生都帥呢。”護士突然湊過來向她詢問八卦，眼睛裏似乎冒著粉紅色的桃心。
喬絮依舊笑而不語，既沒否認也沒承認，護士以為她矜持，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對於顧洛天，她是逃避的，還好他沒有讓自己有拋頭露麵的打算，這樣一個以“地下情人”的身份完成和他的約定，自己也就可以免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喬絮還在愣神之際，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手機，看到號碼，有片刻的怔住。
手機還在響，她回過神來，接起電話：“喂，媽。”
“小絮啊，你最近在忙嗎，怎麽都不來看媽媽了呀。”手機那邊的聲音似乎在這短短不見的幾日又蒼老了許多，病痛的折磨讓趙鑫的身體日漸虛弱，連說話太多都要開始喘氣，這其中夾雜了多少苦澀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嗯，學校裏的事情比較多，等我忙完了就去看您。”喬絮的手絞著被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小絮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媽媽？”趙鑫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勁，趕忙問道。
“沒有啊，媽，您別瞎操心了，我，挺好的。”喬絮強顏歡笑，還好媽媽看不到。
“小絮啊，其實……”趙鑫欲言又止。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我感覺我的身體好多了，我想……要不讓我出院吧。”趙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虛弱，可卻是徒勞，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
“媽，這怎麽行，身體是最要緊的，您還是乖乖呆在醫院，安心養病。”趙鑫小心翼翼試探的語氣，讓喬絮心底一涼。在這世界上，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如果連她的唯一支柱都失去了，那她一定會崩潰的。
“可是我們的債什麽時候才能還完啊？這醫院的費用也很高，隻怕……”趙鑫語氣有些哽咽，因為她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媽，我最近一直在做兼職，那些錢我會慢慢還給他們的，您不用擔心。您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別讓我擔心。”喬絮聽到媽媽的話，心也在狠狠地攪動。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現在要先安撫媽媽的情緒。
“那些債主還在追你嗎？會不會給你造成麻煩？”趙鑫追問。
“還好，我這不是在慢慢還他們錢嘛，他們看到錢總是會放我一馬的，媽，你就別管這些了。”喬絮看著窗外的月光，故作鎮定地回應。
“好吧，那你別太累著自己了，我們，一起加油。”喬母為兩人加油打氣，殊不知手機那邊的喬絮已經淚流滿麵。
喬絮的手握成拳，骨骼分明的手指都開始泛白，她的身體因過分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媽，早點休息吧，我累了。”喬絮用自己僅存的一點鎮定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立即掛掉電話，她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哭出來，向媽媽道明真相，告訴媽媽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滿臉驕傲的小絮了。
喬絮不敢想象，如果她告訴媽媽她做了顧洛天的情婦，她會作何反應。
夜已深了，慘淡的月光照進病房內，映在喬絮的臉上，她睜著眼睛，目光空洞無神，好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偶娃娃，向世人宣告著自己的無助。
此時，在這座樓下，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湮沒在夜色裏，車內沒有開燈，隻有若隱若現的火光在表明車裏坐著主人。
顧洛天一根一根的將煙點著，看著它們逐漸燃燒，最後化為煙燼，他沒有煙癮，在抽完第一支香煙之後，再無興致，可又覺得無聊，於是便將這些煙點盡，消磨時光。
在最後一支煙也燃盡的時候，顧洛天抬手看了看表，一點了，她應該睡了。
他拿起手機，然後撥通電話。
“喂……”手機那頭的人因為剛剛在睡覺的緣故，所以語氣帶著一點慵懶和沙啞。
“是我。”顧洛天淡淡地說道。
“這麽晚了……”林通剛想說“你大爺的擾人清夢不怕遭雷劈嗎？”但是他覺得聲音有點耳熟，於是看了一眼號碼，立即從床上彈起來，睡意全無，恢複白日裏畢恭畢敬的姿態：“這麽晚了，顧總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下個星期是不是要出差？”顧洛天神色如常，仿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打擾到林秘書的休息時間。
在他的眼裏，別人的時間都該配合著他，即使現在已經不是工作時間。
“是的，顧總。”林秘書十分了解這位顧總做事風格，即便是他現在正在急救室裏做手術，要是顧總給他打電話，他也得爬起來去接，所以他才能跟著顧洛天這麽久。
自從做了他的秘書之後，他的手機一直保持著二十四小時開機，生怕顧總找他的時候找不著人。
“嗯，給我改到明天。”顧洛天看了看樓上那扇緊閉的窗戶，吩咐道。
“好，我會和客戶打好招呼的。”這也就是顧洛天，才能讓所有人都配合著他的時間，如果是別人，就沒有這麽大的麵子了。
……
第二天早上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喬絮就已經站在了顧洛天為她買的私人別墅門口，她手握著門把，深深地呼吸一下，不管怎麽樣，有些人還是要麵對的。
她走進去，腳步輕盈，卻發現客廳裏空無一人，屋內的一切還是像她去醫院之前那樣，看來顧洛天昨天晚上並沒有回來，也是，這裏又不是他的家，或許又醉倒在某個溫柔鄉裏呢。
想到這裏，她不禁搖搖頭對顧洛天的鄙視又加深了一分，但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她走進廚房，將昨天的碗筷都洗刷好，然後為自己下了一碗她最拿手的也是唯一會做的西紅柿雞蛋麵。
就在她剛剛準備動筷子的時候，手機突然振動幾下，她打開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這個星期我去出差了。
顧洛天短短的一句話，讓喬絮感覺仿佛烏雲都散開，心情又愉悅了不少。
“最好永遠都別回來，哼！”喬絮對著手機自言自語道，然後放下手機，美滋滋地開始吃麵。
想到下午還有兩節專業課，便打算吃完麵後休息休息就去上課，晚上還可以去醫院看看媽媽。
媽媽……也許她真的該找個工作了，她要想辦法賺錢，然後還給顧洛天，這樣她就能離開他了。
雖然這筆錢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喬絮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還清他的。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冷靜，然後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等以後離開了顧洛天，她，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