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應對

  要說這些人的背後沒有人指點夏佐打死也不會相信，一群可能一輩子都沒離開過這片邊疆的苦哈哈，哪裡能把分寸拿捏的這麼恰到好處。


  不過夏佐一時間還真沒有什麼辦法，唯一希望的就是在維納斯和法蘭克到來之前那幾個傷員千萬別咽氣了，那樣的話事情還不至於太糟糕。


  他也拿捏不準對方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狠會對同一個部隊的同胞下毒手，如果對方真的在軍營里準備好了幾個死人的話他們確實會有些麻煩，但只要人不是死在他們面前，那事情就還有的掰扯。


  倒也不能說夏佐的想法太過冷酷，但他確實是打著只要今天不出事，等明天一過使節團再次上路后這些人就算還想要搞事也只能去找法蘭克這個領主麻煩的打算，他們這些人雖然身份頗高，但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也不敢輕易的和邊防軍起衝突，夏佐現在就是打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的注意。


  當然，需要再次重申的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保證那些傷員活著。


  不知什麼時候帶著七月和八月湊到了夏佐身邊的衛錚突然開口道：「要不讓我來試試？」


  經過這麼一會兒的觀察他也得出了和夏佐差不多的結論，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眼前的那些傷員，只要能將這些傢伙治好，至少也要做到保住這些傢伙性命，之後的事情也就有了很大的轉圜餘地。


  「你有把握？」


  雖然夏佐有些懷疑，但目前這種情況下自己已經找不到什麼辦法了，既然有人願意出手的話他當然也不會介意，在他看來事情最糟也就是那些人重傷不治死在他們面前坐實他們仗勢欺人的事，反正對方再怎麼樣也不敢動手，而自己要是什麼也不做的話事情照樣很有可能會變成那個樣子，還不如讓衛錚來試一下看。


  衛錚聞言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道：「治好他們的把握我有，但說服他們接受治療的把握就沒有了。」


  他能夠看出來那些傷者的傷勢原本是不應該這麼嚴重的，從他們身上確實能夠發現明顯的魔法打擊的痕迹，但就像埃布爾說的那樣，他是留了手的，導致他們變成現在這種模樣的理由純粹是對方在這些人受傷后根本就沒有採取有效的治療。


  在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衛錚是有些震驚的，在他的印象中軍人這種職業應該是極其團結而護短的存在，尤其是這種隨時可能會喪命的邊防軍，他想不通對方為什麼會做出這種殘害同仁的事情。


  「難道是帝國安逸的太久，連這些人也開始墮落了么？」


  衛錚的腦海中止不住的冒出了這種念頭，和平除了會加快民生的發展，同樣也會促使奢靡之風的蔓延，這個道理似乎放在任何地方都適用，在貝拉米那座學院之城這種風氣並不怎麼明顯，但一路上走馬觀花路過的那些大小城鎮卻讓衛錚對此有了深刻的了解。


  和平了許久的祖爾金正在邁向墮落。


  雖然他沒有打包票，但夏佐還是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提議，見此衛錚也沒有猶豫，一臉溫和的上前兩步道：「你們是駐守在這裡的邊防軍么？邊南一軍還是邊南二軍？」


  也許是他那年輕的長相讓對方放鬆了一些警惕，亦或者是他有別於埃布爾和夏佐的溫和態度博得了對方的好感，雖然依舊很是抵觸他們這些人，但面對衛錚的提問對方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口回答道：「我們是一軍的人，怎麼，你想做什麼？」


  「不，我不是想做什麼，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們是真的想要救治自己的同伴么？」


  說著衛錚指了指躺在一旁連呻吟聲都已經發不出來的傷者道：「他們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如果不及時進行治療的話，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雖然他的表情溫和話語也並不嚴苛，但他話中所隱含的意義卻有些誅心，他這是在隱晦的指責對方在故意耽擱治療迫害自己的同伴。


  也許代替這些人發言的這個傢伙確實是個軍隊出來的漢子，但能夠被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推出來擔任話事人自然也不是白痴，他很快就聽出了衛錚話中隱含的意思。


  只見他面色微微一變，再次恢復了之前那副受害者只想要討個公道的模樣悲憤道：「這一切還不是你們這些人做的，怎麼，到了現在你們還想要對這些可憐人出手么。」


  雖然他轉移重點的方式有些粗糙，但他的表演還是很有感染力，尤其是在廣大的圍觀群眾同樣也有著仇視富人和當權者的潛意識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更傾向於同情他們這些弱者，不過衛錚卻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那副溫和的笑容緩緩開口道：「要不這樣好了，你讓我來給他們進行治療，如果治不好或者治死的話，我一命陪一命。」


  聽到他的話后一旁的夏佐和埃布爾都是一愣，而他面前那人的臉色更是變得異常難看，猶豫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最後只能一口咬死了不信任他這個問題。


  聽到他這麼說的衛錚心底也是暗暗一笑，果然，這個傢伙也許是受到了什麼人的指示，而且對方也將他可能會面對的情況都推演過並教過他要怎麼應付，但對方絕對沒有料到自己會說出這種一命陪一命的話來。


  對方到目前為止所依仗的也不過是自己挾裹著大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算定了他們不敢讓事情鬧大激起兵變這點。


  雙方的身份是完全不對等的，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而以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的觀點來看，像他這種身份的人是不可能給一個普通的邊防軍償命的，當他出人意料的說出一命陪一命這種話的時候，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真的給這些人賠命，但對方卻已經沒有了拒絕的借口。


  他還能怎麼辦，衛錚這個使節團的正式成員都說治不好就賠命了，他要是再拒絕的話就算是白痴也該看出來他不懷好意了。


  對方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但他似乎也沒打算就此放棄，只見他咬了咬牙道：「你不行，我還是不相信你。」


  「讓她們來。」


  對方指著的正式衛錚帶在身邊的七月和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