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來是它
我心裡盤算著，大叔的隊伍很強啊，今後要不要抱一下這位他的大腿，省得我和妹妹形單影隻跟要飯的似的。有心賣他個人情，便在樹上高聲喊道：「大叔，小心啊，小丑沒那麼容易死的！」
他一愣，點點頭，隨即又戒備了起來。
漫山遍野的鄉巴佬小雜魚向我們這個方向奔來，我也懶得警告，讓他們去試探一下也好。
有朋友家人在戰鬥中犧牲的，更是飛奔而至，想在小丑的身上再戳幾刀，以解心頭之恨。
還沒等他們近身，果然，無頭小丑突然翻身坐了起來。身上的傷痕迅速消失不見，一個小腦袋從胸腔之中長出來，填滿了脖子上的血窟窿。隨後，腦袋如吹氣球一般迅速脹大，幾秒鐘就恢復了原樣。
對嘛，這才是我所熟悉的套路。小丑也是嫌獵魔隊太分散，小小示弱一下，等靠近了再打。看來這個魔物的智商不低啊。
小丑翻身而起，更加兇殘地報復獵魔人，沖在前面的人像割韭菜一樣一茬一茬被砍倒，後面的人搞不清楚狀況，還在往前沖。一時間現場混亂不堪，血肉橫飛。
大叔的隊伍再次集結，想重複一遍攻擊。這次小丑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一手抓起一個倒霉鬼，在斧刃上一蹭，漫天血霧迷得人睜不開眼。一愣神的功夫，瞬間小丑就搶近身前。
小丑一斧劈出，大叔倉促迎接，這回沒有接住，人直接被砸飛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獵人的羽箭急速射擊，瞬間發出了十來支。儘管支支命中，小丑恍若未覺，直接上前就是一掌，把獵人拍成了肉餅。
為了給法師贏得吟唱的時間，暗影毫無選擇，只能從隱蔽處現身，躍到空中，以非常優美的姿勢轉至小丑身後，巨大的鐮刀再次向小丑劃去。由於時間倉促站位不好，暗影多了很多多餘的動作，這回小丑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凌空用手掌捉住了她，輕輕一捏，一陣巨大的骨裂聲，暗影全身骨骼盡碎、鮮血綻出，像一灘軟體動物，「啪」得一聲落在了地上。
法師已經慌了，沒有強力的戰士掩護，法師在吟唱完成之前就是個渣。結結巴巴的咒語還沒念完，直接被小丑的巨斧從頭至腳精準地劈成兩半。
團滅！
沒有任何懸念，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我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幸虧沒出頭搶什麼金幣，不然死得不要太乾脆。趕緊撤吧。
好在地上的雜魚太多了，小丑完全殺不過來，根本無暇顧及藏身於參天大樹上的我們。小丑追逐著人群，漸漸走遠，我們緊張的神經也一點一點地放鬆了下來。
太慘了，太慘了，這哪是戰鬥啊，明明是單方面的屠殺。不知道這回下來，獵魔人還能剩下幾個。
我回頭一看，塔尼亞竟然早就暈過去了。也難怪，這麼血腥的場面能暈過去也算是一種福氣。
我背著她慢慢從樹上爬下來，正好看見我的「同學」們也一臉慘白地從樹上下來。一時之間，雙方都忘了互相攻擊，腦子裡一片空白。
「啊……」被血水弄得泥濘不堪地面上，突然傳出一陣呻吟，我仔細一看，竟然是剛剛被捏爆的暗影。還活著？！這生命力，不一般啊。
我對大叔的隊伍還是相當有好感的，至少人家打出了一波反擊高潮。我晃醒還在昏迷的妹妹，趕緊合成點什麼擔架、夾板、金瘡葯之類的玩意兒救人。塔尼亞忍住嘔吐，趕緊爬起來救人。
就這樣，我和妹妹拖著只剩一口氣的暗影，走出了戰場，找一處安穩所在先紮營。
半夜時分，大叔竟然也摸到了我們的營地。其實他受傷並不重，只是被震昏了過去。他千恩萬謝我們救了他的妹妹暗影，說起小隊里的其他兩人，我只能抱歉地對他搖搖頭。
他恨恨道：「這次真是慘敗，異世界的魔物越來越兇殘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被他們屠戮殆盡。好恨啊，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對了，你只不過是個見習法師，怎麼會知道它的名字呢？」
我隨口瞎編說自己是神學院長老的乾兒子，耳濡目染之下，對異世界的魔物還算熟悉。可惜了，這次只知道魔物的種類，並不清楚它具體的名字。
他肅然起敬道：「不，這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半夜再去偷襲一次。魔物不除，總歸會殺到我們親人居住的城鎮。早晚的事。」
他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不過讓我去送死，還是免了吧。世上強力的獵魔人有的是，讓我一個見習法師沖在前面，沒有這個道理。再者說了，傳說中強大無比的神學院還沒顯露真正的實力呢，現在死的都是一幫雜魚。
我推脫道：「現在的問題是對魔物知之甚少。如果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我這個見習法師去了也沒用。你能不能告訴我，它有什麼特性和習慣沒有？」
大叔沉思了一會道：「我倒是聽倖存者說過，這個魔物——小丑有個奇怪習慣，就是進餐的時候，會進行一場奇怪的儀式，而且還會哼唱魔鬼的咒語。」
進餐就是吃人羅，吃人還有什麼講究？還有儀式？還唱咒？我真是摸不著頭腦了，地球那邊的恐怖片里哪有這樣的角色？莫非是新拍的？這種破電影拍出來，肯定撲街啊。我興趣來了，催促他仔細說說。
他繼續道：「倖存者說，小丑喜歡將人肉翻烤至熟，擺上大量新鮮的蔬菜，澆上鮮血般的醬汁，最後，用兩片巨大的麵包夾著吃。吃的時候，那惡魔的咒語是這樣唱的……」
我靈光乍現，搶在他前面哼唱道：「是不是這句：更多選擇更多歡笑……」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的？後面好像還有一句，倖存者聽得沒有那麼清。」
我幾乎無力吐槽，拍著他的肩膀道：「大叔，今晚我跟你去，咱們殺它個片甲不留——我知道它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