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阿箏,我想你了。
地點:晚庄。
晚庄是一個巨大的銷金窟,有著一群又一群沉溺於聲色犬馬的肉體。
抬眸看了一眼晚庄五顏六色的霓虹招牌,阿箏深深呼一口氣,旋即便走了進去。
裡間,音樂似隨時能夠引爆耳膜般勁爆,舞池中是搔首弄姿的年輕男女,渲染出滿室的曖昧氣息來。
阿箏不喜這種地方,也知他不喜,約在這裡只怕也是為了低調點。他畢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侍者眼尖,連忙湊上來詢問她:「喬小姐嗎?」
阿箏點點頭說是。
侍者臉上擺出的是殷切笑容:「顧先生正在貴賓區等著吶!」
阿箏始終維持著一種不咸不淡的表情,只是默默跟著侍者身後走著。繞過舞池,終於在貴賓區看見了顧子初。
顧子初穿得一如既往,未系領帶的白襯衫,黑色西褲,明明是那般隨性,卻硬是穿出了貴氣來。一舉手,一抬足,盡顯清雅之態。
偏生是這般聲色犬馬的地方,他也能淡雅如翠竹。
侍者帶到之後,鞠了躬之後便利索地轉身離開,留下阿箏一人站在原地,望著坐在軟沙發上眉眼清寒的男人。
到底還是顧子初還是開了口:「來了就坐。」
於是,阿箏便規規矩矩地在他旁邊坐下,聞見一股洋酒氣,才發現他指骨分明的手中正執著杯龍舌蘭。
他以前很少沾酒的。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坐著,像是獨處在安靜一隅,和周圍的嘈雜熱鬧都沒有任何關係。
「你考慮好了?」阿箏終於沉不住氣了。
「你轉過頭正視我。」顧子初清清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透著些壓迫感。
阿箏起先是一愣,旋即再緩緩將自己的頭轉過去,撞入一雙星光般的眼瞳。
「阿箏,你想過我沒有?」顧子初突然抬手,三指輕捏住她的下巴,灼亮的黑瞳中倒映出五光十色以及她的容顏。
突如其來的問話,阿箏有些被嚇住,他的舉動無疑有些出格。
下巴處是他指尖傳來的涼涼觸感,而眼前卻又是他極致如山水的容顏。
「你想我沒有?」他再一次問道。
耳邊的音樂像是被自動屏蔽,現在阿箏的世界安靜得不得了,只能夠聽見他一人淺淺的呼吸聲。
阿箏從他的手中抽走那隻酒杯:「顧老師,你喝醉了。」
「誰說我醉了?」低沉嗓音中透著些戲謔,他眼角半眯:「我可是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看著自己栽在你手中。」
心中猝然一痛。
阿箏感覺到心底密密麻麻如針刺,是一種完全無法抵擋的疼痛。
望著眼前微醺的男子,阿箏輕輕拂開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你是真的醉了,等你明日清醒了再談。」
說完便要起身。
阿箏還未走兩步,身子便從身後狠狠被人抱住,一股清冽的薄荷香卷著淡淡酒氣將她徹底給包圍住。那感覺,真像是被鎖進了一個無法逃出的牢籠。
阿箏有些驚,好在這裡燈光昏暗霓虹閃爍之間並不惹人注目,但也刻意壓低了聲音:「顧子初,你放開。」
「我不許你走。」
顧子初的嗓音因酒精而微啞,在這種環境下,簡直誘惑得很,撩人得很。
阿箏心一下就軟了:「我不走,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口氣溫和得像是柔軟的雲朵。
顧子初緊緊禁錮住她身子的手腕緩緩鬆開,將她轉過來,容顏染醉:「真不走?」
阿箏的清麗臉龐在這五彩霓虹中變得朦朧不可見,他卻知道是她,一點也不想讓她走掉。
「真的不走。」阿箏堅定口氣。
「那你吻我好不好?」他像是一個討糖吃的孩子,滿是星河的眸子中流淌著認真。
字字卻炸開在阿箏耳朵邊,他說得那麼輕柔,威力卻大得像是炸彈。
心底突然竄出兩個阿箏來,一個白色的,一個黑色的。
白阿箏說:「吻他,你一直在惦念他不是嗎?」
黑阿箏反駁:「不不不,你早就已經忘記了他,你也不希望和他有什麼牽扯了,千萬要穩住!」
白阿箏又說:「你問問自己的心,是真的將眼前這個人給放下了嗎?」
黑阿箏立馬反詰:「你要是吻他,席北會生氣!」
……席北?
為什麼一下子會突然想到席北,阿箏搖搖頭,眸子中瞬間將顧子初極致的容顏印得清晰。
「嗯?」眼前男子微吟一句,等她反應。
阿箏的眼底升起點點悲涼來,深知他是真的醉了,畢竟是一個酒量一向不好的人。
相反,男子眼角卻滲出微光笑意,霎時光芒萬丈。他呢喃:「阿箏,我想你了,你確定不要吻我嗎?」
阿箏指尖輕輕顫抖,權當她一點也不想嗎,權當她是個冷血的人嗎?
終究是他先吻了下來,兩片涼薄的唇貼上她的柔軟。
世界歸於平靜,阿箏眼眸未來得及閉上,就已沉淪在了他的燦若星河的眼瞳中,雖帶著些醉意,仍然勾得人寸寸沉溺。
涼薄的唇貼在她的柔軟上,碾壓著每一寸每一尺……用舌尖緩緩描繪出她的唇線,再緩緩探進去。
阿箏只覺得大腦缺氧,無法呼吸。
本想抗拒,身子卻如同被人抽走力氣,軟綿綿的。唯一能夠做的,只是費力地穩住維持自己意識的清醒。
「顧老師……」她費力地喚他。
直到察覺她呼吸紊亂無比,顧子初才留戀地放開。
為了掩飾尷尬,阿箏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幹了?」
「你的酒,我自然是要喝的。」男子唇角劃出笑意,伸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隨著他喉結的滾動,阿箏的心寸寸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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