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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花聽雪

  「姑母,你現在是不是也想捨棄我,就像捨棄姐姐一般?」柳玉瀅委屈的看著西太后,一雙艷麗的美目中全是朦朧的淚水。


  西太后先是一怔,隨即勃然惱怒,不受控制的打了柳玉瀅一巴掌,「混賬,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捨棄了玉晴?」


  柳玉瀅捂著臉頰,只落寞站著,楚楚可憐的看著西太后。


  西太后心中一緊,也覺得自己有些惱火,便壓著了心裡的怒氣,開口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捨棄玉晴,都是她自己對乾景堯心思太深,才會丟了性命。


  你是我的侄女,若是齊王登基,我怎麼可能會讓其他人做這個皇后?現在不過是那兩個女人還有用罷了,等我們手握大權,豈還會被別國制衡?」


  西太後上前拉住了柳玉瀅的手,苦口婆心的勸慰道:「姑母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何會來害你?你切莫多想,也不要去攪亂齊王的婚事,她們都不過是為你的將來鋪路,知道嗎?」


  柳玉瀅低下頭,輕輕的回答了一聲:「侄女知道了……」


  見此西太后便安心了,卻是沒看到柳玉瀅眼中的冷芒!


  既然若不是蘇溶玥與她說,他們可還會告訴自己,只怕等到齊王大婚,自己才會知道!


  若是說讓齊王暫時娶別人,她還會相信,可是那兩個既然是別國的公主,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如今西太后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安撫她罷了,她如何還能夠全信。


  若是西太后沒有捨棄晴貴妃,她又如何會慘死宮中?


  說到底不是自己的母親終究還是差了一層,西太后最關心的只是齊王的大業,若是別的女人能夠幫助齊王,也許她就不會再在意自己了!


  自己的事情果然還是要靠自己來謀划!

  ……


  仙姝宮中,蘇溶玥正在比量著幾塊水紅色的綢緞,蘇溶玥拿起其中一塊,這是上好的蜀錦,上面用金黃色的絲線綉著牡丹花紋,十分的富麗堂皇。


  「就用這一塊來綉齊王側妃的嫁衣吧!」蘇溶玥開口說道,內務府的人便連忙記下。


  蘇溶玥又選了一些需要用的東西,在不違背祖制的前提下,都是儘可能的盡善盡美。


  內務府的人笑著奉承道:「娘娘好眼光,選的東西都是極好的!」


  蘇溶玥淡淡一笑,開口說道:「太後身子不好,本宮自是要幫太后做到盡善盡美!」


  蘇溶玥選過東西后,內務府的宮人便都領命而出,齊王納側妃一事較為緊迫,內務府都在沒日沒夜的加緊籌備。


  「小姐對齊王的婚事倒是十分的上心呢!」


  蘇溶玥啜了一口茶,笑著說道:「齊王畢竟是西太后親出的親王,身份尊貴,迎娶的又是兩國公主,若是做的不好天下人難免會詬病阿堯!


  更何況齊王已經十分惱怒了,我們又何必落井下石呢,那樣可不地道!」


  琉璃聞后撇了撇嘴,心裡想著,最不地道的就是她家這位小姐了!

  「那小姐,你覺得柳玉瀅會鬧起來嗎?西太後會不會將她安撫好?」


  蘇溶玥薄唇一揚,「若是我沒有先與她說,也許她會被西太后安撫好,可是柳家的女人們一向多疑,此時柳玉瀅定會認準了西太后騙她,那便不論西太后說什麼,她都會懷疑!

  更何況柳玉晴的死難免會在柳玉瀅的心中紮上一根刺,也許她會懷疑自己被西太后拋棄了也說不準!」


  琉璃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的確,他們柳家女人的心眼最多!」


  蘇溶玥笑著飲了一口茶,看著杯中的茶葉浮浮沉沉,嘴角的弧度更勝,「只不過柳玉瀅這次倒是真的誤會了西太后,西太后對她倒是真的不比對齊王差,不過我最是看不得他們家庭和睦,如今也該讓西太后嘗一嘗什麼叫失望心痛!」


  萬國祭結束,乾景堯便也就恢復了上朝,奏章又像雪花一樣堆滿了桌子上。


  乾景堯在書房裡批閱奏章,她便也在榻上裹著棉被無所事事的待著。


  琉璃也抓住了小白,倒在了蘇溶玥身側,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小白的毛髮。


  「可有使團離京了?」蘇溶玥突然開口問道。


  琉璃搖了搖頭,摸著小白說道:「沒有,眾國似乎都等著參加齊王的喜宴呢!」


  「北冰也還在?」


  「對呀,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汐月王也想湊這個熱鬧,居然也沒有離開!小姐你說,他們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參加比試,就像來看戲似的!」


  蘇溶玥雙眉微蹙,面露深思,「琉璃,我覺得那個汐月王似乎十分的了解我,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什麼秘密!」


  琉璃沒怎麼太注意,她只是覺得那個汐月王長得真的好美,就像仙人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其他的地方。


  「琉璃,過兩日我要偷偷出宮一趟,好好與這汐月王談一談!」


  「什麼!?」琉璃驚聲喚道,看了看四周,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你瘋了吧,要是讓那位知道你偷溜出去,還不一定怎麼發脾氣呢!」


  「所以我才說是偷溜!」蘇溶玥也湊近了琉璃,同樣低聲說道,北冰的使團很快就要離開東乾了,她必須要去見那那夙離一面。


  琉璃用一種你厲害你不怕死的眼神看著蘇溶玥,搖頭時說道:「我是不會幫你把風的,如果他要是怪罪起來,我會說我不知情!」


  蘇溶玥氣的狠狠的擰了琉璃一下,這個沒骨氣的傢伙,真是指望不上她!

  蘇溶玥也懶得理她,只開口問道:「華裳怎麼樣了?」


  聽蘇溶玥換了話題,琉璃才來了興緻,開心的笑道:「已經沒什麼事了,就是身子還有些弱。小姐,你是沒見到尹大人知道華裳沒死的模樣……」


  琉璃盡量將自己的臉變方,雙目睜圓,嘴巴大大的張開,還下巴還不停的打著顫,哆哆嗦嗦蹙著嗓子說道:「華……華裳……」


  蘇溶玥被她這副模樣逗得不行,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尹澄徹哪裡有你這番丑,若是真丑成你這個樣子,我倒是有些心疼華裳了!」


  「他真的是這副模樣……」


  兩人一時間說笑不停,而尹府中尹澄徹卻是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床榻上的華裳看見尹澄徹這般模樣,連忙說道:「你怎麼了,可是傷風了,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尹澄徹卻是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了,就是剛才突然鼻子一直發癢,你快躺下!」


  看著華裳坐了起來,尹澄徹連忙扶著華裳躺下,可是在碰到華裳時卻是率先紅了臉。


  華裳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得無奈笑笑,看來她真的應該感謝姝妃娘娘的那個計策,否則想要從尹澄徹的嘴裡聽到句情話還真是比登天都難。


  其實當時在大殿上,她的意識都是清清楚楚的,就在蘇溶玥派人給她服下假死葯時,她便做了一個賭注。


  若是尹澄徹對她有情,她便願意留在他的身邊,若是他對她不會是萍水相逢的情誼,那從此曲華裳便就真的「死了」!

  可是她沒想到尹澄徹居然對她那般的維護,甚至不在乎她是一個妓女,更是一具「死屍」也要娶她為妻。


  那一刻她便明白了,尹澄徹便是蘇溶玥所說的那些美好,是上天對她的饋贈,她若是不知道珍惜,只怕一生都會後悔莫及!

  當時她雖是不能動彈,卻是能夠感覺到尹澄徹那炙熱的懷抱,他將她環的甚緊,彷彿一鬆手便會失去她一般。


  可是當他知道了自己沒死,雖是驚喜,之後卻是保持著一段距離,絕不會越雷池一步,便是往日里他都不會直視她的眼睛。


  這讓華裳有些為難,難道他們兩人就要一直保持著這種親近卻又疏離的關係?

  她總不能每次想聽到尹澄徹的真心話都假死一回吧!


  華裳正想著,卻是突然有人破門而入,尹澄徹警惕的站在華裳的身前,卻是見到闖進屋內的竟是一臉正色的風清塵。


  尹澄徹眯了眯眼睛,他對南漓皇室可沒有一點的好感,當初就是他們害了華裳滿門,又將華裳逼迫而死,如今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出現在他的面前!


  尹澄徹抽出一旁的佩劍,冷眼看著風清塵,開口說道:「錦懷王居然擅闖官員府邸,還真是膽大妄為,你莫要以為你是南漓的王爺,我便不敢與你動手!」


  風清塵斜睨了一眼尹澄徹,諷刺道:「便是乾景堯的仙姝宮本王都一樣闖,更何況你是一個小小的臣子!」


  「放肆,我東乾帝王的名號也是你能隨意叫的?」尹澄徹臉色一冷,眉目間現了怒氣。


  「本王就是叫了,你奈本王如何?更何況本王是來找華裳的,與你這個醜八怪說不上話!」


  尹澄徹被氣得臉色通紅,其實若是了解風清塵的人便會知道「醜八怪」是他對大多數的人叫法,只要他覺得比他丑的,便都是醜八怪。


  如今有幸沒有被乾景堯這般的叫過的,也只有碧水的大師兄,蘇溶玥,乾景堯等寥寥幾人罷了,若是乾景堯知道自己在風清塵心裡已是十分的俊美,不知心裡會不會覺得有些欣慰……


  「華裳已經死了,錦懷王若是再執意逗留,莫要怪我不留情面!」尹澄徹冷聲說道,死死的護著身後的佳人。


  風清塵不耐煩的瞥了尹澄徹一眼,不悅的說道:「真是煩人,和你那主子一樣不討人喜歡!」


  「大人,殿下是沒有惡意的,我也有些話想與殿下說!」尹澄徹身後傳來有些嬌弱的聲音。


  尹澄徹立刻急迫的回過頭,焦急的說道:「華裳你……」


  華裳坐起身來,開口笑道:「六殿下與那些人自是不同的,若是說有誰最恨南漓,是怕殿下心中的傷痛不比我少上半分!」


  尹澄徹還想說什麼,風清塵卻是現了怒氣,「有完沒完了,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怎麼與乾景堯都是一個模樣!」


  他還要趕緊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去幽會佳人,哪裡有時間在這裡與一個方臉壯漢磨時間!


  尹澄徹皺了皺眉,對於風清塵侮辱乾景堯的態度十分的不滿,奈何華裳一再好言相勸,尹澄徹才做出了讓步,「那我在門口等你,若是有事你便叫我!」


  華裳笑著點了點頭,尹澄徹陰沉著一張臉色走出門外,途中還不忘狠狠的瞪了風清塵一眼,風清塵卻是不過挑了挑眉,一副莫不在意的模樣。


  尹澄徹走出門外后,風清塵才抬步上前,坐到了床榻對面的椅子上。


  「你的傷可好了?」


  華裳點了點頭,「已經沒有大礙了!」


  風清塵拿出一個碧綠色的瓷瓶,放在桌案上,「將這葯抹在你脖子的傷口處,應該就不會留疤了!」


  華裳的眼眶紅了,垂眸說道:「六殿下,我是不是太沒用了,居然連仇都報不了!」


  風清塵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華府一家都是因我而獲罪,華裳,從今以後你便好生的留在東乾吧,我一定會為你手刃仇人,洗脫你華府的冤屈,然後,親手覆滅整個南漓!」


  「六殿下!」華裳驚訝的喊道,她沒想到風清塵恨得不僅是風清竹和皇后,他竟然恨得是整個南漓!

  她沒想到身為皇子的風清塵居然說要毀了整個南漓,這明明聽起來是不可思議的,可是看著風清塵那冷然的神色,她卻是不由得相信。


  「所以,你便過好你的日子就好,你的仇,由我來報!」


  看著華裳那驚詫的模樣,風清塵打量了一下這房間四周,雖然布置的很是精巧用心,但是在風清塵的眼裡,也終究是難以擺脫一股子窮酸氣!

  「一看這尹澄徹便是個不會賺錢的,只怕你以後的日子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風清塵撇了撇嘴,表示嫌棄,接著便從懷裡掏出了一些紙張放在桌上。


  「這是京都盛華閣的房契地契,便作為你的私有物吧,有些男人看起來道貌岸然卻是不一定靠的住!


  有盛華閣作為你的補給,你以後應也不會苦了去,若是這尹澄徹對你不好,你也有個退路!」


  華裳的眼圈更紅,哽咽著說道:「這如何使得,我什麼都沒有為殿下做,如何能收殿下的饋贈!」


  風清塵卻是緩緩起身,一雙桃花眼中閃過一抹悲戚,「是我愧對華府,華府的情,是我一輩子都還不完的!」


  「殿下……」


  她相信風清塵,相信他一定能夠洗脫華府的冤屈,那樣華家英烈的也就不會死不瞑目了!

  「不久后我就要回南漓了,你若是有什麼麻煩便儘管去找蘇溶玥,她這人看起來不怎麼樣,卻最是仗義,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風清塵說完便翩然離去,不理會尹澄徹的怒目而視,直接奔著葉府去了。


  尹澄徹回到屋內,卻是發現華裳在哭,尹澄徹又急又疼,連忙走過去問道:「可是那風清塵說了不中聽的話?」


  華裳卻是紅著眼睛,一把抱住了尹澄徹,擁進了他的懷裡。


  尹澄徹卻是僵硬著身體,不會動彈,甚至連脖子都不會轉動。


  華裳看著尹澄徹,神色真摯,一字一頓的說道:「大人,我們成親吧!」


  尹澄徹怔愣的望著華裳,眼裡閃過一陣狂喜,卻是只僵硬的動了動脖頸,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華裳一笑,將頭依在尹澄徹的肩膀上,柔聲說道:「大人再為我取個名字吧……」


  從此她將不再是南漓的華裳,而是東乾尹澄徹的妻子。


  尹澄徹生疏的環抱著華裳,看著她明麗的容顏,緩緩開口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莫將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以後,我便喚你為花聽雪,如何……」


  「好,從此我便是花聽雪,與大人一起是所有時光,都是世上最好的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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