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陰謀
肖夫人的話一出,眾人更是議論不休,可是眾人對肖夫人的話卻是不怎麼相信,畢竟哪有父親會這般來做的,恐怕也只有肖夫人這個喪心病狂的繼室才會用這種殘忍的方式。
「好,既然你這般來說,便傳肖海進宮!」
蘇溶玥話音一落,肖夫人心中便開始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就這般把肖海牽扯撿來。
可是話已出口,肖夫人又不能再收回,只好心中的焦急的等待著。
不過,蘇溶玥可沒想著這般輕易的就放過她。
「本宮問你,聽月如來說,這香囊是她母親的遺物,已經丟失而來有段日子,為何近日你們才將這香囊遞還給她?」
肖夫人不敢抬頭,只是支吾的答道:「這香囊以前是丟了的……不過最近才找回來的……」
「竟是這般的巧?」蘇溶玥眉尾一挑,冷聲問道。
「是……是……」肖夫人擦了一下額上的冷寒,心虛的答道,她沒想到肖月如竟會在今日發病,早知如此,今日就應該讓肖月如將香囊放在家中,免得惹出這麼多的是非。
「那這裡面的葯是不是你們親自抓的?」
「回娘娘,臣婦真的是不知情啊,臣婦只知道老爺要為月如配一些安胎之葯,哪裡知曉會出現這般的事情?」
肖夫人仍然是一問三不知,蘇溶玥卻是揚起一抹笑意,她真以為這般死不承認就好了嗎?
有時候,處置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摸清人心便可……
片刻后,肖海便被傳進了宮裡,肖海本是喜不自勝,以為是肖月如哄好了姝妃,而後姝妃又與乾景堯說了好話,乾景堯這才想起了他。
他甚至已經幻想出了自己恢復榮耀后的生活,可是進宮之後才發現,引路的小太監並不是帶著他去上書房,反而是將他因為了後宮的方向。
可是,他還是心存著幻想,想著可能是乾景堯此時也許也在宴席之中,可是當他看見跪在地上的肖夫人,那顆火熱的心瞬間涼了下來。
肖海跪在地上,先是瞪了肖夫人一眼,以為是她又惹出了什麼麻煩,隨後才恭敬的行禮請安。
「太後娘娘,不知這婦人可是犯了錯,惹您生氣了?」肖海的態度十分的恭敬,一點也看不出曾經是個侯爺的模樣。
西太后揚唇笑了笑,用眼神瞥了瞥一旁的蘇溶玥,對肖海說道:「這件事你還是應該問姝妃才對?」
肖海一愣,肖夫人明明是蘇溶玥請進宮裡來的,他還以為是西太后這邊多加為難,卻是沒想都會是蘇溶玥發難。
可是蘇溶玥與肖月如交好,又如何會這般來做。
肖海心中的千百猶豫,都在看清肖月如那一臉委屈茫然的神色時瞬間消失。
他心中一寒,該不會是肖月如這個時候發病了吧!
「肖海,既然你來了,本宮有些話便要問你了!肖夫人說,這香囊是你親手交給月如的,這裡面的葯也是你親自去抓的,可是如今這香囊裡面查出了墮胎之葯,你還有什麼說辭!」
蘇溶玥的話聽起來便像是肖夫人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而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肖海一般,果然肖海聞后一怒,惡狠狠的瞪著肖夫人。
其實肖夫人的本意倒也真的不是想要將事情全推給肖海,她只是想著眾人都懷疑是她對肖月如心懷不軌,可是卻是不至於會懷疑身為父親的肖海會這般來做。
可是如今蘇溶玥這般的說辭,倒是顯得肖夫人像是直接出賣了肖海一般。
可是肖海要比肖夫人沉穩一些,他暫時壓制住對肖夫人的不滿,而是回道:「這香囊的確是最近才找出來的,臣想著既是月如母親的遺物,交給她可能會讓她的心情好些。
臣也是擔憂月如懷著身孕,會心緒不寧,便特意為她求得安胎藥,可是,臣也不知這葯怎麼會一進宮就變成了毒藥。
要知道,月如在家時,身子一向頗好……」
肖海偷偷的掃了蘇溶玥一眼,竟是將罪過退給了蘇溶玥,畢竟肖月如是在宮裡發的病,之前在肖府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蘇溶玥冷笑了起來,威嚴的鳳眸看的肖海心中有些發慌,其實肖海與蘇溶玥沒有直接的接觸,心中對她也沒有多在意,以為她不過是憑藉美色攏住了皇帝的心而已。
可是,此時面對蘇溶玥,她身上的皇家氣勢卻是一點不輸於乾景堯,兩人彷彿天生便是最為高貴的存在,就理應睥睨天下。
「肖海,你這是在指責本宮嗎?」
肖海沉了沉氣,淡定的回復道:「微臣不敢,可是微臣是月如的父親,又怎麼會這般來做?」
之後又彷彿是怕眾人不信一眼,復又開口解釋道:「而且肖府如今沒落,微臣若是坑害了自己的女兒,又是對肖府有什麼好處?」
眾人一聽,也深覺有理,先不說這肖海對肖月如到底有多少父女深情,可是如今聶雲熙正是直上青雲,肖府正是需要聶雲熙幫助的時候,此時傷害肖月如的確不是明智的選擇。
可若此事不是肖府所為,又會是誰做的呢?
蘇溶玥看了一眼御醫院的院政,院政會意,立刻解釋道:「這香囊中的草藥不僅可使孕婦小產,更是會傷害女子的身體,只怕中了此毒的女人,以後是再也無法有孕!」
院政話音一落,眾人更是心驚,原來這葯不僅是要害的肖月如小產,更是想要害的她終生無法生育,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會下這般的毒手?
這時之前肖月如顫顫巍巍的顫了起來,眼神直愣,不可置信的望著肖海道:「父親,你難道就這般的痛恨女兒嗎?」
肖海氣怒,卻是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傷心的說道:「父親怎麼會害你,你千萬不要中了別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肖海分明是意有所指,無不是在指責蘇溶玥,肖月如卻似突然淚如雨下,搖頭說道:「父親此時還在想著攀咬他人嗎?女兒的確是傻,總是容易相信別人對女兒的好意,哪怕曾經被傷的遍體鱗傷,卻依然會相信事情還有轉機……」
看著肖月如這般的模樣,眾人不由的想起了肖月如曾經的生活。
一個侯府嫡女,卻是連姨娘庶女都可以隨意辱罵,之後更是嫁給了一個地痞流氓,若不是她那個相公死的早,只怕這肖月如也是難以久活了。
肖月如身子搖晃,江曉一把扶住肖月如,神色複雜,肖月如卻是只盯著肖海,咬唇問道:「父親這般做,難道是就是因為女兒不同意讓那兩個庶妹納入聶府嗎?」
肖海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望著肖月如,雖然他的確是做的這般的打算,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與肖月如提過一二,怎麼會?
肖海望向了肖夫人,卻是見她也是一樣的怔愣,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只聽肖月如繼續哭訴道:「父親一直要就女兒的夫君為肖府說話,可是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門領,如何能夠左右陛下的心思?
父親說女兒不孝,女兒認了,可是女兒與夫君成親未過一年,有正是懷有身孕,可是父親卻是想讓庶妹也進聶府,好為父親說上一二。
女兒不從,父親竟是出此下策,想讓女兒終生無孕,唯有這樣才能主動將庶妹請進家門,父親真是好狠的心思啊……」
肖月如此時這番模樣,無論她說什麼,眾人都會去選擇相信,她此時就像是屢屢被人遺棄那般的失魂落魄,那般的茫然無助。
肖海氣得牙根直癢,咬牙說道:「逆女,休得胡言亂語!我何時說過這般的話,你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居然要陷害自己的父親!
定是你與那姝妃合謀,使了這般的計策陷害於我,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啊!」
肖月如緊閉雙目,倏然睜開,眼中唯剩下失望的痛恨,「父親的意思是,我與外人合謀,不惜以自己腹中的孩兒為代價,去陷害父親嗎?女兒又是為什麼要這般來做?」
肖海語凝,此時肖月如就勝在她的肚子上,畢竟沒有人會懷疑一個母親用自己的孩子去陷害別人。
可是,若是肖月如一早便知道,那她又為何從從未質問過?
肖海抬頭,正對上蘇溶玥那含笑的眼睛,肖海心中一滯,腦中清明,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使得計策!
虧得他以為肖月如單純好騙,卻是想不道,竟然也是這般的虛偽毒辣!
先是按兵不動,引肖夫人入宮,之後便在宴席上昏倒,引得蘇溶玥來查,為的就是讓他啞口無言,再無翻身的餘地!
「肖月如,你好狠的心腸啊,難道就是因為之前的夙願,便這般陷害與我嗎?自從你從建蘇歸來,我待你如何,即便肖府不似以往那般富貴,可是我又可曾短了你的吃穿?」
肖海也是做出一副泣淚漣漣的模樣,哽咽的逼問著肖月如。
肖月如卻是搖頭苦笑,擦了擦淚痕說道:「是啊女兒也原以為父親是回心轉意,終於看到了女兒的好。
可是父親先是以病入膏肓為局,不肯讓女兒回建蘇與夫君團聚。之後便更是屢屢提出過分的要求,讓女兒請求姝妃,請求葉小姐,江小姐,希望她們能夠幫襯肖府!」
「住嘴!」肖海的臉氣的通紅,恨不得上前將她的嘴封上。
可是眾人聞此之後卻是更加的鄙夷,一個男人卻是將心思都動在了女兒的好友身上,想藉此飛黃騰達,還真是有失顏面。
肖月如神色逐漸平靜,可是黯淡的神色卻是更讓人心疼不已,「女兒稍有不從,父親便對女兒動氣手來,若不是姝妃娘娘安排了嬤嬤保護,只怕女兒早就已經性命不保了吧!
這香囊女兒時刻的戴在身上,日夜不離,肖府中人接客作證,即便是是女兒想要陷害父親,也萬不應拿這無辜的孩子作籌碼,更不會利用母親唯一的遺物……」
肖月如說罷之後,卻又是忍不住痛哭起來,她究竟是有一個什麼樣的父親?
居然好想出利用她母親的遺物來傷害她,在他的心中,自己與母親究竟是什麼?難道就會可以隨便利用,隨便傷害的棋子嗎?
肖月如不再說話,只是無聲的啜泣起來,讓人聽得心中難受。
肖海還想要辯駁,蘇溶玥卻是掃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急著分辨,本宮會派人去藥鋪查證,到底是不是你所為,一查便知!」
肖海聽聞,一顆心更是如墜冰窖,他沒想到這件事會出現披露,所以藥鋪那裡也並未做什麼安排……
晴貴妃看過這麼一場戲后,覺得有些可惜,沒想到蘇溶玥這麼乾淨的摘了出去,想了想說道:「這件事還是人家肖府的家事,姝妃還是不要太過插手的好,這件事到底怎麼處理,還是得聽聶夫人自己的意見。」
晴貴妃看不得蘇溶玥好,卻是有沒有辦法為難蘇溶玥,便只好將注意力放在了肖月如的身上,逼著她自己做一個抉擇。
若是她執意要治肖海的罪,以後便會背負不孝的罵名,若是她為了臉面,而選擇息事寧人,只怕肖月如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肖月如淚流不止,淚眼朦朧的看著肖海,低聲傾訴道:「女兒葉想給父親一個機會,也想在原諒父親一次,可是父親可是給女兒留了一點活路?
即便是今日,女兒想摘下這個香囊,父親卻都是不同意,竟是找了許多的理由,硬是讓女兒佩戴了出來,父親,您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害死女兒嗎?」
肖月如說罷,低聲啜泣了起來,西太后的卻是眉頭一皺,目光一寒,開口質問道:「你說什麼?」
肖月如見一直不語的西太后竟是開口詢問,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作答。
「哀家問你,你剛才說,你今日想要摘下這香囊,肖海卻是不許?」
肖月如面露疑惑,神色不解,卻是只好答道:「是,臣婦覺得這香囊畢竟是母親的遺物,就這樣帶進宮來怕是不好。
父親卻是說並不礙事,說這裡是安胎藥物,對臣婦的身子有意,也可與修媛娘娘,好好交流一番……」
肖月如滑落,卻是讓肖海徹底的心灰意冷,他抬頭看著肖月如,第一次覺得她是這般的陌生!
他一直以為肖月如心思單純,從未對她多加防範,卻是不想,她今日出手是想要致自己於死地!
杜修媛聞后一愣,想到自己剛才也是對肖月如身上的香囊感興趣,甚至還想著也去調配一副,若不是肖月如今日發病,若是御醫一時不察,自己豈不是就是……
杜修媛震驚的望著西太后,西太后則是神色猙獰的望著肖海,眼中殺意畢現。
原來,肖海真正的目的竟然在這,怪不得他會捨得犧牲自己的女兒,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將算盤打在了她的身上!
肖海,平南王府,果然還都是賊心不死!
柔妃側頭,望了望那一臉淡然的女子,好一個蘇溶玥,好一個借刀殺人,果然夠陰險,夠毒辣!
可是柔妃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卻是正好與蘇溶玥那雙清涼如月的眼睛對上。
柔妃心中一驚,因為她眼中的探查與殺氣還未收回,而蘇溶玥卻是莫不在意,反而莞爾一笑,只是眼中的深意,甚是值得人來揣摩。
兩人皆是收回視線,柔妃低垂眼眸,露出與往日無異的小心謹慎,而蘇溶玥卻是揚了揚嘴角,柔妃一直這般隱忍,實在無趣,看來應該找一日好好的會一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