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宮宴開始
葉婉婉失魂落魄的離開,葉正德才神色複雜的望著葉夫人懷中的葉蓁蓁,他對葉蓁蓁又心疼,又愧疚,若不是他一直縱容,這二房又可曾有這般的機會。
其實葉蓁蓁早就看見葉正德與葉夫人站在門外,她本是想要幾句話將葉婉婉打發走,腦海中卻是突然想起了蘇溶玥曾與她說過的話。
那時她心思單純,尚未覺得如何,如今方才醒悟,她二叔一家都是居心不良,奈何她的父親看重手足親情,方才一直容忍。
可是,如今卻是一個可以讓父親看透他們不良居心的機會,於是葉蓁蓁便將計就計,引得葉婉婉說出了那番滿是野心的言論。
果然,葉婉婉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葉正德的耳朵,也使得葉正德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這顆毒瘤挖走……
「蓁蓁,是父親害了你啊……」葉正德眼含淚花,心疼的望著葉蓁蓁。
葉蓁蓁卻是笑笑,拉過葉正德的手臂,親昵的說道:「父親說的哪裡的話,父親最是疼女兒了。
那曲賢這般看來也不是什麼良人,提前知曉,總比是嫁過去了才發現的要好。
而且女兒也不喜歡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的!」
葉正德聽到葉蓁蓁這般乖巧懂事,心中更是難過,葉夫人見此,連忙說道:「你快別苦著一張臉了,到底是你安慰女兒,還是女兒安慰你?你若是真的有心,便去讓廚房做些好吃的,好好補償一下蓁蓁。」
葉正德知道葉夫人這是有貼己的話要與葉蓁蓁說,連忙應聲道:「我就讓葉昭去鴻儒酒樓買些好吃的來,聽說那裡又上了新的菜樣,這便買回來給你們嘗嘗……」
葉正德離開后,葉蓁蓁臉上的笑意才減退,「母親,我是不是也變壞了?」
葉夫人輕輕的撫摸著葉蓁蓁柔軟的細發,慈愛的望著她,「你剛才是不是已經看到了我們……」
葉蓁蓁點點頭,她是不是也開始變壞了,也知道使用心計,甚至還利用了父親對她的疼愛……
「傻孩子,若是你這般說,那姝妃娘娘豈不也是壞人了?」
望著葉蓁蓁茫然的神色,葉夫人復又勸慰道:「人這一輩子,誰又沒有動過小心思呢?就像小孩子想吃糖,會絞盡腦汁的去求,長大了也是一般,只是求得東西變了而已。
母親從不希望你是一張白紙,因為越是乾淨,越是容易被染黑,便像姝妃,她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保護什麼,為了自己身邊的人,她也會謀划,也會算計,這些本就是沒有什麼。
因為現在的局勢,便是互相算計,看誰更技高一籌。我們只要不去傷害無辜的人,不去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便可,難道我們只有任人宰割,才是真正的良善嗎?」
這些話是葉夫人第一次與葉蓁蓁說,若是以前葉蓁蓁許是會有些懵懂,如今她卻是聽得十分的透徹。
看著葉蓁蓁若有所思的模樣,葉夫人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蓁蓁,你不要與母親逞強,你真的不在意這段婚事嗎?」
葉蓁蓁笑著搖了搖頭,「母親,這兩日我心中所思甚多,今日聽聞婚事退了,卻反而釋然了,原來女兒的心中,是不願的……」
葉夫人見葉蓁蓁的神色不似作假,便也略略放心,「這件事也不算退婚,對外是說你們的八字不合,緣分淺薄,故才如此,應是對你影響不大的……」
「母親不用擔心,若是在意此事,便不是真心對待女兒,若真是女兒的命定良人,那麼定不會在意這等俗事!
而且,女兒曾經求過一簽,簽文極好,」明月全圓,顏色欣然,風雲相送,和合萬年「,有這等的簽文,母親可還會擔心?」
葉夫人戳了戳葉蓁蓁的頭,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擔心此事不會就這樣平息,既然二房那般的野心勃勃,有怎麼會甘心這般?
而另一旁葉正恩聽聞了此事,先是將葉正德一頓辱罵,他雖然也想去責罵葉婉婉這個沒腦子的,可是想到她即將要成為忠義侯府的人,便生生忍下了!
葉婉婉這番做卻是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他沒有想到葉正德竟會氣成這般模樣,居然真的對他們下了逐客令,而且明日清晨便要他們離開葉府!
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他如何去找住處?
葉正恩氣紅了眼睛,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既然葉正德這般的絕情,那就不要怪他不肯手下留情了!
……
次日清晨,蘇溶玥隨著乾景堯一同起身了,今日是她會見各位夫人的日子,自然是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此時葉府的變故還未傳到蘇溶玥的耳中,她也只是一門心思的放在了今日的宴會上,心情顯然甚好。
蘇溶玥並不喜歡起早,往日里若不是乾景堯故意喚醒她,她是絕對不會早早起身的。
乾景堯見她今日倒是勤快,難免心中吃味,身為妻子不是每天早上都應該起身服侍相公更衣,晚上再親手將衣物脫下嗎?
可是,早上時蘇溶玥似乎從沒有起身為他更衣,即便到了晚上,也是需要他自己親力親為,甚至他還要舉手代勞,順便將蘇溶玥的衣物也脫了。
想到此處,乾景堯的心情越發的不爽利,索性再一次撲倒蘇溶玥,想要再親近芳澤一番。
可是蘇溶玥哪裡能讓他這般的胡鬧,若是由著他,只怕早朝都散盡了!
「你這又是怎麼了?」又是在抽什麼瘋?
后一句蘇溶玥自是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誹。
「我今日心情不好……」乾景堯幽幽答道,卻是仍然環著蘇溶玥,不肯鬆開。
蘇溶玥挑眉,若是說要上朝,他只怕每日都心情不好吧!
蘇溶玥看著那被乾景堯隨手扔在一旁的朝服,腦中清明,難懂他是在暗示她要為他更衣?
想到此處,蘇溶玥便只好試探道:「往裡日我都懶散了一些,正好今日起的早,我來為夫君更衣如何?」
果然,乾景堯的唇角揚了揚,便是眼角都不自覺的挑了起來,蘇溶玥暗自感嘆自己的聰慧,竟然猜對了乾景堯的心思。
這帝王的心思果然不好揣摩,揣摩對了沒有嘉獎,若是錯了,難免會受到一番「體罰」。
乾景堯心滿意足的看著蘇溶玥為自己穿衣裳,系腰帶,雖然蘇溶玥一看便很沒有經驗,可是那雙小手時不時的會劃過他的腰背,這般想來,倒是比自己動手要舒服許多。
蘇溶玥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乾景堯身上那複雜的朝服完整的穿上,誰知乾景堯早就安靜的坐在銅鏡前,將自己的長發全部散開,回頭淡淡的看了蘇溶玥一眼。
蘇溶玥會意,這是在等著她挽發……
蘇溶玥無奈一笑,拿起桌上的梳子,為乾景堯細細的梳通著,蘇溶玥一直覺得自己的發質已是很好,可是與乾景堯相比,卻是委實不算什麼了。
便像她每日起來,頭髮難免會纏繞打結,可是乾景堯的長發卻是順滑如玉,梳子沒有絲毫的阻礙,便可以直接梳到發尾。
「你可會挽發?」乾景堯突然狐疑問道,似乎對蘇溶玥的手法十分的沒有信心。
蘇溶玥心中冷哼,既是懷疑,那麼又為何要來麻煩她呢?
「夫君放心即可,我雖然不會梳女人家的髮型,但是我平日里經常女扮男裝,男子的頭髮我反而是更加的擅長。
便是我那些碧水的師兄,也都眼巴巴的盼著我來幫他們……」
本是溫馨的場景,卻是因為蘇溶玥無意間的一句話,陷入了尷尬的僵局。
雖然乾景堯是背對著蘇溶玥,但是蘇溶玥卻是能夠感覺到乾景堯周身的寒意,心裡不由得暗罵自己多話。
想了想,蘇溶玥仿若未察的模樣接著說道:「我那些師兄們都手笨的很,都希望我能為他們挽發,可我怎麼會是那種任人使喚的人呢!
更何況,他們的發質與夫君比起來,實在是天壤之別,果然我家夫君什麼都是最好的!」
「玥玥……」
「嗯?」蘇溶玥有些心虛的應聲道。
「你覺得為夫可是一個容易被人哄騙的人?」
蘇溶玥:「……」
乾景堯照了一眼鏡子,他的一頭黑髮被一直墨玉簪盡數挽起,十分的服帖工整,乾景堯笑了笑道:「若是夫人能夠一直這般來做,我今日倒是沒有聽到什麼不妥的……」
蘇溶玥一聽也來了脾氣,她這一大早起來,便各種安哄他,他居然還在這裡挑三揀四起來,實在是讓人氣怒。
蘇溶玥將梳子放在桌上,挑眉道:「你若是想讓我每天早起為你挽發更衣,也不是不行,但是晚上你便不許來煩我,我要好好休息,早上才能起來!」
乾景堯見蘇溶玥這般置氣的模樣,寵溺一笑,這個問題根本就無需考慮,他一把拉過蘇溶玥,將她囚禁在懷,低聲語道:「若是這般,夫人還是在榻上伺候我吧……」
未等蘇溶玥惱羞成怒,乾景堯便狠狠的封住了蘇溶玥的嘴,盡情肆意一番,方才揚長離去,整個人都如沐春風,愉悅不已。
「真是個流氓皇帝!」蘇溶玥忿忿說道,卻也是低頭一笑,無奈搖頭。
不過乾景堯離開后,蘇溶玥便也是收斂了心神,想著今日之事。
其實今日她倒是沒想弄出多大的動靜,只是這肖海一家實在是讓她有些頭疼。
她既然答應了聶雲熙會好好的照顧肖月如,總歸是不能讓她受到半點的委屈。
她原以為肖海有求於肖月如,總不會傷害到她,可是沒想到,他為了能夠控制聶雲熙竟是想出了這般狠辣的主意。
試圖用肖月如母親的遺物,來麻痹傷害肖月如,這等豬狗不如,慘絕人寰的事情,還真是讓人聽得心涼。
若是有人用父親的遺物來謀害她,她定會與那人不死不休!
今日她不過也是想一勞永逸,她沒有辦法一直照顧著肖月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禍患一次性的除掉。
肖海與魏子眉都是一種人,或許是因為有了魏子眉的積怨在前,她對肖海更是深惡痛絕。
可是,若是沒有肖月如的決定,她是定然不會這般來做,每個人的情況都有所不同,就像她為了蘇晟睿,而不會對魏子眉出手,而肖月如可以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兒,勇敢的與肖府決裂。
仔細想想,肖府與她已是積怨頗深,當時雖然是葉翔構陷蘇晟睿,可是那肖天瑾卻也是參與其中,不過是沒有留下把柄而已。
之後便又是她與肖君怡兩人的明暗博弈,肖君怡為了能夠除掉她,一度將算盤打在了青霓的頭上。
她本也是沒有想著趕盡殺絕,不過既然他們又將毒手伸了出來,那便也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蘇溶玥更換了一身淺紫色的宮裝,又慢悠悠用了些早膳,見時間已近,才起身前往花廳。
天氣漸冷,但是今日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倒也十分的舒適。
花廳里早就已經聚滿了人,這次的宴席蘇溶玥自是十分的用心,有些宮嬪是家中的庶女,雖然名義上當家主母才是她們的母親,但是她們心中想的自是自己的親生姨娘。
是以蘇溶玥此次不僅請來了各府中的夫人,也將一些姨娘請了來,倒更是寬慰人心。
眾人見蘇溶玥來,自是一番行禮問安,蘇溶玥淡淡笑笑,揮了揮衣袖,讓她們隨意落座。
這些夫人們與蘇溶玥都十分的熟悉,可那些年輕的姨娘們卻是無緣見到蘇溶玥。
她們只是聽聞姝妃娘娘長著傾城之貌,更是將陛下的一顆心牢牢拴住,從不踏入其他妃子的寢宮半步。
她們這些妾室自是以色侍人,她們不像正室夫人,需要有背景,有才華,她們只需要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懂得伺候男人就可。
是以這些長得花枝招展的的姨娘們,最初本是都心中懷疑,覺得外界傳的是不是有些太過了,畢竟這宮裡的妃嬪們,哪個是不美的!
可是今日一見,她們方知自己的孤陋寡聞,更是從心中驚嘆,世間竟會有女人美成這般的模樣。
她們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美,只是都將心裡原本所有的那些質疑,不謔都通通的收了起來。
此時她們心中不再有忿忿不平,因為若她們是男人,想也是會願意為這般絕美的顏色拋卻其他的胭脂俗粉……
不過半晌,西太后與晴貴妃竟也是雙雙而來,蘇溶玥揚唇笑笑,看來西太后還是擔心她會對杜修媛下手,這般才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不過這樣才好,今日若是西太后不在,豈不是無趣的很!
眾人心中頓時更是一陣驚慌,沒有想到今日竟是有緣得見西太后的鳳顏,更是敬畏的跪拜,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晴貴妃掃視了一眼四周,卻是突然笑道:「姝妃請了這麼多的夫人進宮,卻是唯獨不見蘇夫人,莫非是姝妃最近太忙,竟是連自己的母親都忘了?」
蘇溶玥不過一笑,可是這抹笑意卻更是驚艷四座,只聽蘇溶玥輕靈的聲音傳來,緩緩說道:「臣妾怎麼會忘記自己的母親,臣妾的表妹生了病,母親想必是被牽絆住了手腳。
反而是護國侯夫人今日卻是並未到來,不知是府里的事務繁忙,還是對晴貴妃太過放心……」
晴貴妃不過是想要諷刺蘇溶玥心中沒有自己的母親,蘇溶玥卻是反過來諷刺護國侯夫人不將晴貴妃放在眼中。
不過是兩句不深不淺的交鋒,卻是讓那些姨娘們覺得心驚,這般便要開戰了?看來宮裡果然是比她們的府中要更加的激烈!
而此時魏子眉卻是姍姍而來,蘇溶玥笑笑,她就知道,魏子眉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不過,一同趕來的竟然還有江曉,這便讓蘇溶玥覺得有些吃驚,特別是江曉臉上那著急的神色,更是讓她心中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