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籌備宮宴
葉正恩陰冷的笑了笑,卻是開口說道:「婉婉做的沒有錯,不過你們卻是不應該瞞著我,若是提前告知我這等事情,就不會像今日一般的麻煩了!」
二夫人瞬間呆愣住,她原以為葉正恩是要怪罪她與葉婉婉擅作主張,卻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是鼎力支持。
「老爺,您不怪婉婉?」二夫人覺得難以置信,不由得試探問道。
「怪?為什麼要怪?難道只有葉正德的女兒可以做世子妃,我的女兒便不可以嗎?憑什麼他壓了我一輩子,他的女兒還要壓我的女兒一輩子?」
葉正恩露出了忿忿不平的神色,明明他們的年齡相差不過幾月,不過是因為葉正德的運氣好,投生在了夫人的肚子里,而他卻是姨娘生出的庶子!
所以從小他便知道,他與葉正德是不同的,即便其他人對他也是恭敬的,可是他能感覺到眾人對他與對葉正德的詫異。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葉正德才是葉府的主人,而他不過是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外人罷了。
葉正德留他在府,是葉正德心善,即便是將他攆出府外,卻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厭倦了這種毫無存在感的生活,若是他的女兒真的能夠成為忠義侯府的世子妃,那麼不僅是鄭光更會重用他,其他人也都不會再輕視他,而他超過葉正德的日子也終於有了希望。
「可是現在婉婉被大哥關在了祠堂,聽聞大嫂也是去了忠義侯府,只怕這次我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雖然此時得到了葉正恩的支持,可是這件事也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她與葉夫人鬥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葉夫人可不是一個吃虧的,外加上忠義侯夫人本就偏愛葉蓁蓁,只怕這件事不會那麼容易解決。
「哼!就算他們窮追猛打又如何?這種事終究是要看兩人的感情的,是自己的親兒子重要,還是一個外人重要,忠義侯夫婦會想不明白?」
二夫人聽聞之後,卻是並未露出輕鬆之色,反而是為難的問道:「那世子最是孝順聽話,可會真的違逆忠義侯的命令,執意與婉婉在一起?」
葉正恩聞后冷哼一聲,面露不謔的說道:「若他真是那般聽話,當時便也不會與婉婉有什麼交集了。
感情一事最是逼迫不得,他們越是逼迫,這世子便越是會有逆反的心裡。而且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可況是曲賢這種喜歡風花雪月的世家子弟!」
聽到葉正恩這般乾脆的回答,二夫人的心裡便穩穩的有了底,「那老爺想如何來做……」
「事情自是雙管齊下的好,我這邊自有想法,而婉婉那邊,自然更是需要再添一把柴……」
二夫人不明其意,附耳過去,葉正恩在二夫人的耳邊低語幾句,二夫人先是神色一驚,漸漸的卻是露出了與葉正恩一般的陰冷笑意……
……
葉府的事情還並未傳到宮中,蘇溶玥也並未知曉。
琉璃早已收起了夏季那些輕薄若紗的衣裙,將新做的秋裝擺放在了衣櫃里。
琉璃拿出一套衣裙,一臉歡喜的說道:「小姐,我們今天就穿這身如何?」
蘇溶玥抱著小白淡淡掃了一眼,點頭笑應下了。
琉璃聞后美滋滋的幫蘇溶玥更衣,這件衣服她一見便覺得喜歡,若是小姐穿上定會美的不得了!
蘇溶玥穿著一件淡紫色的荷葉袖上衣,下面是同樣紫羅蘭色的如意月裙,袖口綉著細細小小的梔子花瓣,裙擺也同綉著同樣的花色。
琉璃將蘇溶玥的一頭烏髮挽起,簪著一支金累絲嵌紫水晶雙鸞點翠步搖,發后插著三枚鏤金菱花鈿,步搖微垂,迎風而擺,晃人眼神。
琉璃將蘇溶玥裝扮之後,向後退去一步,滿意的打量的自己的傑作,眼中光亮閃閃,「小姐其實明明更適合這般柔美的顏色,還是不要總穿著白色的衣裙好,年紀小小的,穿些顏色多好!」
蘇溶玥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琉璃的手總是這般的巧,這些事情她是萬做不出來的。
「小姐今日怎麼這般的配合?」琉璃一邊為蘇溶玥整理著衣襟,一邊有些詫異的問道。
「也沒有什麼事,女兒家總是會想打扮一下自己……」蘇溶玥笑笑說道,琉璃卻是不信的撇撇嘴。
其實蘇溶玥倒是真的沒有什麼事,只是最近被乾景堯纏得緊,便是去給西太后請安,都被乾景堯找理由拒絕了去,就是為了他一下朝便能看到她。
不過,她昨日好不容易才將乾景堯說動,以後他每日上朝,她便去給西太后請安,否則她整天在仙姝宮中無所事事,豈不真是成了金絲鳥?
而且,給西太后請安,糟心的是西太后,又不是她,她又何樂而不為?
若是她再不出現,只怕那些女人定會十分的想念她吧……
蘇溶玥將小白放在榻上,正欲離開,小白卻是瞬間跳進了蘇溶玥的懷中,將小腦袋靠在蘇溶玥的肩窩處,眼睛眨都不眨的望著蘇溶玥。
蘇溶玥笑著嘆了口氣,拉了拉小白的耳朵,寵溺道:「好好,不把你一個人留下,我帶著你去可好?」
小白好似聽懂了一般,舔了舔蘇溶玥的脖頸,引得蘇溶玥一陣發笑。
琉璃則是一臉的嫉妒的站在一旁,憑什麼她家小姐養的寵物就這般的聰明,而她養的那隻肥兔子就是只知道吃吃吃,而且現在那隻兔子簡直肥的一點都不可愛了!
琉璃剜了蘇溶玥一眼,便嘟嘟囔囔的跟在蘇溶玥的身後,蘇溶玥側身掃了她一眼,開口道:「你不用跟著我,我帶著翠墨去便可。」
琉璃立刻挽住蘇溶玥的胳臂,可憐兮兮的說道:「小姐,你是不喜歡琉璃了嗎?你是喜新厭舊,移情別戀了嗎?」
蘇溶玥無奈一笑,戳了一下琉璃的額頭,調笑道:「紫染不是今日回宮嗎?我若是搶了你去,豈不是不善解人意了?」
琉璃跺了跺腳,揚著頭說道:「我與那個紫染有什麼關係,小姐胡說!」
蘇溶玥揚唇一笑,眨了眨眼睛,幽幽說道:「我聽青霓說,仙姝宮的美酒似乎少了兩壇,我腌制的那些蜜餞,果乾,似乎也少了許多。
而且聽聞,最近一到晚上,仙姝宮中似乎就有兩道神秘的人影,賞月對飲,琉璃,你說這兩人會是誰呢?」
看著蘇溶玥調侃的模樣,琉璃臉一紅,臉蛋氣的鼓鼓的,氣呼呼的說道:「我這便去與青霓說道說道,居然敢出賣我!」
看著琉璃惱羞成怒的背影,蘇溶玥搖頭而笑,看來女兒家果然外向,現在便已經開始偷她仙姝宮的東西了!
蘇溶玥收斂了心神,對懷中的小白說道:「琉璃姐姐去約會了,我們也去熱鬧熱鬧吧……」
小白抬頭,正好看見蘇溶玥嘴角噙一抹似笑非笑的淺淺笑意,鳳眸微眯,竟是讓小白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小白也眯了眯眼睛,一條大尾巴左右搖晃著,似乎心情也十分的愉悅……
翠墨正在院中監督著小宮女們打掃院子,有哪些做的不好的地方,翠墨便乾脆挽起袖子,自己動手。
「翠墨……」
翠墨聽到蘇溶玥喚自己,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跑到了蘇溶玥的身邊。
「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你是本宮面前的大宮女,這種活計,你吩咐她們做便可,你看琉璃與青霓可曾做過這些?」蘇溶玥輕聲說道,翠墨明明是她的大宮女,卻是仙姝宮最忙碌的存在,而琉璃整天卻是悠閑的很。
「是,奴婢知道了。」翠墨雖然嘴上答應著,可是她怎麼敢與青霓和琉璃相比。
琉璃是蘇溶玥的貼身侍女,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說是情似姐妹也不為過,青霓又是一直忙於處理內務府的各項事宜,哪個是她所能相比的?
是以翠墨只是乖巧的應聲,心裡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見此蘇溶玥便也不再說什麼,而是讓她與自己一同去給西太后請安。
翠墨安安分分的跟在蘇溶玥的身後,不多言不多語,蘇溶玥倒是也樂得清靜。
蘇溶玥進了福宜宮時,眾人都是略略詫異,因為乾景堯早就已經交代過,姝妃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暫時無法給西太后請安了。
如今蘇溶玥倒是盛裝而來,卻是看的這些妃嬪們反而心中壓抑。
蘇溶玥不來,她們心中雖是羨慕嫉妒,但是見不到便也不會覺得如何,此時看到蘇溶玥越發高貴美麗的模樣,她們心中才更是感到難受!
「姝妃娘娘的身子可是好了,太後娘娘可是擔心了許久,如今看到蘇溶玥這般精神的模樣,太后便也可以放心了。」
蘇溶玥抬頭望去,只見是祺貴儀站在西太后的身側,為西太后捏著雙肩,神色得意的望著蘇溶玥。
祺貴儀的意思無不是在說蘇溶玥是為了避免請安而裝病,心中不尊敬西太后罷了。
蘇溶玥不在意的一笑,開口道:「原來是祺貴儀,你剛才站在太后的身後,本宮還以為是太後身邊的宮女呢!
果然這生了病,身體就是不好,如今竟是連眼裡都不好了。」
蘇溶玥並沒有回應祺貴儀的為難,而是諷刺祺貴儀為了上位,竟是做著與宮女一般的事情。
祺貴儀咬了咬牙,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她若是與蘇溶玥爭吵不休,也勢必會影響西太后對她的好感。
西太后聞此笑了笑,開口道:「姝妃你這些日子未來,自是不知道這祺貴儀最是有孝心,將哀家照顧的很是周到,哀家很是喜歡。」
眾人沒想到西太后竟是會為了祺貴儀說話,頓時都驚訝不已,看來這祺貴儀果然是入了西太后的眼,一時間眾人又是各有所思。
蘇溶玥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祺貴儀,低眸淺笑,世事無常,誰知今日的幸事,會不會成為明日的禍事呢!
這時蘇溶玥懷中的小白探出了頭,倒是惹得眾人一陣驚慌,她們原以為蘇溶玥是因為畏寒,手裡環著一個白狐皮的暖手爐,誰知卻是一隻活生生的狐狸。
「蘇溶玥,你怎麼能把這種畜生帶進宮裡,若是傷了人可如何是好?」晴貴妃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臉色憤然的說道。
她記得這隻白狐是乾景堯特意抓給蘇溶玥的,蘇溶玥竟是帶回了宮中,難道就是為了向她們炫耀嗎?
「貴妃不要害怕,這隻白狐最是靈性,能夠聽懂人言,相較有些聽不懂人語的人,反而更是乖順許多。」蘇溶玥撫摸著小白的皮毛,笑意盈盈的望向了西太後身后的祺貴儀。
祺貴儀心中惱怒,卻又是不好發作,總不能不打自招,說蘇溶玥是在諷刺她吧!
西太后冷眼看著蘇溶玥,心中是越發的厭煩,蘇溶玥先是害的齊王丟盡了臉面,雖然眾人不敢明目張胆的討論此事,背地裡,齊王不能人事的事情卻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
齊王本是高高在上,被人敬畏的,卻是因為這般的事情淪為了京都的笑柄,日後即便即位,也難逃野史的筆墨,實在是讓人氣惱!
西太后壓了口氣,沉沉說道:「姝妃你倒是越發的任性起來,杜修媛可是還懷著龍嗣呢,你懷裡的便是再如何的溫順討喜,終究是一隻長毛的畜生,若是驚動了杜修媛的胎氣,可如何使得?」
蘇溶玥低聲一笑,「看來太后現在最疼的還是杜修媛,太後放心便好,只要她不主動來,臣妾這狐狸是一定碰不到她的!」
蘇溶玥看了一眼西太后,復又說道:「太后若是這般的喜歡小孩子,不妨趕緊為齊王殿下定下一門婚事,也好讓太后早日抱上孫兒。」
蘇溶玥這般哪壺不開提哪壺,著實恨得西太后直咬牙,卻又偏偏無從發泄,總是不能再次提出齊王不舉的事實!
蘇溶玥輕聲淺笑,除了一臉淡然的凝昭儀外,剩下的無不覺得心情煩悶。
蘇溶玥卻是恍然了悟的模樣,拍手說道:「瞧臣妾的記性,臣妾一見到太后和各位姐妹,就心情愉悅,竟是險些連正事都忘了去……」
眾人心聲一致,她們見到蘇溶玥可是鬱悶的很!
「陛下感念宮中的各位姐妹皆是與自己的家人難得相聚,便特意準備安排一場宴席,讓所有妃嬪的母親都進宮來,可以母女相聚,也算是陛下的一番恩德!」
蘇溶玥說罷,不少的妃嬪都是激動的低語起來,特別是位份較低的妃嬪,許是一輩子都無緣再見父母,這般的消息對她們來說自然是好的!
西太后心中卻是難免起疑,乾景堯會這般的好心?這可不像他那種冷心之人會做的事情。
西太后看了看蘇溶玥,這種事倒像是這個女人想出來的,可她這般做卻又是為了什麼?
「這畢竟是陛下第一次想要舉辦的宴席,本宮自是不敢怠慢,本宮會廣發請柬,請眾位夫人與各位姐妹一見。
不過,既是陛下的旨意,也請各位姐妹切不要想著在那日生出什麼事端,否則本宮定不會輕饒!」
蘇溶玥先禮後兵,好好的警告了她們一番,提醒他們切不要惹出事端,辜負皇恩。
蘇溶玥看著西太后一臉警惕的模樣,開口解釋道:「陛下也是希望多做些善事,這樣不僅能為宮裡添些喜氣,也好為宮中的各位姐妹積些福氣……」
蘇溶玥話落,眾人才明白其中深意,原是乾景堯嫌自己殺戮過重,所以才想著這般來做,而為的也不過是蘇溶玥罷了!
可是只要她們能夠與母親相聚,又管她的出發點是什麼呢!
蘇溶玥彷彿是擔心西太後會不相信,復又說道:「杜修媛是這些姐妹中福氣最盛的,可是太后若是不放心,可以多安排些人手照顧,吃食也可以由福宜宮背著,免得影響了杜修媛的胎氣……」
西太后聞言,卻是更加的疑惑,這般看來蘇溶玥的目的似乎並不是杜修媛,那她這般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