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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驚為天人

  那男子的背影端的就是天人之姿,可是當蘇溶玥見到了那人的面目,頓時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驚為天人」!

  她身邊有無數的優秀男子,有乾景堯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勢,風清塵美艷絕倫的盛世美顏,乾景凌瀟瀟肅肅的挺拔若竹,但是沒有一人有這般的仙人之姿。


  他的面前有一張小小方桌,上面擺著一套如玉的白瓷茶具,上面沒有其他的顏色,也沒有一絲其他的花紋,卻反而更能體現出茶的顏色。


  此時,他正嘴角含著淡笑,纖長潔白的手指,擺弄著面前的茶具,卻讓人覺得面前的這套白瓷茶具居然無法與那一雙瑩白的相聘美!

  他穿著一身雪白的錦袍,可是那白色卻透露著冰雪白到極致的淡藍色,那是一種蘇溶玥從未見過的顏色,如雪似冰,明明卻最素淡的白色,卻偏偏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衣袍的衣襟,袖口處綉著那種藍白色的六角雪花,蘇溶玥認得這個花紋,那時當時沐卉身上宮裝的紋路,難道此人竟是北冰王室中人?


  此時,他只是眉目溫純的看著眼前的杯盞,彷彿他手中的事情,便是這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事情,哪怕是天地崩塌,也無法讓他有一絲其他的表情。


  蘇溶玥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著他那一雙手在烹茶!

  只見潔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猶如雀舌,色澤墨綠,碧液中透出陣陣幽香。


  待沸水沖泡后,只見熱氣繞碗邊轉了一圈,然後自碗中心升起,又在空中轉一圓圈,變成一朵白色的芙蓉花。


  少頃,白芙蓉又慢慢上升化成一團雲霧,最後散成一縷熱氣飄蕩開來,過了一會兒,又慢慢下沉,就像是雪花墜落一般。


  美的如夢似幻,一碗茶彷彿蘊藏了天地間所有最美好的景緻。


  「這是芙蓉茶,既然與公子有緣,便請公子小飲一杯吧!」白衣男子將手中的那碗,散發著陣陣幽香的茶杯遞給蘇溶玥,卻並沒有抬眸看向她。


  蘇溶玥大方的接過茶杯,啜了一口。


  入口是一陣如蘭的清香,那馥郁的香氣在她的味蕾上久久徘徊,喝上一口,便覺得身體的污濁被盡數凈化。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知醉后豈堪誇。」


  蘇溶玥轉動著手中的白瓷茶杯,輕聲的吟誦道。


  白衣男子聽罷,粲然一笑,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白衣勝雪,一塵不染,又似方自九天之雲垂於而下,面如凝脂,眼如點漆,此神仙中人。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乾景堯也是墨色眼眸,卻是冷冽威嚴,讓人一見便心生敬畏,不由得便要臣服。


  而此人的眼睛卻像是世間最明亮的鏡子,只要被他一望,你的所有心思便無所遁形,不由得會產生是一種對神明的膜拜之情!

  可是,蘇溶玥卻是下意識的不喜歡被這雙眼睛注視著,因為你無法猜出他的心中所想,而你的所有心思卻又都逃不出他的掌握。


  「公子是個雅人,這首茶詩是在下聽過最好的。」他的聲音很特別,有一種指引性,就是他說什麼,你不會想著去思考,而是全部聽之任之。


  「在下月容,不知閣下是否可以告知名諱!」蘇溶玥保持的冷漠疏離,絲毫沒有喝了人家的茶,便應該客氣一些的認知!


  「夙離,夙願的夙,離散的離……」當他念出自己的名字時,有著一種並不明顯的淡淡悲傷,可是蘇溶玥卻是敏銳的察覺出了。


  蘇溶玥微微挑眉,這名字倒很是奇怪,說不準是與她一樣的化名。


  夙離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夙離便是在下的真名。」


  蘇溶玥挑眉看了他一眼,難道他真的能夠猜出人心不可?

  「月容,以月為容,清姿淡逸,很配公子!」夙離明明是在含笑說話,可是蘇溶玥的心裡卻就是莫名的覺得不舒服,甚至對夙離有一種天生的排斥!


  「今日多謝閣下招待,若是來日有緣,在下自會回敬!」蘇溶玥還算是客氣的告辭,說完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冰旋有些不悅的嘟囔著,「這人真是沒有禮貌,對王爺居然也敢這般?」


  「她有什麼不敢的?她一向便是這般天地不怕的性子,無論過了多久,都是這般……」


  無視冰旋疑惑的神色,夙離緩緩起身,欣長的身姿如山下松風,高而徐引,若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冰旋,啟程吧!」夙離的嗓音冷若千年冰雪,哪裡有剛才的半點的溫潤。


  冰旋有些不解,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質疑,連忙收拾起東西來。


  可冰旋卻是在心中暗暗猜測,難道王爺費了如此的功夫,只是為了與那沒有禮貌的小公子說上幾句話?


  ……


  蘇溶玥走回了大街之上,看到來往熙攘的人群,方才疑惑剛才的那一刻是不是迷夢幻境,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神話中的妖怪精靈?

  不知為了,在那夙離面前,她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竟然連沐卉的事情都忘記了詢問。


  不過,若是可能,她真希望再也不要遇見他!

  其實蘇溶玥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因為她現在或許並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軌跡,從遇到夙離開始,便全然脫離了她的曾經!


  蘇溶玥回到酒樓后,將孔府的請柬遞給了尹澄徹。


  若不是蘇溶玥是個女人,又是個皇妃,他真想拍著她的肩膀,說一聲「乾的漂亮」!

  「我們最近應該與聶雲熙好好研究一下三天後的行動了!」孔輝可絕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若是真的敵對上,他絕對會想拼個魚死網破!

  尹澄徹也是面露憂思,三日後恐怕會有一場硬仗!

  ……


  京都,仙姝宮內!

  乾景堯手中握著一張普通的白紙,可是上面那狂肅勁練的草書卻是讓這張白紙變得貴重起來。


  「曉看天色暮行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玥玥,你知不知道,你這兩句話更加讓我思之如狂!」乾景堯的聲音還一如的既往的低沉魅惑,此時更是包含深深的壓抑。


  這幾日乾景堯一直宿在仙姝宮中,他發現他已經越發的離不開蘇溶玥,這幾日,他也只有在這仙姝宮中,呼吸著那熟悉的清甜香氣,才能堪堪入睡。


  可他卻總是會中途起來,習慣性的去為身邊的人兒掖被角,可是當手碰到那空蕩冰涼的床鋪時,他的心中都會一陣陣的落寞孤寂!

  乾景堯的目光深沉的落在了那信紙上許久后,才突然開口喚道:「紫染……」


  紫染一刻不敢怠慢的衝進了殿內,他可知道,最近主子的心情可以說的上是差到極點,千萬不能在蘇小姐出宮的時候惹到主子,否則連個勸架的都沒有!

  「你去準備一下,過兩日隨朕出宮!」


  紫染怔愣的片刻,大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乾景堯,「主子,那我們以什麼名頭出宮?」


  開玩笑!皇帝是能隨便出宮的嗎!?

  乾景堯冷淡的掃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讓紫染辯無可辯的話來:「因為,朕是皇帝!」


  「好嘞!」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作為皇帝就是有這般任性的權利!


  不過,主子這般做,對他來說也是有利無害啊,畢竟許久不見,他還真是有些想念那個俏皮的小丫頭!

  乾景堯看了一眼窗外那彎彎的清月,眸中脈脈的模樣,像是在望著深愛的人兒一般。


  一片灰黑色的雲霧,遮住了那散著幽光的寒月,好似那月兩都為乾景堯真摯深情的樣子所打動,露出了嬌羞之色。


  玥玥,等我……


  ……


  這兩日蘇溶玥除了探望蔣天,便是與聶雲熙商量孔府酒宴的對策。


  這日,蘇溶玥本是在書房中與聶雲熙敲定那日的計劃,而肖月如就坐在一旁,為兩人削著水果。


  他們商討的大事她不懂,所以她每日就換著法的為兩人備些吃的。


  蘇溶玥發現,聶雲熙每每談話時,都會不自覺的朝著肖月如的方向望去,每一次,眼中都會浸滿了柔情。


  蘇溶玥揚了揚嘴角,她突然十分的想念乾景堯,每次乾景堯也都是這般望著她,眸中的深情,讓她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可是想到還有些時日才能見到乾景堯,蘇溶玥的心中便有些微微酸楚,原來離別的滋味竟是這般的痛楚。


  這時,聶府的小廝為肖月如送來了一封信件,肖月如有些詫異,她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人來給自己寫信。


  當她看清信封上的「肖府」二字時,目光瞬間凝結了,雙手竟不自然的抖動了起來。


  一直在望著肖月如的聶雲熙自然看出了她的變化,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信件,眼中怒火中燒!


  他不希望月如再與肖家有任何的關係,肖家對肖月如做過那般的事情,此時居然還有臉面寫信給月如?


  聶雲熙直接展開了信件,略略看了一眼,冷笑不止,肖月如看著他的表情,便知道他這是生氣了,「雲熙,你還好吧!」


  「我只是沒見過世上還有這般不要臉面的人!月如,你還是不要看了!」聶雲熙想直接將信撕掉,不想讓這些虛情假意污了月如的眼。


  蘇溶玥見他們兩人應是有家事處理,便起身告辭了!

  一見他們的反應,蘇溶玥便猜到了,定是肖府來了信。


  現在肖府的地位很是尷尬,即使乾景堯保留了肖海的官職,可是他們肖家還背負著使用巫蠱之術,謀害太后皇妃的罪名,在京都的地位可想而知!


  此時肖海可能是記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嫡女,想再從肖月如身上榨出一些價值!

  肖月如見蘇溶玥離開,便輕輕的拉著聶雲熙的手,輕聲的安撫著:「雲熙,我真的不在乎了,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一切都不重要的。」


  聶雲熙心疼的摸著她的臉頰,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善良溫柔,即便是面對了那麼多險惡的人性,卻依然相信所有的美好。


  「你想知道信中寫著什麼嗎?」


  肖月如看著聶雲熙,恬淡一笑,將頭倚在聶雲熙的胸膛上,「一切都聽夫君的!」


  看著肖月如溫婉的模樣,聶雲熙的心中更是一陣的心疼,肖月如總是覺得上天還是愛她的,即使讓她嫁給了那般豬狗不如的混蛋,可是最後總歸是與他一處!

  可是她不知道,這一切並不是上天的垂憐!

  那個敗類便是聶雲熙親手除掉的,只有這樣,他才能救下她,才能帶她離開那是非之地。


  聶雲熙將信件遞給了肖月如,因為他覺得有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的決定!

  他會寵著她,愛著她,可卻不是囚禁她!

  肖月如接過信,平靜的看著,半晌,肖月如才說道:「父親生病了,說是想見我們最後一面!」


  「你信嗎?」聶雲熙諷刺的笑道,肖海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這個時候病入膏肓,誰會相信?


  肖月如搖了搖頭,「我也不信!」


  聶雲熙剛想笑著稱讚,卻是聽到肖月如說道:「可我準備回去!」


  「什麼!?你明知道這是假的,你為什麼還要回去?你忘了他們有多險惡,有多無情了嗎?」聶雲熙突然緊緊的抓住肖月如,眼中全是赤裸的憎恨!


  「我不是為了父親才要回去的,我是為了你!」既然肖府已經來了信,若是他們兩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若是傳了出去,便一定會影響聶雲熙的官途。


  「你知道我不在乎的!」從始至終他在乎的都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我在乎,雲熙,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想你再受我的連累!」聶雲熙本是有大好的前程,卻是為了自己被派到了這般的邊陲之地,他本應該是年輕有為的將軍,卻要陪著她湮沒了才華!

  「月如……」


  肖月如將手覆在了聶雲熙的唇上,不讓他說話,「雲熙,其實我很羨慕蘇小姐,可是我知道我無法變成那個樣子!可就算我無法成為你的助力,我也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肖府的事情,無法一直逃避,這是他們遲早都要面對的事情!


  這次回去,許是也可以做一個真正的了斷,她是肖家的女兒,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無論肖家對她如何,她都理應的去盡孝道。


  雖然,她對父親失望至極,對肖府中的人有怨有恨,可是她不想讓聶雲熙再為她受到一點連累!


  「雲熙,我想與蘇小姐一同回京,有她在,你應該是放心的!」


  聶雲熙下意識的便想要拒絕,卻是聽到肖月如緩緩說道:「雲熙,等我從京都歸來,我們就再不會有任何的阻攔,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我們還會有幾個可愛的小寶寶。」


  說完之後,肖月如的臉便瞬間紅撲撲的。


  她最近一直按著藍凌配的藥房按時的服藥,聽藍凌說,她的脈象已經隱隱有些好轉,想來還是很有希望的……


  聶雲熙聽聞之後卻是一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肖月如攬在懷裡,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的說道:「你呀,每到求我的時候,就會說這些好的來哄騙我!」


  「哪有,我說的是真的!難道雲熙不信?」肖月如露出了小女孩般的笑容,這笑容不僅是對自己的夫君,更像是在在望著一個多年的好友。


  沒有一絲的隔閡,沒有一絲的陌生,彷彿兩人早已經存在了彼此的血液中,與對方融為一體。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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