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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送去國寺

  人們突然發現,這宮裡貴人的壽宴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圓滿的,若是不死幾個人,似乎都無法算的上是一個完整的壽宴。


  皇帝的壽宴上,處死了兵部尚書,又誅殺了許多的刺客。


  之前肖貴嬪的小小的宴會,也死了一個莫名出現的刺客。


  現在是太后的壽宴,死了一個宮嬪,兩個宮女,還有幾個侍衛。


  難道現在都是地位越高的人過壽,死的人便會越多嗎?

  想到這就覺得毛骨悚然,只希望最近千萬不要再有什麼宮宴了,否則照這樣下去,京都的人都要死絕了。


  而這場壽宴,恐怕最窩火的就要數西太后了。


  不但沒有除掉蘇溶玥,反而搭進去一個柳玉瀅,雖說是勉強將事情壓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裡的彎彎繞,只怕以後柳玉瀅的名聲再難彌補了。


  不過最讓西太后惱怒的,便是華明道長一事,他們籌謀了那麼久,便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有資格登上皇后之位,誰才是上天所選的東乾帝后。


  可是,居然被蘇溶玥幾句話就將祥瑞變成了凶兆,還好華明是個聰明的,否則許是會將這華明當成騙子關起來。


  西太后只覺得愈發的鬱悶,每次都被蘇溶玥那個小賤人氣的舊疾發作,這個蘇溶玥絕對她那個短命的爹要難辦許多。


  蘇燁一向自詡是正人君子,什麼時候像蘇溶玥這般陰險過,簡直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控制。


  紅羅見西太后的頭痛之症又犯了,連忙拿出西太后常用的藥膏,細細的塗抹在了西太后的太陽穴上,輕輕的為西太后按摩揉捏。


  西太后緊皺的眉頭漸漸的舒緩,對紅羅說道:「哀家一直以為瀅兒那個孩子是個聰明的,也最像哀家,但是那日之事,就足以看出,瀅兒的心性遠不如蘇溶玥。」


  紅羅輕細的聲音,緩緩道來:「玉瀅小姐的年歲還是小了些,多加歷練便好。」


  西太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蘇溶玥的年歲便大了嗎?這是天生的心性,與年齡無關,你說哀家是不是做錯了,若是當初哀家同意景軒與蘇溶玥在一處,那麼景軒豈不是如虎添翼嗎?」


  「可是,到底姝妃不是太后的自家人啊。」紅羅手上的動作不停,絲毫不避諱的為西太後分析著利弊。


  西太后又何嘗不知道,就算是蘇溶玥幫著齊王,可是只要等到齊王大業一成,這蘇溶玥也必須得死。


  若是其他人便也罷了,封個宮妃也並非不可以,但是蘇溶玥與她可是有著殺父之仇,是絕對留不得的。


  只是可惜他們柳家無這等聰慧的女子,看來她應該讓瀅兒出去歷練一番。


  而且她現在最擔憂的便是齊王,這個孩子如此不配合,他們如何幫他奪得天下,況且他現在對蘇溶玥執念太深,這些事都遠遠超乎她的意料。


  紅羅見西太后似乎又動了氣,連忙輕聲說道:「太后不要再這般憂心,仔細身體。」


  西太后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再如何保養,年歲終究是大了,以前夙夜憂思,怕是傷到了身體,最近更是被這蘇溶玥氣得頻頻犯了舊疾,若是她的孩子們爭氣她又何至於如此。


  「那個華明可安頓好了?」這個華明還有大用,一定要好好將他留住。


  「太後放心,侯爺一定會安頓好華明道長的。」


  而此時的華明拒絕了護國侯的邀請,並沒有住在富麗堂皇的護國侯府,而至選了一處清凈幽僻的地方。


  說是遠離人煙,才有助於他參禪悟道。


  護國侯知道出家之人不喜歡熱鬧喧囂的地方,便也由著華明了。


  華明並不如何講究居住的環境,有一床被子,一個桌案即可。


  他如此好打發,護國侯自然了的清閑。


  臨走時華明突然說道:「貧道一生只懂參禪,生活上的瑣事卻是一竅不通,還要麻煩侯爺為貧道挑選幾個得力的侍女。」


  這些事有何難得,護國侯爽快的應下了,不過華明卻又說道:「但是貧道最是喜歡安靜,若是侯爺能夠挑選一些啞女啞仆,那就更好了……」


  護國侯有些迷惑,選一堆啞巴在身邊,多不方便啊。


  但是華明卻是說道:「那些啞女天生便會被丟棄,一生流離失所,孤苦無依,能為她們找份差事,謀條生路,也算是貧道的善念吧……」


  護國侯恍然大悟,但是覺得出家人就是麻煩,嘴上應下之後,回去便直接選了一些丫頭,毒啞之後送到了華明院中。


  華明本來的一絲善念,結果卻反而害的這些女子失了聲音,但是她們本就是被賣進護國侯府的,侯爺便是殺了她們,也是合情合理的。


  能留下一條命,便已是萬幸,索性她們照顧的是一位道長,出家之人最是慈悲,應該比在侯府中過得要好些吧。


  此時的華明正在屋內打坐參禪,他雖閉著雙目,腦海里卻不斷的浮現出蘇溶玥的身影,他的雙眸倏然睜開,裡面寒光一現,嘴角竟出現了一抹與出家人不搭調的陰森笑意。


  蘇溶玥,有意思……


  仙姝宮中蘇溶玥不由的打了一個噴嚏,乾景堯看著蘇溶玥,幽幽問道:「又有人想你了?」


  蘇溶玥抽了抽鼻子,說道:「應該是有人罵我。」


  「哦,那就好……」乾景堯聽到這個回答后,收起了思緒,繼續批閱奏摺。


  「……」


  什麼叫那就好,有人罵她,他很開心嗎?


  蘇溶玥不悅的瞥了他一眼,卻又哀聲嘆氣起來,那日壽宴上她可是接到了哥哥警告的眼神,一定是死蘇昀在背後說她什麼了,才會讓哥哥知道的。


  可是她現在也不敢回府啊,她該怎麼與哥哥說啊,哥哥最不希望她與皇家攀上關係,可她卻是偏偏惹上了皇帝,她該怎麼解釋呢?

  自己意亂情迷,被乾景堯的色相所惑?

  還是二人日久生情,假戲真做?

  蘇溶玥連續嘆了半盞茶的氣,乾景堯終於忍受不住,扔下了手中的奏摺,走到蘇溶玥的旁邊。


  「你怎麼了,是嫌棄我不理你嗎?」乾景堯輕輕的撫摸著蘇溶玥的臉頰,促狹的笑道。


  蘇溶玥撥開了他的手,端坐起來,直視著乾景堯。


  這件事是兩個人的事情,沒有理由讓她一個人在這鬱悶啊。


  於是蘇溶玥便將心中所想都與乾景堯一一道來,乾景堯聽聞之後,卻是突然一笑,逼近了蘇溶玥的臉龐,「我覺得日久生情那個理由更好……」


  「是嗎,我這麼說,哥哥便不會怪我了?」蘇溶玥突然變成了天真的少女,有些高興的問道。


  乾景堯點點頭,正色道:「日久,自然會生情,這是人之常情,你兄長會懂的……」


  蘇溶玥本是在認真思索,抬起頭正看到乾景堯那玩味促狹的笑,再細細回顧起來,頓時一張小臉氣的通紅。


  她伸出手便朝乾景堯拍過去,卻被乾景堯一把抓住,放在手中細細玩弄。


  「乾景堯你真是個昏君,是個……」


  乾景堯在蘇溶玥的手上印上一吻,又伸出舌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舔舐了一下,頓時便讓蘇溶玥忘記了想要說出的話。


  「我的確是個昏君,因為,色令智昏……」乾景堯幽幽一笑,可偏偏蘇溶玥便會被他這樣的笑意所迷惑,只會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待乾景堯走回桌案旁,繼續批閱奏章時,蘇溶玥才恢復了理智,只恨自己又中了美人計,看來色令智昏應該是她才對。


  蘇溶玥氣的咬了咬牙,冷笑道:「你現在不在乎是嗎,若是我哥哥不同意,我便直接收拾行李回府,絕對不和你在一起。」


  乾景堯用餘光看了蘇溶玥一眼,邪魅一笑,「無事,大不了我也收拾行李,與你一同住在將軍府,蘇晟睿習慣了便好了……」


  蘇溶玥只覺得似乎連生氣都提不起力氣了,也懶得理他,一個人靜靜的思索起來。


  乾景堯偷偷的打量起蘇溶玥來,輕聲一笑,他的玥玥便是生起氣來都這般可愛,真是百看不厭。


  至於蘇晟睿,他這個大舅哥似乎不怎麼好辦,是不是應該給他多找些各色美人,讓他沉迷花叢,再無心情來管他與玥玥的事情呢……


  ……


  此時的柳府,柳玉瀅將屋內所有的東西全都砸個稀爛,似乎每樣東西在她眼中都是蘇溶玥,都該死!

  「小姐……」一名丫鬟有些擔憂,出聲喚道。


  柳玉瀅卻直接拿著花瓶扔到了這名丫鬟的頭上,這丫鬟頓時頭破血流,卻連痛都不敢說,只能跪在地上咬牙忍著。


  柳玉瀅披散的頭髮,哪裡有往日美艷的模樣,此時如同瘋了一般,一邊摔打這東西,一邊咒罵道:「賤人,都是賤人!蘇溶玥,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護國侯夫人與柳勛一同趕來,護國侯夫人見柳玉瀅這般模樣,心中酸痛,她走過去抱著柳玉瀅,心疼的說道:「娘的好瀅兒,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娘的心裡更難受啊……」


  柳玉瀅撲在了護國侯夫人的懷裡痛哭起來,「娘,以後女兒再不是什麼京東第一貴女了,而是個殺人兇手,以後所有人都會厭棄女兒,女兒還有什麼臉面再活著?」


  護國侯夫人聽聞更是心疼,「好孩子,你千萬不能這麼說啊,你們三個便是為娘的生命啊,你千萬不要說這種傻話來嚇娘啊……」


  柳勛卻是皺著眉說道:「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這樣豈不是更讓人嘲笑?」


  柳玉瀅看著柳勛,狠狠的說道:「我的確不如蘇溶玥,蘇晟睿為了她,連造反都不怕,而且的兄長呢?卻是在這個時候,只知道來指責我……」


  「你!」柳勛被她氣的肝疼,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只是他看不得柳玉瀅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哪裡有一點護國侯府嫡女的尊嚴。


  護國侯夫人流淚說道:「你們就不要吵了,勛兒,你妹妹的心裡已經很難過了,你就不要再來說她了……」


  柳勛也是無奈,母親一向最寵著瀅兒,此刻他便是說什麼,母親都不會聽進去的。


  這時,一臉寒色的護國侯走進屋內,臉上的表情好似要凝結成鐵,兩條眉毛幾乎要擰成一團,看的護國侯夫人心中更是憂心不已。


  「父親,姑母讓您進宮,可是說了什麼?」柳勛見護國侯的臉色不佳,覺得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護國侯看著滿臉淚痕的柳玉瀅,心中也是一痛,嘆了口氣說道:「太后說是讓瀅兒去國寺一年,為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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