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再聽琴聲
「等等！」蕭墨夜道，從櫥櫃中又拿出了一件毛茸茸的長睡袍給她穿上，「現在天氣冷了，你剛從床上下來，就這麼跑樓下，小心著涼。」
她吐吐舌頭，本來是打算照顧他的，結果反而是他常常照顧她。
下了樓走到廚房，因為傭人都已經睡了，因此這會兒的一樓，靜悄悄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寧靜。楚歡打開冰箱，從翻出了貢丸、蝦球、香菇、蘑菇、番茄，然後開始洗菜、切菜，再把材料一股腦兒地放進了鍋中。
廚房裡柔和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材料上，聚精會神的，就像是在干著一件大事兒，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的他，正那麼專註地看著她。
等把鍋蓋合上，楚歡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蕭墨夜笑著道，「一會兒就能吃了，這可是超級營養的貢丸湯！」
他的眼還在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疑惑地眨眨眼，然後把手放到他面前揮了揮。
他驀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因為剛才用冷水洗菜，而有些冰，有些紅。
「冷么？」他問道，這會兒已經是12月了，水的冰冷，可想而知。
「有點冷，不過這沒什麼啦！」楚歡沒啥在意地道，「以前住寢室的時候，大冬天的，還不是都用冷水洗衣服的，那時候得水裡浸大半個小時呢……」
話，還未說完，她的手已經被他包裹在掌心中，細細地揉搓著，陣陣地暖意，使她的手一點點地變暖了起來。
「暖點沒？」他問。
她的臉紅了紅，「有暖啦！」
「以後別再大冬天浸冷水了！」他道。
「可洗菜哪有用熱水洗的啊！」她嚷嚷道。
「那就我來洗。」天之驕子似的人，卻甘願為她去做這些事情。
楚歡楞了楞，圓圓的杏眸眨了眨，看著蕭墨夜，然後甜甜一笑，「可是我喜歡為你做這些事情，洗菜做飯，所以這點冰冷，根本不算什麼。」現在的她，真的有些明白，為什麼母親每天在廚房裡忙碌著，卻還是快樂的。因為給心愛的人準備吃的，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頓了頓，她繼續道，「雖然我現在還不怎麼會煮飯做菜，不過接下來，我會慢慢學的，等我學好后，以後每天每天，都想親手做給你吃。」
他怔忡著，這些話，一字一句地傳入他的耳中，烙進了他的心裡。他的歡，該有多愛他呢，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而這些話，是他渴望已久的！
「很喜歡呢。」他地下頭，輕輕地吻著她已經變暖的手背。
「喜歡？」
「喜歡你為我煮菜做飯，喜歡我這樣深夜的回來，你會陪在我的身邊。」這樣的日子，他又渴望了多久呢？「等過完年，開春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吧！」他呢喃著道。想要讓她徹底地停留在他的生活中，想要讓她完完整整地屬於他，更甚至，想要讓她孕育著屬於他們的孩子。
「結婚？」她眨眨眼，看看手上的訂婚戒指，貌似訂婚也才沒多久呢，一下子就又要結婚了？
「是啊，結婚。」他頷首道，「我很想……很想……」
她獃獃地看著他，他的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斷地吸引著她沉迷下去……
「我……」她才張了張口，灶台上正在煮著的貢丸湯湯水已經撲出來，發出一陣「呲」的聲響。
「啊！遭了！」楚歡一聲驚叫，趕緊把火給關了，然後打開鍋蓋，看了看鍋里，好在雖是有點煮過頭了，不過整體不影響。
放了鹽和味精，再把湯盛出來，一人一碗地擺在了客廳的桌子上，這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先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楚歡道。天氣冷，熱的東西也特別容易變冷。
「好。」他輕輕一笑，坐了下來，舀起一顆貢丸，吹了幾口氣后，咬著吃下。
「怎麼樣？」明知道貢丸其實煮起來都一個味道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很好吃。」他回答道。
她這才放心地開始吃起了自己碗里的東西。可能是肚子有些餓的關係，楚歡硬是覺得這個湯比平時的更美味些。
吃完了貢丸湯，楚歡習慣性的熱了兩杯牛奶。
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她的視線落在了客廳的鋼琴上，似乎也挺久沒聽到他彈鋼琴了，上一次，似乎也是在夜晚，她聽著他彈著《水妖》，覺得自己彷如聽到了天籟一般。
「墨夜，彈首曲子好嗎？」她提議道。
「好。」他起身，把袖子稍稍往上挽了一下，坐在了黑色的鋼琴前，「想聽什麼？」
她想了想道，「還是《水妖》吧。」她想了想道，這是她喜歡聽的曲子，而他彈得也很棒！
修長的手指，在鋼琴的琴鍵上流暢地動了起來，行雲流水般的，那麼地優雅，又是那麼地隨意。
當一個個音符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的時候，當這些音符組成著美妙的樂聲時，她沉迷於其中。
朦朧的睡夢裡，我彷彿聽見一陣美妙而和諧的聲音，在我的身畔，散播著呢喃低語。
猶如憂鬱而柔和的歌聲，忽斷忽續。
聽，聽啊，是我，是水精靈……
她喃喃的低唱，哀求我接受她的指環，成為水精靈的丈夫，一起去拜訪她的宮殿，做眾湖之王。
我回答她我愛著一位凡間的女子，她又氣惱又嫉恨哭一陣狂笑一陣。
然後，在驟雨中消失，水珠沿著藍色的玻璃窗淙淙而流……
（俺很喜歡這首鋼琴詩啊，希望大家也喜歡）
水妖，水妖……啊是妖精的哭訴低喃呵……
楚歡捧著溫熱的牛奶杯，靜靜地聽著，直到手中的牛奶杯由溫變冷，她才驀然驚覺，自己竟不知道聽了多久了！
是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又或者是更長更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