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如蛇蠍
花月容忙的不可開交,流惜口頭上答應了流桑,給他騰出一點空間。而事實上,他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增加了花月容一整天的學習量,讓她徹底抽不開身。
流桑又怎會不知他這般做的目的,又不想與之去爭論。不管流惜他有多麼成熟,在流桑這個當哥哥的心中,流惜都只是一個他想保護著的弟弟。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無可代替的。
君岳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除了用膳的時間,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流伊對他不管不問,無所事事的時候,就拉上流桑一起外出賞花。
流桑雖然對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隱約有了一點猜測,卻也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帶著小妹四處閑逛,絲毫沒有一國之主該有的樣子。
而後宮中,因為花月容的出現,那些本來備受寵愛的女子,紛紛嫉妒花月容的好運氣。卻也不得不承認,眾女子當中,唯她的容貌最為出眾,也難怪國主對她一片痴心,卻始終不得善果。
這就足以見得,花月容不光有一張讓所有男人都為之瘋狂的臉龐,也有旁人都無法與之抗衡的手段。
一些識趣的女子,對花月容避而不見,拒絕一切想要與之聯手,打壓她的人,安安靜靜過著自己的生活。而剩下幾個沒有腦子的,整日里想著上門探望,耍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花月容看在眼中,放任她們明著齊心協力的算計自己,暗地裡卻勾心鬥角,誰都想坐收漁翁之利。
她對流桑的後宮沒有興趣,自然不會與這些女子爭寵,儘可能的避開與流桑有關聯的一切。如她們心中所想,流桑確實對她好的過了頭,反而讓她心生愧疚。
她雖然對流桑心有戒備,卻不代表蒙蔽了一雙眼睛。流桑眼中的情誼,自己不是看不懂,只不過,她對流桑的感覺,還達不到男女之情的程度。
今時今日她無法給出他想要的答案,只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儘快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到時離開了西域,她此生在與流桑沒有半點牽扯,也算是給他留了一絲尊嚴。
君岳筋疲力盡的走出房門,一轉頭便看到流伊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怎麼了?」君岳正了正神色,打起精神朝著她走去。
流伊沒有像往日那般給他回應,而是冷著臉,指著屋內的方向,質問道:「你失蹤的這段日子,一直都在這裡?」
君岳一愣,無奈的搖了搖頭,「哪有你說的那般嚴重,只不過最近睏乏的厲害,想藉此清凈,多歇息幾日罷了。」
流伊才不相信他的這番鬼話,冷笑一聲,「是嗎?依我看,你就是在躲著我。」
君岳面露不悅,他對女子極少有耐心,流伊也不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兩人突然鬧起來,君岳本就低落的心情,更是心煩意亂。
「我躲你做什麼?流桑帶你出去這麼久,竟還有胡思亂想的空間。」
他這話乍聽上去倒沒有什麼,可仔細一回味,便能聽出些許不對勁。
流伊詫異的看著君岳,自打她失憶以後,君岳還是頭一次對她這般態度的講話。
莫不是,這屋內,有什麼超越自己的東西?
一想到此,流伊心中便是一陣沉悶的窒息感。她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君岳,大踏步朝著屋內走去。
君岳沒有防備的被她推了一把,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才險險站穩身形。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流伊已經走進了屋子,仔細翻找起來。
流伊將屋子從裡到外看了個仔細,也沒有看出什麼異常的狀況。她虎著臉不死心的重新翻看了一遍,依然是她不願見到的結果。
而隨著她的動作,君岳臉色越來越陰沉,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來。他看著流伊的眼神,甚至已經開始厭惡。
怎麼當初沒有覺得,流伊竟是與那平常女子一般,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流伊找夠了,確認裡面沒有威脅自己的東西,這才掠過君岳,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院子。
沒有女子,也沒有香粉味,看來,他確實沒有背著自己私藏什麼人。只要不是背叛了她,君岳做什麼事,她都不會去阻止。
而君岳看著她的背影,狠狠握緊了拳頭。一身黑色錦袍,隔著一層布料,他精壯的胸膛上,正趴著一隻毛茸茸的灰色小蟲。
那小蟲長相奇特,性子卻極為乖巧,看上去容易馴化,而實際上,君岳這般熟知蠱蟲的人,竟也用了整整三天,才勉強收服了這隻小蟲。
君岳重新回到屋中,這一次,他特地交代了院子門口守衛的侍從,任何人都不得在打擾到他,包括流伊。
侍從們見他臉色不好,本就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如今聽他這般嚴肅的交代,自是點頭哈腰的滿口答應。生怕哪裡怠慢了,就成了替別人背鍋的發泄桶。
好像最近一段時間,人人都在忙碌著,一刻都不得消停。這其中,花月容與君岳更甚。兩人都早早起床,油燈都熄的很晚。他們有著一樣的目的,卻不是一樣的想法。
君岳想重新喚醒宋傲晴的記憶,將她囚禁到自己身邊。無論南宮燁如何阻止,他都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得到她,哪怕傾盡所有。
只不過,這樣做的後果,大概有可能失去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兄弟。他將親手毀了流桑的親妹妹,成為他一生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流伊的性子越發暴戾,她將宮女的雙腿生生打斷,命人將她扔進蛇窟中。而其中原因,不過是因為宮女的粗心大意,一不小心毀了她的貼身之物。雖然有錯,但流伊對她的懲罰實屬太嚴重了些。
宮女的慘叫聲遠遠傳來,流伊聽在耳中,竟無比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女子的嘶喊,尖叫,驚恐,形成一種極為陰暗的畫面,生生扭曲了流伊的心理。
宮女被殘忍虐待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宮中各個角落。服侍流伊的宮女們整日心慌意亂,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身上。人人臉上面露苦色,苦不堪言。偏偏流伊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對宮中傳聞充耳不聞。
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越對她恐懼,那些人就越是會對她避讓三尺。到時她想在宮中挖掘線索,就容易的多。
君岳……
她找回失去的那段記憶后,一定會牢牢將他鎖在自己身邊,誰都不能搶走。不管發生什麼,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君岳,通通都歸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