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其中牽扯
花月容這一覺,直到日上三頭,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一副嗜睡如命的模樣。
一邊服侍的宮女捂著嘴巴偷笑,要說這國主的眼光,還真是獨特。像姑娘這般妖嬈魅惑的女子,西域應有盡有。可偏偏,國主就想要啃這根硬骨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國主也不例外。他這一次,算是徹底栽在了花月容的身上。
流桑起了個大早,提前為今日的散步做準備。他知曉花月容喜歡吃西域特製的糕點,特地命人連夜做出新鮮的,並體貼的將它裝在馬車中。
他本不指望花月容能對自己心存感激,不過就是想博她一笑,或者,在她心中留個好印象。若她不是始州女帝,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大概自己會不惜一切手段的將人強制性留在他的身邊。
可偏偏,他查清了她的底細。一個與君岳和那具軀體主人扯上關係的女子,實在不是他應該有牽扯的人。這其中包含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多很多。
他是一國之主,掌管著整個西域,而不是君岳,四海為家漂泊無依的浪子,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能拋開一切,不管不顧的保護自己最重視的人。
雖然君岳現在看上去,還不能想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但至少,他一直都羨慕君岳的生活,做什麼事都沒有阻礙。
想到此,流桑便是一陣惋惜。鼻尖縈繞著糕點的香氣,他想起花月容的一顰一笑,頓時來了精神。
「走,去接人。」
侍衛化妝成的車夫應了一聲,緩緩催動了馬車,朝著花月容所在的方向趕去。
花月容與宋傲晴不同,她是個沒有起床氣的人,睜開眼睛就能立馬整理乾淨自己,像醒了一個時辰的人。所以流桑來接她的時候,並沒有浪費很多時間。
花月容一上馬車,便聞到了她喜歡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滿足的感嘆道:「還是國主最懂我的心意。」
這話聽在流桑耳中,是十分受用的。他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懶洋洋的回應:「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沒有流伊的份?」
流桑睜開眼睛看向她,「你見過流伊了?」
花月容暗道他心思通透,只一句話便聽出了她的熟絡。這樣的人,果真不是她能輕易掌控的。好在,如今有他的幫助,她做起事來就方便很多。
「有過一面之緣,很漂亮的一個人,就是.……」
她欲言又止,流桑會意,連忙接著問道:「就是什麼?」
花月容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沒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流桑點了點頭,他不知花月容這番話是想表達什麼,但總歸該與那軀體主人有關聯。他此時不好搭話,只能笑著敷衍過去。
花月容看出他在逃避自己的問題,便識趣的沒有在問,安安靜靜等待著流伊與君岳坐上馬車。
流桑見她不打算在搭理自己,索性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車夫小心翼翼的跳下馬車,神色意味不明的看著馬車內,沒有在傳出半點聲音的兩人。
院內,流伊老早就聽到了一陣馬蹄聲。她整理妝容,極為興奮的蹲在門口,耐心等待著。
車夫見到流伊,恭敬的身施一禮,「公主,請上馬車。」
流伊點了點頭,這才撩起裙擺,走進了馬車。
「是你?」
花月容嘻嘻哈哈的笑,開口說道:「可不就是我,才過去幾天,怎麼就不認識了?」
流伊皺眉看著她,不明白她這刻意熟絡的態度,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流桑在這裡,她不能冒這麼大的險,花月容也定然不會講出實情,索性便任由她胡咧咧。
花月容見流伊沒有拆穿自己,嫣然一笑,接著說道:「這宮外,可有什麼好玩的去處?」
流桑睜開眼睛,偏頭看向流伊,「想去哪兒?」
流伊輕輕搖了搖頭,她去哪裡都是一樣。只不過,這種好機會,哥哥都沒有叫上君岳?
花月容輕咳一聲,看出了她左右張望的意思,開口問道:「怎麼不見君岳?」
流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意無意的說道:「你與他們熟絡的倒快,我竟不知何時你離開了院子。」
花月容無奈的聳了聳肩,「還不是去接流惜的時候。」
坐在角落裡裝作空氣的流惜睜開眼睛,緩緩說道:「與我何干?」
花月容摸著下巴,笑的像個地痞流氓,「呦呵,醒了?」
流惜意味不明的看向她,花月容暗叫一聲不好,她得意忘形,只顧著調笑流惜,怎麼就忘記了自己身邊還坐著只狐狸。
流桑怪異的看著兩人,平日里都不怎麼歡脫的性格,怎麼碰到一起,看上去都歡快了許多?
花月容為了緩解尷尬,大咧咧的問道:「君岳呢?」
流桑「哦」了一聲,一瞬間收起思緒,回答道:「他老早就出宮了,眼下怕是已經到了。」
花月容枯燥無味的坐在馬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趕到?」
流桑心知她等的無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糕點,笑著塞進她懷裡。
「先吃點東西,就快到了。」
流伊詫異的看著兩人,她還是頭一次見哥哥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若換成他後宮中的那些女子,流桑何時有過這種寵溺的態度,連露出個愉悅的神色都是妄想。
看來,這花月容,果真不該小看了去。
四人各懷心事,難得安靜了許多。流惜對他們口中的瑣事並不感興趣,一門心思都在想著他的小蟲。
他早已經看出,流伊身體內的蠱蟲,失去了一半的精神頭,變得病怏怏起來。
這種蠱,除了君岳,西域無第三個人可以培育出。想必君岳也是鐵了心,想要復活流伊。只不過……
流惜看向身邊坐著的女子,她雖然說話的口氣與處事風格都與西域有很多相似之處。可她那張臉,分明就不是西域女子該有的輪廓。
她的身世暫且不論,這具軀殼的主人,想必也有著極高的地位。君岳是個處事極為嚴謹的人,不過一具軀殼罷了,他竟做事這般草率,這其中定然還曾發生過某種變故。
只一瞬間,流惜便將幾人的牽扯,想通了七七八八。他正了正神色,收斂起面上神情。
不管發生什麼,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要做的,就只是教會花月容,如何掌握蠱術技巧。至於其它,實在沒必要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