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替罪羔羊
簡霓裳與簡玉珩一路回到鎮國府,見他似是有什麼心事,便開口問道:「大哥有什麼事直說了便是,不必有所顧慮。」
簡玉珩嘆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小妹,你是否心儀太子?」
簡霓裳落落大方的與他對視,絲毫不扭捏的回答道:「若大哥想要勸小妹放棄,定然會損傷你我之間的兄妹情誼,枉大哥三思。」
見毫無商談的餘地,簡玉珩也不在堅持。若太子對她有意,他反而做成了棒打鴛鴦的那個。但若太子對她無意,霓裳鐵了心要飛蛾撲火的樣子,必然不得善果。
太子府,南宮燁坐在靠椅上,見那鞦韆越盪越歡快,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霓裳與我自小一起長大,只當她是妹妹照看著。許是流言蜚語給她造成了困擾,待日後遇到心儀的人,父皇自會為她指婚。」
宋傲晴聽在耳中,懨懨的縱身一躍,足尖輕飄飄的點落在地,正想置身不理,突然眼睛一亮,指著手中的流雲箭頭說道:「花月容之所以如此狂妄,是因為她確定此番遇刺一事,並不是南宮憬自導自演,而是宮裡真的出了大秦的細作。」
南宮燁一愣,隨即臉上徒然顯出几絲欣喜,她肯與他講話,那便是原諒他了。雖然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她。
「這種事你沒有必要親自去查探,直接來問我就好。」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若今日碰巧我不在,你難道要吃了虧去不成?」
說罷,站起身朝著她走去,那腳步竟比平日歡快了許多。
宋傲晴不解地看著他將自己抱在懷裡,什麼時候他做這種動作已經自然而然形成了習慣?她竟一直默許了他這番動作,嗯?這是什麼道理?
南宮燁嘆了口氣,只需一眼,他便可知曉她此時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這丫頭的警覺性向來靈敏,看來,日後想要討點甜頭,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行了。
隔天一早,宮裡突然傳來了消息。行刺南宮憬的刺客,竟是與浣月帝朝夕相處的瑜貴妃。
南宮燁與宋傲晴趕到的時候,瑜貴妃正跪在浣月帝面前,哭得肝腸寸斷。女人此時,再無平日里的高貴優雅,一張眉清目秀的俊臉已然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誰也想不到,瑜貴妃竟敢背地裡與人偷情,給浣月帝扣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而與她同樣有這等膽量的人,正是藏在宮裡,刺殺七皇子的大秦姦細。
「你好大的膽子!」
帝王之怒,總要有人來承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姦細」早在被眾人捉姦在床的時候,就已經嚇破了膽。這樣漏洞百出的人,又怎麼可能做的成姦細,替罪羔羊罷了。
瑜貴妃的貼身婢女跪在她身邊,雖嚇得瑟瑟發抖,眼底卻無半點恐懼。
「皇上,請您為奴婢做主。是瑜貴妃以奴婢的家人作為威脅,奴婢才有所隱瞞,枉皇上明察。」
浣月帝聽言,怒極反笑,指著瑜貴妃開口說道:「朕向來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竟是這般不知廉恥。來人,將瑜貴妃打入死牢,即日行刑!」
瑜貴妃處於宮中並非一年半載,當下情形已然是沒有翻身的機會。她冷笑一聲,開口說道:「皇上,臣妾雖然對不起您,卻全然不會做那種狠毒的事。連身邊的婢女都出賣自己,皇上今日就算饒了臣妾,臣妾也會以死謝罪。」
她說罷,朝著池塘的方向縱身一躍,跳進了水裡。浣月帝黝黑的眸子劃過一抹陰冷,凌厲的視線看向還跪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婢女。
「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那奴婢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只一臉錯愕的看著水池裡,已經沒了蹤影的瑜貴妃,失聲喊道:「她是想拖我一起下水,皇上,你莫要信了她的鬼話……」
不等她說完,南宮憬便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厲聲呵斥:「放肆,你難道是想說,父皇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了你不成?」
宋傲晴眉梢一挑,看向那臉色依舊蒼白的南宮憬,緩緩說道:「七弟看上去,似乎好了些許。」
南宮憬轉過頭看去,淡淡一笑,「勞煩三嫂惦記,已好了大半,御醫說只需在調養幾天便可痊癒。」
浣月帝面色陰沉,開口說道:「來人,將素竹**細一起打入水牢,即日行刑。」
那叫素竹的婢女心頭恐慌,抬起頭正想說些什麼,突然身體抽搐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麼回事?」浣月帝皺眉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幕,開口問道。
宋傲晴兩根手指抵在素竹鼻子下方,輕輕搖了搖頭。伸手查探了一番,將素竹脖子上的細小銀針拿在手心,放置鼻尖聞了聞,緩緩說道:「她死了,銀針上塗抹劇毒。」
浣月帝額頭突突直跳,沉聲說道:「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人給朕找出來!」
始終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的花月容嫣然一笑,開口說道:「如此,本帝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南宮燁拉起還蹲在地上的宋傲晴,與之對視一眼,齊齊從對方的眼中接收到想要傳達的訊息。
「刺客另有其人。」
「父皇並不打算深入追究此事。」
兩人對視一眼后,又極有默契的收回視線,彷彿那只是不經意的匆匆一瞥。
宋傲晴回想之前查探的一幕,素竹後頸上的刺青,並不是大秦特有的標誌。也就是說,有人把這次行刺的事,故意栽贓給大秦。
人往往想要對方看不清楚的時候,除了躲在黑暗裡,還有可能站在最明顯的位置,從中給人一種心理暗示。
想到此,宋傲晴不著痕迹的看向還站在原地,沒什麼反應的花月容。這個女人,如她想象中那般不好對付,看來昨日的事,她之所以把動靜弄得很大,是想看她到底該如何脫困吧?
感受到一抹若有若無的視線看向自己,花月容勾唇一笑,小丫頭這麼聰明,早晚會乖乖爬到她的陷阱里。
這麼聰明的小腦袋,不知道承歡時,該是何等的誘人。她雖素來不喜已破了身的女子,但如若對方是她的話,也未免不是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