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糟了殺人了
袁熙一聽,不就是那個小白臉的聲音么?哦,他想起這個小白臉還是他的弟弟袁尚,不由注意聽起來。
另外一人道:「顯甫,我這麼做也有我的用意。」
「怎麼說?」
「如今你大哥在青州攻城略地,前不久孔北海也被他趕到了曹操那裡,你擔不擔心?」
「自家兄弟打了勝仗,擔心什麼?」
「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且慢。」袁尚一把拉住毛寵,壓低聲音道:「子昀兄,不如邊走邊說。」
袁熙見他們離去,趕緊遙遙跟在後頭。只聽兩人絮絮叨叨說著閑話。
那毛寵道:「自古立長不立幼,你袁家這份基業恐怕還要落在你大哥手裡。」
袁尚「哼」了一句:「他不過是一介莽夫,連聖賢書都沒讀幾本,若是他當這河北之主,恐非萬民之福。」
毛寵道:「也是,所以我才投石問路,試探一下你在你母親心中的地位。如果連弟占兄嫂這種事情也能考慮,那占家主之位,又有何難呢?」
袁尚嘆道:「原來子昀兄犧牲自己的名聲,卻這麼為我考慮,小弟會錯意了。可惜這立長立幼之事,還是得我父親做主。」
毛寵道:「不然,只要有你母親在旁邊吹吹風,時間久了,你父親自然會回心轉意。況且你大哥被支出冀州,親疏有別,想遞一句話也難。咱們再想想辦法,顯甫兄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袁尚道:「若果然如此,子昀兄就是我的貴人。」
毛寵道:「貴人不敢當,以後顯甫當家做主了,別忘了我就是了。」
袁熙聽他們狼狽為奸,有些不齒。心想,袁紹這艘大船都快沉了,你們還爭來爭去。他本來要離開,突然聽到毛寵說:「聽說你這新嫂子才貌雙全,有北地第一美人的稱號,今日不能得見,甚是遺憾。」然後袁尚說:「這有何難,趁著我二哥還在前廳,咱們去先睹為快。」隨機,兩人偷偷笑起來。
他心中一震,這兩個爛人,難道還想騷擾老子的媳婦?不行,得跟著他們去看看。
兩人步伐轉快,而袁熙剛剛吐完,腳步有一點虛浮。一度失去了兩人蹤影,在這古代宅院猶如迷宮的構造里來回徘徊,突然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叫聲,忙不及便靠近了過去。
這處屋子面朝東面,在一處曲折的過道旁邊,前面栽了一棵大樹,風吹過,大樹搖搖晃晃,都聽得到樹葉發出的漱漱聲。足見此地的冷清。而不遠處的前廳則人聲喧鬧,酒肉飄香,和這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袁熙走到屋子門口,探頭朝裡面望去。
果然是袁尚和毛寵兩人。那毛寵長得其實也相貌堂堂,就是身高不及袁尚,兩人站在一起,兩個背影好像爺孫倆。而那個女子則坐在床沿,被他們擋住了視線,袁熙也看不清臉。
「嫂子,我二哥還在前廳待客,怕嫂子久等了,故差我來問候一聲。」
袁尚倒還守禮,作著揖,站得較遠。而毛寵則歪著身體,那女子側過了身,只露出一個側面,他也扭頭到女子正面看,急色地很,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扳過身來,仔細瞧個夠。
甄氏聲音有些嬌柔,聽上去沙沙的不是很清脆,但別有一番風味。
「我的丫鬟呢?」
袁尚道:「剛剛在門口看見了,前廳有些事,讓她去幫忙了。」這意思便是支開了人。
甄氏便沉默不語起來。
毛寵也來附和:「聽聞甄小姐詩畫雙絕,在下仰慕已久。」
甄姬還是不說話,側轉過頭,不去理會兩個孟浪之徒。
兩人討了個沒趣,互相瞧了一眼。
還是毛寵道:「聽說小姐好讀書,我等也聖人門生,也算是同道中人,大家討論討論,你何必別過臉去,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呢?」
那女子開口道:「子曰,『巧言令色,鮮仁矣』。又曰,『賢賢易色。』一個不過是我夫君的弟弟,而你更是一個外人,如今我夫君在外頭事客,你們兩人卻趁虛而入,偷偷摸摸。其君子哉?其小人哉?」
袁尚和毛寵兩人被她批了一頓,有些尷尬,本來只是來看看美女過過眼癮的,誰知道還要引經據典講道理。而袁熙則捂著頭,心想這聲音倒是挺好聽的,但到底曰了些什麼東西呢?
袁尚答應帶未來心腹毛寵開開眼界,若是這麼就被說退,豈不是大失面子。想到自己將來是要繼承大業的人,在心腹面前丟了面子那還怎麼服人。便又道:「嫂子……」
「滾!」
「子昀兄,不可莽撞!」
哐當——
「哎喲!」
眼見著對方對自己媳婦動手動腳的,站在門外的袁熙勃然大怒了。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火氣,這個女人雖然名義說是他老婆,但也不過是穿越后的關係,一面都沒見過,不可能有什麼感情。但他就是看著這兩個無恥之徒不爽。興許是聽說之前兩人謀划著奪嫡的事情時,幾乎沒有提到自己這個二哥一句,又興許是上午的李代桃僵,簡直是在自己頭上蓋綠帽。而現在兩人又堂而皇之地調戲自己的老婆,顯然也沒有將自己看在眼裡。這個穿越前的袁熙,難道就這麼不受待見嗎?
「住手!」
袁熙虎吼一聲,跨過了門檻,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只見那女子穿著紫色衣服,已經被逼到了床角,正背過身去。而兩個大男人則回過頭來,看著他。
袁尚這個人還真是不怕自己的二哥,眼見著他撞破了兩人的不軌舉動,反而笑嘻嘻地說道:「我們怕嫂子一個人冷清,便過來陪陪她,順便討論一下詩書經典。二哥,前廳的酒宴結束啦?」
袁熙本來身高就不如他,氣勢上實際上矮了一截,而長得更是寒酸,就連毛寵都比他帥。這樣氣勢洶洶進去,居然壓不住兩人。
他一眼看到牆上正懸著一柄劍,便順手抽了出來。頓時滿室寒意,劍光流離,照得袁尚和毛寵兩個人終於臉色大變。
「二哥,你喝醉了。冷靜一下。」
而毛寵也只是一介書生,連忙袁尚的衣袖,嚇得躲到他身後去。
袁熙大喝道:「閉嘴,誰是你二哥?我他媽是穿越來的!」
袁尚心中大震,糟了,二哥今早的狂症是不是又犯了,怎麼無端端說起怪話來了。他將毛寵拉到身前向前一推,借著這個空檔然後迅速連滾帶爬朝著門口跑去。
毛寵也是無辜,腳下拌蒜,一頭朝著袁熙栽過去。而袁熙正巧將劍一橫,準備嚇一嚇兩人。這樣子,就好像是毛寵故意將頭湊了上去。
也是巧,一時間,那劍居然如砍瓜切菜一般,根本不用力,劍身輕輕一摩擦,噗嗤,就嵌入了毛寵脖子裡面,割開一道血紅的口子,血花四濺,熱乎乎的漿液噴在臉上,將眼睛都迷住了。毛寵哼也沒哼就沒氣了,身子軟倒在地上。深紅色的血液湧出,沿著地上方磚之間的縫隙蔓延開來,一股血腥味充滿了整個屋子。
剛剛一直別過頭去的甄氏朝這裡撇了一眼,「啊」地驚呼一聲,便伏倒在了榻上,居然暈過去了。
袁熙倒是酒後膽壯,並沒有怎麼驚慌。可能是自己穿越過來,一直恍恍惚惚,外面的人和事物都覺得不太真實。這個人輕而易舉就死在自己面前,他也覺得不過是場夢境。
不過……這場夢似乎也快要驚醒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