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是零是一
想到是什麼壞事, 賀長空臉有些發燙。他剛靠在床邊翻書,沈雁鳴就在一牆之隔的浴室里。
賀長空把手搭在沈雁鳴腦袋上,沒接沈雁鳴那句話, 而是問:「不是說有事跟我說?」
沈雁鳴在洗澡時已經改變了主意, 決定過段時間再提, 這會兒便暫時沒提起,改口道:「也沒什麼特別要說的,就是希望你比賽放鬆去打就行了……」
說到這他有點語塞, 本來他雖然是油嘴滑舌的, 但正經安慰人的時候倒是很容易詞窮, 而且他該怎麼說呢?
說輸了也沒關係?不不不, 輸了太有關係了。不是他只顧比賽輸贏不顧賀長空心情, 而是他知道賀長空自己也不會願意甘於墮落,他要是這麼說, 其實是對賀長空的看不起。
但是說什麼「我相信你能打好」「我等著你帶我飛」這種話又不知道會不會給賀長空增添壓力。
沈雁鳴很是苦惱,安慰人真是一門學問。
還不如實際行動有用。
沈雁鳴乾脆不說了, 推了推賀長空,做了個拿槍的手勢,對著賀長空biu了一下:「你被我擊中了。」
「嗯。」賀長空倒也十分配合地往下一倒, 身子陷進床里。
沈雁鳴爬到床上來,居高臨下看著賀長空,興奮地搓手手:「現在你被我綁票了……我要對你幹壞事了!」
賀長空其實本來還想趁著兩人聊天談話的時機跟他說說自己當了幾天名偵探的發現, 眼下這個時機顯然不合適——沈雁鳴在這兒興緻勃勃的,他突然說些別的未免太不解風情。
賀長空:「那麼請問綁匪先生,你要做什麼?」
沈雁鳴伸長了手去把床頭燈一關,回來跨坐在賀長空腿上,借著黑暗, 手在他的人質身上很不老實地摸索,摸到一塊發硬的地方:「懷疑你身上藏了不該藏的東西,讓我檢查一下。」
沈雁鳴說的台詞簡直就是影視劇里要輕薄妙齡少女的猥瑣山賊才會說的,然而他說的時候聲音哼哼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壞蛋,不知道的以為他才是被人輕薄的那一個。
說著沈雁鳴就開始賣力幫賀長空檢查,檢查到一半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兩人的小兄弟貼貼,沈雁鳴用小臂撐著床塌著腰蹭著,沒一會兒就感覺沒什麼力氣了。
這人質果然只是卧薪嘗膽,先前只是假意順從,等綁匪沒力氣了,他就反過來把對方壓倒。
結果作為人質的賀長空先幫沈雁鳴弄出來了。
賀長空有些驚訝:「不是說洗澡的時候弄過了嗎?怎麼還這麼多?」
沈雁鳴喘著氣:「……因為我強。」
賀長空抽了張紙擦乾淨手,又聽沈雁鳴說:「好吧,我剛才是騙你的,我沒有在浴室里幹壞事。」
說完沈雁鳴繼續動手動腳,似是不甘示弱,最終也把人質先生弄得繳械投降了。
兩人各自側卧著,面對面抱在一起,沈雁鳴把腦袋擱在賀長空肩上,用如蚊哼一般的聲音道:「繼續嗎哥哥?」
賀長空:「嗯?」
沈雁鳴也不知道賀長空是真沒聽懂他什麼意思還是故意逗他,他深吸一口氣,又說:「我其實……我偷偷買了潤滑什麼的,就放在你衣櫃下面第三個格子。」
賀長空是真沒想到:「你……」
沈雁鳴豁出去了,撕掉一切羞恥心:「我就是老色批,我饞你身子很久了,懂?」
沈雁鳴曾經在一個基佬交友軟體附帶的論壇里發過一些感情上的困惑,彼時他還覺得自己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不過很快他就自打臉了,在那帖子里回了一句「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論壇里的基佬們表示「果然如此」,並紛紛獻上了祝福。
之後沈雁鳴雖然沒再發帖,不過時不時就會在那個論壇里看看帖子,誠然有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但大體上大家的交流還是很有愛的。
沈雁鳴一開始會看些情感交流類的帖子,主要是別的他也不太好意思點進去。直到有天點進一個同樣是求解惑的帖子里,那個帖子的樓主說自己不知道自己是0還是1,問要怎麼區分。
回答五花八門,有比較直接的哥們說的是:這還不簡單,就看你想口口他還是被他口口啊!
沈雁鳴有點慌亂。他一個前直男,以前當然沒想過要被人壓,就算看以自己為主角的同人文也肯定要看自己為上位的。然而看了這個帖子之後他有了些新的思考。
首先他看同人喜歡看自己攻,除了自己根深蒂固的直男認知之外,還有就是他認為攻都是比較酷的。畢竟同人里的攻一般都很霸道,一句話就能讓整條街破產,一個眼神就能讓整座城市翻天覆地,還很有錢,家裡都有大房子,還有管家和開不完的豪車……就算沒這麼誇張,那攻通常也是比較享受一點的。
比如有些人寫校園paro的同人,還會寫他掌握了全校的奶茶水果茶命脈,只要他一抬手,就會有留學生小弟sunday劉給他送上小賣部最新推出的大杯芝士多肉葡萄,外省空運過來的葡萄!而他坐在教室里他的專屬座位上,享受著小弟1234(分別是他的其他幾位隊友和其他圈內好友)提供的扇風服務。他品嘗一口甜美的多肉葡萄,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之後桀驁不馴地對貧窮學長空空子道:「想喝嗎?想喝就來服侍我。」
試問誰會不喜歡當攻呢,沒有人會不喜歡當攻!
……
可是實際上,他是沒有什麼想要口口賀長空的欲/望的。
甚至因為這個帖子的提醒,他試著想了下要是被賀長空口口的話……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情難自禁地感到有些興奮。
真是沒想到啊,你竟是這樣的人。沈雁鳴深刻地做了自我檢討。
檢討完后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翻閱了不少關於口口的教學貼。
只是他現在空有理論知識,沒有任何實踐。當然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也就是偶爾在腦子裡想想過個癮。
何況後來比賽和訓練日程逐漸緊張,他也沒心思再想些有的沒的。
只是今夜氣氛正好,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沈雁鳴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之中感到微醺,趁機把話拋出去了。賀長空卻沒有及時給出應答。
也不知道什麼壯慫人膽了,沈雁鳴小狗一般輕輕叼住賀長空一邊耳垂,就在對方耳邊道:「做吧……你難道不想干/我嗎?」
這個夜晚安靜得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和過重的呼吸聲。
在沈雁鳴問出這句話之後,賀長空心跳明顯快了些,本來虛虛搭在沈雁鳴腰間的手忽然也用了力攥住了睡衣。
沈雁鳴自己也慌得一批,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些細節。
他問完又沒得到回應,腦洞已經裂開成了一個黑洞,他想這怎麼回事啊?賀長空不會真的不想吧?難道賀長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大猛攻?又或者是自己太不矜持讓人反感?啊啊啊好羞恥啊!
沈雁鳴於是道:「啊啊啊算了我撤回剛剛的話,讓我們忘掉這一切吧,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