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爽約?(一更)
「抓走了?」謝安瀾皺眉,問道:「看得出來是哪路人么?」雖然今天這些人都是來刺殺他們的,但是卻不是同一路的人。
朱顏搖頭道:「是一群黑衣人,不過看著跟那些人不太一樣。葉先生已經追上去了。」聽說葉盛陽追上了,謝安瀾倒是鬆了口氣。這天下間,武功能高於葉盛陽的人還真的不太多。就算有,如果對方能派那樣的高手來抓言醉歡,還不如直接派來刺殺他們說不定早就成功了。
謝安瀾想了想道:「派人跟上去,葉先生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一個人未免中了對方的詭計。」朱顏道:「顏小侯爺已經帶人跟上去了。」
「那就好。」謝安瀾點頭道,側首看向陸離,「在這裡再修整一天,咱們明日出發吧。」
陸離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謝安瀾的提議,他也還要將今天的事情弄清楚,才好派人送消息回京給睿王。
葉盛陽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天色微亮的時候便帶著言醉歡回來了。只是言醉歡是昏迷著被人抬回來的。謝安瀾連忙派人將言醉歡送回房才看向顏錦庭等人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昏過去了?」跟葉盛陽一起回來的顏小侯爺聳聳肩道:「那些刺客拿言姑娘要挾葉先生,救人的時候不小心傷著言姑娘了。已經找裴公子看過了,就是受了驚嚇還有一點內傷,不嚴重。主要是言姑娘身體不太好,所以才這麼容易暈過去的。」
謝安瀾點頭,言醉歡剛剛病了將近一個月身體能好么?
「那些人為什麼要抓她?」謝安瀾問道。
顏錦庭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人已經被葉先生殺了,有一個跳水逃走了,不過葉先生說他肯定也活不了。那水流太急,我們就沒有下去找。」坐在一邊的葉盛陽補充道:「傷了心脈,應該活不過兩個時辰。」
謝安瀾不懷疑葉盛陽的判斷,這個季節傷了心脈還望往水裡跳,就算被人救起來了也活不了。
謝安瀾輕嘆了口氣道:「昨晚辛苦各位了,都去休息吧,明天再啟程。」
天亮了之後,衙門的縣令終於顫顫巍巍的過來請罪。陸離倒也沒有為難他,只是不輕不重的敲打了幾句。縣令感激涕零的回去了。要知道世子在自己治理的縣城裡遇刺,而且還是好幾百人混進城中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若是上頭真的追究起來,別說是官職,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言醉歡醒來的時候謝安瀾正坐在她床邊看書,聽到動靜方才抬起頭來看向她,微笑道:「言姐姐醒了?」
言醉歡微微一怔,「世子妃怎麼在這裡?」
謝安瀾笑道:「都是我們連累了言姐姐,今天暫且不走了,明日再啟程。言姐姐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言醉歡連忙搖頭,只是胸前的傷處有些隱隱作痛讓她忍不住抽了口氣。
謝安瀾看在眼裡,道:「我去叫裴公子過來。」
言醉歡連忙道:「不…不用了,沒什麼大礙。」謝安瀾道:「身體重要。」不一會兒功夫,裴冷燭便進來為言醉歡把過了脈。只是說言醉歡受了點內傷,不太嚴重,只要調理一段日子就好了。
謝安瀾這才鬆了口氣,囑咐言醉歡好好休息,起身與裴冷燭一起出去了。
言醉歡怔怔地望著門口,良久方才輕輕嘆了口氣。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有多久沒有人這麼真心實意的關心過她了?
第二天早上眾人準時出發,原本滿是血腥的街道上早已經清掃的乾乾淨淨,連帶著連積雪都沒有了。臨走時,謝安瀾清楚的感覺到附近無數道關注著他們的目光,只是卻沒有人出來圍觀或送行。對於這些小民百姓來說,那天晚上的那一場血戰確實是足夠驚人。哪怕是知道他們不是壞人,只怕也要對他們敬而遠之。
邊關
上陽關如今是東陵的地盤,包括原本屬於胤安的那一片地方。於是當初四國撤軍之後,西北軍並沒有全部撤回原本的昭平帝劃定的駐地。而是大多數都留在了上陽關在此地修建駐地大營。畢竟比起那所謂的新營,這種地方才是真正需要大軍駐守的。原本西北軍接受換防就是礙於昭平帝的忌憚,如今朝廷的局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西北軍自然也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距離上陽關大營幾十裡外的一個胤安邊關小鎮上,原本荒涼蕭條的小鎮這兩天格外熱鬧。因為這幾天這裡來了許多的人,而且還都是貴人。這些人大手筆的包下了鎮上唯一的客棧以及附近旁邊的幾家民居。每日在小鎮上採購打量了商品,倒是讓小鎮上的百姓們好賺了一筆。
有些簡陋的客棧里,許多地方都鋪上了各種厚重的皮毛。原本破損的桌椅也換上了上好的名貴木料打造的桌椅。更多的各種金玉瓷器,更是數不勝數。只是畢竟這客棧的條件很一般,如此布置下來雖然舒服了許多,卻難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外面已經是寒風呼嘯,客棧裡面確實暖意融融。
西戎皇穿著一身並不太厚重卻暖和的錦衣依靠在寬大的軟榻中,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比半年多以前看起來更深了一些,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不太好。在他跟前不願的地方,放著一個精緻的銅盆,銅盆裡面的銀絲炭燒的紅彤彤的。西戎皇靠在軟榻上也能感覺到那火盆里傳來的暖意。
百里修和夏侯磬分別坐在旁邊的椅子里,夏侯齊則坐在了百里修的下首。距離西戎皇最近的卻是一個美麗的錦衣女子——蘭陽郡主。她就坐在軟榻的一邊,目光低垂神色寧靜的靠著。
西戎皇微眯著眼睛打量著眾人,良久方才開口道:「睿王世子還沒有到?」
坐在一邊的夏侯齊起身道:「回父皇,我們派出去的還沒有發現睿王府一行人的蹤跡。只怕…睿王府世子會不會爽約?」他們已經來到這裡等了好幾天了,但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卻依然還是沒有看到陸離等人的蹤跡。不得不懷疑,當初陸離答應父皇的條件是不是在耍他們。
「國師,你怎麼看?」西戎皇問道。
百里修道:「應該不會,爽約對陸離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而且…臣記得當初陛下並沒有與陸離具體約定是哪一天,所以,陸離說不定會趕在最後兩天才到。」
夏侯磬皺眉道:「父皇,若是睿王世子真如國師所說,會不會誤事兒?」
西戎皇輕哼了一聲,笑道:「不用擔心。就算他最後一天趕到也無妨。只是…這睿王府的世子,派頭倒是不小。」
夏侯齊的聲音有些泛酸,道:「這半年,陸離在東陵可謂是大權在握出盡了風頭。」
西戎皇淡淡的掃了兒子一眼,以前還覺得這個兒子有幾分本事,這一兩年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是越看越不行了。活該被老九壓住了風頭。見父皇被理會自己的話,夏侯齊也有些尷尬。只得看向百里修,百里修淡笑道:「六殿下說得也不錯,陸離此人野心不小,翩翩…命好遇到了一個東方明烈。若是讓他一直這樣下去,只怕要成為大患。」
西戎皇皺眉,看著百里修道:「不過是個小兒罷了,確實有幾分本事。只是…國師是否危言聳聽了?」
百里修眼眸微閃,上次在東陵的壞處這半年來漸漸閃現了。若是往常他說這話西戎皇必定會重視的。但是現在西戎皇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跟陸離私怨甚深,聽到他說的話,就難免會懷疑他的用心了。
目光掃過坐在一邊的夏侯磬,夏侯磬這大半年倒是頗有長進,看來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夏侯磬察覺到他大量的目光,含笑對他點了點頭。
百里修微微凝眉對西戎皇道:「陛下,非是微臣危言聳聽。陸離這半年來的舉動說明了他有集權在手,而後改革東陵局面的雄心。翩翩背後又有睿王權力支持,若是讓他成功,東陵國力必定鼎盛,到時候……」
西戎皇道:「改變一個國家豈有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是東陵那種…東陵朝堂上那些讀書人,可比咱們西戎難纏多了。」
百里修心中暗道,「可惜,那些讀書人看起來根本不是陸離的對手。」
百里修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西戎皇顯然不想聽了。一揮手道:「行了,這件事以後再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寶藏的事情的。再派人去打探,看看陸離一行人走到什麼地方了。」
「是,父皇。」夏侯齊和夏侯磬應道。
「是,陛下。」百里修垂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