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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身世之謎

  景寧侯微微蹙眉,眼前這急匆匆跑過來的中年男子看著十分的陌生。再三思索,景寧侯也不記得自己曾經認識這麼一個人。但是這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又顯然不是不認識。


  楚浩光冷聲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此喧嘩。」


  男子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景寧侯,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是陸聞。」


  景寧侯皺眉,陸聞?有些耳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說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寫遲疑的道:「你是上雍陸家的人?」


  陸聞點了點頭,「正是。」


  景寧侯頓時有些無趣,上雍陸家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倒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話說回來……陸離不也是出身陸家么?

  「你是陸離的爹?!」景寧侯還沒想起來,楚浩光到是想起來了。他時常在外面行走,聽到的八卦自然多一些。陸聞和陸離之前的那些事情在京城裡也很是熱鬧過一段時間。不過他記得,曾經遠遠的看過一眼,陸聞好像不是長這個樣子吧?


  「陸聞不是失蹤了么?怎麼會在這裡?」楚浩光驚道。


  陸聞並沒有回到楚浩光的話,只是定定地望著景寧侯沉聲道:「侯爺,你想要做什麼?」景寧侯皺眉,有些不悅。陸聞就算是上雍陸家的人,也不過是個已經沒落的旁支罷了,竟敢這樣跟他說話。


  皺眉道:「既然你姓陸,看在陸老大人的面子上本侯不跟你計較。你退到一邊去吧。」


  陸聞看著眼前圍了整個院子,連房頂圍牆上都站滿了的弓箭手,氣急敗壞地道:「不行,你不能殺他!」


  景寧侯眼神微沉,冷聲道:「本王念你父子情深不予計較,你莫不是因為你陸家的面子比陛下的命令還好用不成?還不退下!」


  楚浩光也冷聲道:「聽說陸先生跟陸離的關係不睦,現在看來到是空穴來風了。陸先生該不會跟陸離一般,都投靠了睿王吧?」


  陸聞臉色有些難看,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楚浩光並沒有說話。


  景寧侯雖然忌憚陸家,卻並不忌憚陸聞。原本肯跟他多說兩句也只是因為他姓陸,但是既然是陸離的父親也就不必顧及了。殺了兒子,難不成他還能留下父親不成?至於陸家…哼,陸文瀚那個老傢伙素來知道如何奉承上意,又怎麼會為了一個旁支跟他過不去。


  「拿下!」景寧侯冷聲道。


  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陸聞。陸聞有些著急,卻又似乎有些顧忌的瞪著景寧侯連聲道:「你不能殺他!」


  景寧侯冷笑一聲,面帶嘲諷。他當年連……,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是不能殺的?

  揮揮手,示意侍衛將陸聞拖走。同時下令,「準備!」


  看著那些指向大堂裡面的弓箭,陸聞終於急了厲聲道:「楚季安,殺了他你會後悔的!」


  景寧侯不以為意,陸聞臉色鐵青,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他、不是、我的、兒、子!」


  景寧侯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聞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景寧侯雖然並沒有想明白,但是卻也直覺的感到陸聞的話跟自己或許有什麼關係。再看看坐在裡面大堂里神色依然淡定平穩的陸離,心中暗自為自己一念閃過的想法好笑:這個陸聞該不會是想要說,陸離是他的兒子吧?為了救子想出這種荒謬的主意也算是不容易了。難怪光兒說陸聞跟陸離的關係不好傳聞有誤了。


  「你想說什麼?」景寧侯問道。


  陸聞道:「你想要我在這裡說?」


  景寧侯面上渾不在意,彷彿是在說你若是不想說便罷了。陸聞卻沒有說話,掙開挾持著自己的侍衛的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朝著景寧侯晃了一下,問道:「現在,你還想要我在外面說么?」


  那是一支女子用的簪子,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簪子頭上鑲嵌著一顆紅寶石,看上去倒也算得上精緻。但是看到這支簪子,景寧侯卻微微變了顏色。他見過這支簪子,而且見過很多次。那是···當年安德郡主最喜歡的一支發簪。只是後來就不見了,他以為是被……


  「你怎麼會有這個?!」景寧侯上前一步,神色不善地盯著陸聞。陸聞沉聲道:「自然是···這簪子的主人給我的。」景寧侯上前一步想要去搶他手中的東西,但是陸聞武功雖然不怎麼樣卻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閃身讓過了。


  景寧侯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深吸了一口氣道:「好,你想要說什麼?」


  陸聞指了指身後的大堂道:「進去談。」


  景寧侯不由得樂了,冷笑道:「你當我傻么?進去之後再被你們挾持?」


  陸聞淡淡道:「隨你,你若是害怕可以多帶幾個人進去。」


  景寧侯沉吟了片刻,還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住手,冷笑一聲道:「進去吧。」他其實並不懼怕陸離等人。此時府衙內外所有的人都已經被他制住了,就連房頂上都布置了人,陸離身邊不過就是一個高手罷了,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陸聞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轉身朝著陸離所在的大堂走了進去。


  「爹?!」楚浩光有些擔心地道。


  景寧侯示意她不比多少,沉聲道:「光兒,你隨為父進去。」


  「是,爹。」


  陸離平靜地看著在外面僵持了好一陣又回來了的景寧侯等人,臉上卻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就連對陸聞,也只是目光在他的臉上多停頓了片刻罷了。


  陸聞卻似乎不想面對陸離一般,側身正好避開了與陸離正面對視的角度。


  楚浩光不耐煩地道:「有什麼話趕緊說!」不懷好意的目光卻落在了陸離的身上,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掐滅一個光芒璀璨的朝堂新星了。


  陸聞臉上的神色十分的掙扎,他保守著這個秘密二十年,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公開。甚至之前,面對著睿王那般強大的壓力,他都硬生生的挺住了。但是現在……眼睜睜的看著陸離被景寧侯殺死?不可能!不說別的,除非他真的能一輩子保守這個秘密或者有些人徹底死了。否則一旦有朝一日這個秘密被睿王府知道了,他絕對不是死那麼簡單了。更何況,他曾經答應過……


  深吸了一口氣,陸聞轉身看著陸離沉聲道:「離兒,你想必早就已經懷疑你的身世了。」


  陸離看著他,並不說話。


  陸聞道:「我現在便告訴你,我這些年隱藏的秘密是什麼。我這輩子最大的秘密,便是你的身世。你……並不是陸家的血脈,你的母親也不是什麼小丫頭。你的母親……是睿王府的安德郡主東方明緋,曾經的景寧侯夫人。」


  碰!

  原本坐在堂下椅子里的景寧侯猛然站起身來,紅木的大交椅因為他的動作發出沉重的響聲。


  「你胡說什麼!」楚浩光怒吼道,拔出手中的刀往陸聞的脖子上一架,厲聲道:「你再敢妖言惑眾,信不信我殺了你?!」


  就連站在陸離身邊的年輕人也滿臉的驚愕,不管陸離的父親是誰,如果他的母親真的是安德郡主的話,那麼就是他們睿王府的主子。王爺年近不惑,依然膝下荒涼,如果陸大人……想到此處,年輕人神色更加戒備起來了。如果陸大人真的是郡主的遺孤,如果陸大人在他面前受到什麼傷害,那當真是萬死難贖其罪了。


  景寧侯冷冷地盯著陸聞咬牙道:「你說什麼?!」


  陸聞道:「他是安德郡主所生,當年安德郡主離開景寧侯府的時候,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剩下的話不必多說,景寧侯自然明白陸聞是什麼意思。


  「這不可能!」景寧侯道,當年安德郡主在府中的最後幾個月,身邊都有人盯著,不可能連有了身孕他們都不知道。當年他們籌備周全,為了預防萬一甚至連能夠寫出跟安德郡主一模一樣的字跡的人都準備好了。幸好當時正巧胤安兵馬犯境,睿王根本無瑕跟安德郡主頻繁書信往來。


  陸聞微微勾唇一笑,道:「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反正我見到郡主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之後又過了四個月,就生下了一個孩子。郡主一共只在外面待了多久你想必也還記得。」


  景寧侯猛的扭頭看向坐上的陸離,當年安德郡主離開景寧侯前後也不到半年,如果陸離真的是她生的的話,那麼毫無意為,必定是在景寧侯府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那麼……眼前的這個少年……


  景寧侯定定地望著跟前的少年,神色複雜。


  陸離卻是在場的人中表現地最為平淡的,只是淡然地看著他們激動的神色,沒遇見似乎沒有絲毫的動容。


  楚浩光睜大了眼睛看看景寧侯,又看了看陸聞,最後將目光落到了大堂上的陸離的身上。陸聞的話···是什麼意思?陸離是景寧侯府的孩子?這怎麼可能?景寧侯府的嫡長子只能是他!

  「爹,你休要聽他信口雌黃!」楚浩光衝到景寧侯跟前,拉住他的衣袖高聲道。景寧侯卻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神色有些恍惚地望著不遠處的陸離。心中劃過一絲瞭然。他終於有些明白了在看到陸離的時候心中的那一絲怪異是什麼了。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陸離長得很好,但是卻並不像安德郡主。但是他身上的氣勢外露的時候,卻跟睿王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睿王天生富貴,尊貴雍容中難免多了幾分與生俱來的矜傲。而陸離卻更多了幾分淡漠和文人的儒雅。但是那種個人的壓迫力,還有···那雙眼睛,二十多年前,也有那麼一雙眼睛這樣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只是淡淡的一眼就讓他渾身冰涼。


  這一刻,在景寧侯的心中一驚認同了陸聞的話。


  大堂里一片讓人壓抑的沉默和寧靜。良久,才聽到景寧侯盯著陸聞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陸聞垂眸,淡淡道:「沒有,該說的我說了,信不信在你。」


  「連證據都沒有,你就敢胡說八道?」楚浩光冷笑道。


  景寧侯卻沒有理會兒子的話,而是問道:「這些年,你為什麼要隱瞞?」


  陸聞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半晌方才咬牙道:「我在安德郡主跟前發過誓,一輩子···也不能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世。特別是···你。」


  景寧侯眼神顫了顫,似乎在忍耐著什麼痛苦。卻聽到陸聞繼續道:「況且···當年是我泄漏了郡主的行蹤,才讓你們找到她的。如果再讓人知道我還偷走了安德郡主的孩子,睿王殿下怎麼會放過我?」不等景寧侯說話,陸聞繼續道:「我當年又怎麼想得到,你們這麼多人竟然弄不死一個才二十齣頭的睿王。安德郡主留下了一大筆財富給我,那些錢足夠我一輩子什麼都不做錦衣玉食也花不完。只要睿王不在了,這些年我就可以隨意的話用,就都是屬於我的了。可惜……」


  可惜,睿王一直活的好好的,即便是守著再多的錢,他還是一個銅板都不敢花。生怕引來睿王府的關注。


  景寧侯道:「緋···安德郡主當年的嫁妝,全部被你拿走了?」


  安德郡主是睿王府唯一的女兒,當年出嫁可謂是真正的十里紅妝。但是安德郡主過世之後,景寧侯府得到的卻不如外人以為的多。所以當睿王府找上門去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找不到安德郡主的大部分嫁妝。景寧侯一直以為,那些都是被蘇絳雲給捲走了。


  陸聞咧嘴一笑,道:「你猜的也不算錯,確實是被蘇絳雲拿走了。不過···蘇絳雲並不知道,也不認識那些東西。所以蘇絳雲拿了之後,又被我奉郡主之命拿走了。」那時候他跟蘇絳雲還算得上是如膠似漆,利用蘇絳雲做這些事情陸聞並非不感到心虛。但是當安德郡主告訴他那是怎樣的一筆財富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心動了。只是在心中想著大不了以後拿到了錢再與她共享便是了。


  另一方面,陸聞心中暗道: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安德郡主的要求。那樣一個美麗聰慧又堅韌的女子,誰能夠拒絕她呢?

  景寧侯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道:「如果她當時已經有了身孕,為什麼不······」話說到一半,就被景寧侯咽了回去。如果當時安德郡主告訴他她懷孕了,他會怎麼做?

  他會用這個孩子來要挾安德郡主,進而脅迫睿王。


  當時他是那麼迫切的想要除掉睿王,現在想來他甚至已經記不得到底是因為什麼了。彷彿睿王不是自己的妻舅,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彷彿只要能夠除掉睿王,他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一般。可是,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睿王府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死死的壓在他的頭上,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他卻必須敬著她,絲毫不敢違逆。就連想要納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為妾,也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她動怒。他永遠都記得,她穿著一襲紅衣端莊高貴的坐在母親的身邊接受柳氏跪拜奉茶的時候的模樣。優雅,矜貴,從容,平靜。就彷彿跪在她腳邊的不是她丈夫新納的侍妾,而是一隻不起眼的小貓小狗一般。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跪在她腳邊的人不是柳氏,而是他自己。


  陸聞看著他道:「她為什麼不告訴你,現在你想必知道了?該說的事情,我都說完了。要怎麼做是你的事情。」說完,又看向陸離道:「這些年,我確實對你不算好。但是我確實遵守了對你母親的承諾,保住了你的性命。我年紀大了,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所以我並不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希望你捲入京城的這些事情里去。」沉默了一下,陸聞道:「如果你跟喧兒和明兒一樣平庸,當初在泉州的那些事情都不會發生。我只是想要阻止你來京城而已。可惜……該發生的事情,永遠也阻止不了。」


  陸離微微蹙眉,陸聞說出來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也並不是十分震驚。自從知道陸離跟安德郡主有牽連之後,他就設想了所有的可能。即便是沒有這一條,但是這一條陸聞說出來也不見的比他設想的更令人震驚。


  但是,陸聞真的說了全部的事情么?

  這些日子以來,陸離已經很了解陸聞的作風了。被逼急了的時候,便說一些相對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的。他總是認為自己能夠隱瞞下所有的秘密。當發現無法隱瞞的時候就再吐露一些。卻永遠也不會真正的將最後的底牌打出。因為他心中也清楚明白,一旦他打出了最後一張底牌,就代表他再也沒有了任何價值。


  「父親,你該不會···該不會真的相信他這些胡言亂語吧?」楚浩光有些驚慌地道。景寧侯的變化他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之前他看陸離的眼神出了厭惡和憤怒,沒有絲毫別的感情。但是現在,他的眼睛里卻充滿了複雜的感情。愧疚,懷念,歡喜,無措,或許還是……恐懼。


  景寧侯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陸離低聲道:「陸……離兒…」


  一直沉默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的陸離終於抬起頭來,唇邊勾起了一抹極淡地笑意道:「你們說完了?」


  景寧侯一愣,陸聞臉上也多了幾分意外和不解。陸離道:「父親,多謝你趕來救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陸聞神色微動,他沒想到現在陸離還願意叫他一聲父親。


  卻聽到陸離道:「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那麼…三位,告辭。」


  陸離一直放在桌下的一隻手動了一下,只聽到一聲沉重的轟隆聲。書桌後面一坐一站的兩個人,連帶著跟前的大書桌都朝著下面沉去。


  「不好!」楚浩光大叫一聲,一刀朝著陸離揮了過來。


  站在陸離身邊的年輕人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一把暗器朝著他射了過來。他連忙揮刀擋住射過來的暗器,等到將所有的暗器擋開,只聽到又是一聲輕響,地面已經重新合了起來。原本有一張書桌和兩個人的地方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楚浩光撲過去用力踢了幾腳地面,卻絲毫也不能撼動平坦的地面。


  景寧侯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猛然回頭看向陸聞。陸聞沉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景寧侯當然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並沒有懷疑陸聞跟陸離合謀。就算真的是合謀,陸聞這種人又怎麼可能為了別人將自己搭進去?他方才挑在那個時候跑過來,與其說是不願意看著陸離死。還不如說他想要在睿王面前謀一個對陸離的救命之恩罷了。睿王府唯一的血脈的救命之恩,哪怕這些年陸聞真的薄待了陸離,也該被抹平了。


  「父親,現在怎麼辦?」楚浩光道。


  景寧侯沉默了片刻道:「先出去,讓人將知州府的老小全部拿下!」


  「是,父親。」


  景寧侯猶豫了一下,道:「不要讓人傷了他。」


  楚浩光眼神一暗,面色又片刻的扭曲。終於沉聲恭敬地道:「是,父親。」


  門外,有人匆匆進來稟告,「侯爺,大事不好!」


  景寧侯蹙眉,不悅地道:「什麼不好?睿王回來了?」睿王的行蹤他們很清楚,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侍衛搖了搖頭,道:「外面被西北軍包圍了!」


  「什麼?!」


  另一邊,陸離帶著人步履平坦地走過長長地有些昏暗的地道。跟在他身邊的年輕人忍不住拿眼神一次一次的偷瞄他。即便是睿王府最精銳的親衛,乍然聽說了這種消息,也還是忍不住震驚的。


  大約是被看的有些不耐煩了,陸離停下腳步淡淡道:「想說什麼?」


  那年輕人道:「陸大人,呃……公子,王爺…郡主……」他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陸離淡淡道:「還是稱我陸大人吧,陸聞的話…能不能全信還不好說。」


  年輕人道:「但是王爺那裡……」


  陸離道:「回頭再說。」


  兩人出了長長的地道,一縷陽光照在兩人身上。陸離迎著太陽抬起頭來微微閉眼。


  「四爺。」早已經等在外面的陸英進來,看到陸離平安無事也不由得鬆了口氣。陸離淡定地問道:「外面如何了?」陸英道:「四爺儘管放心,咱們早有準備,府衙周圍已經被團團包圍,裡面的人就算是插翅也別想飛出來。」


  陸離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做得很好,府里可有什麼事?」


  陸英道:「確實有人闖入,不過被我們的人即使拿下了。所有人都已經鎖拿,靜候四爺處置。」


  陸離點頭,「先去衙門看看。」


  府衙外面,整天街上此時都站滿了身披鎧甲的西北軍將士。他們將知州府衙門周圍團團圍住,整個大街上卻是靜悄悄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足可見西北軍軍紀如何的良好。


  陸離帶著兩人穿過重重重兵,很快就來到了知州衙門門口。此時知州衙門外面卻是雙方人馬對峙。景寧侯的鎮邊軍手握兵器一致對外,而外面的西北軍同樣手持兵器,卻沒有鎮邊軍那般的警惕驚慌。只是平靜地站在外面,擋住了門口的出路。


  片刻后,景寧侯帶著人從裡面奔了出來。看到站在人群中一身儒衫,玉樹臨風的陸離,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辨。


  陸離卻是一派從容,微微欠身道:「侯爺,又見面了。」


  景寧侯盯著他道:「你當真想要造反不成?」


  陸離道:「現在,想要造反的人是侯爺吧?無憑無據就帶人佔領我知州衙門,敢問…侯爺是想要做什麼?」


  景寧侯道:「方才陸聞說的話,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么?」


  陸離淡笑道:「林先生開個玩笑罷了,侯爺竟然也相信?」


  「你不願…」看著他,景寧侯瞭然地道,「我是你的……」陸離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道:「陸某和景寧侯不過數面之緣,不知道要說什麼。侯爺有那個功夫想一些有的沒有的,還不如想一想眼下的情形要怎麼解決。」


  景寧侯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懸崖勒馬,我必定在陛下面前保你無罪。陛下對你十分看重,只要你誠心悔過,陛下必定不會怪罪於你的。」


  陸離低低地笑了兩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好一會兒方才輕嘆了口氣道:「看來,侯爺還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形。既然如此,那就本官來說了。侯爺,讓你的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一刻鐘后我便下令讓人攻進去了。我不是侯爺,一旦下令是很難有人打斷的。」


  ------題外話------


  本文真滴不是粑粑去哪兒了。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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