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斷腿(一更)
陸夫人面對驚恐地坐在椅子里,往日里總是梳理的一絲不亂的頭髮也有些凌亂了。望著謝安瀾和陸離的眼神既充滿了怨恨又滿是畏懼。以前謝安瀾也在她面前動過手,但是當時謝安瀾針對的並不是她本人,但是現在卻不一樣,眼前的女人美麗明艷,看向她的眼神卻冷漠的令人徹骨生寒。最重要的是…陸離手中的東西!
大廳里一時陷入了沉默,謝安瀾靠著扶手慢悠悠地把玩著腰間彩色的絲絛。陸離同樣斜倚著負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信函,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慾望。
另一邊就更加尷尬了,陸明和陸暄對視一眼,雙雙扭頭去看地上的陸暉。陸暉那一下雖然摔得重,但是也並沒有重到爬不起來。但是他卻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動,就連陸夫人被謝安瀾甩出去的時候他都沒有動一下。陸暄微微皺眉,看向這位兄長的神色更多了幾分不滿。
說到底,這都是陸暉惹出來的事情。他們是對陸離不怎麼樣,但是誰規定兄弟就一定要相親相愛了?就算從前偶爾欺負陸離,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對陸離做什麼啊。一個大家族裡,強者欺負弱者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當然,陸離現在怎麼看都不像是弱者,從前八成也是扮豬吃老虎。不然怎麼以前怎麼擠兌欺負都沒事兒,一到父親動真格的打了他一頓,立馬就變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沒誰喪心病狂到要去殺害兄弟的地步。現在事情出來了,陸暉倒是一言不發,所有的事情都讓母親去替他解決了。
謝安瀾眨眨眼睛,好奇地看向陸聞,有些想知道他打算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好半晌,陸聞才抬起頭來看向陸離,問道:「離兒,你想要如何?」
陸離聲音似乎有些怪異,「我想要如何?」
陸聞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望著他,「你竟然沒有將這封信交出去,自然並不是真的想要至你大哥於死地了?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為父……」
「你還要保他?」陸離冷聲道,倒不是他對陸聞有什麼深厚的父子感情,而是有些無法理解。陸聞也不是多麼重情重義的人,這種情況下還想要保陸暉簡直是莫名其妙。正常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放棄陸暉,改培養陸暄或者陸明么?雖然這兩個資質不高,前途有限,但是還有下一代啊。陸暉是比陸暄和陸明厲害一些,但是陸離也看不出來他還能有什麼前途。
陸聞道:「他是你大哥。」
陸離輕蔑地嗤笑一聲,俯身去看陸暉。被他平靜的目光注視,陸暉卻覺得彷彿被針刺一般縮起了身子。只看了一眼,陸離就懶得在看他了,淡淡道:「這封信還給父親也不是不行。」陸聞面上一喜,卻聽陸離道:「陸家大公子還在,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陸聞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么?這封信在陸離手裡可以作為證據,但是這個證據卻不是唯一的。並不是毀了就沒有了,陸淵還在,他隨手就能寫出來百十同樣的信。但是…「你要怎麼樣才會放過你大哥?」陸聞問道。
陸離輕輕彈指,「終於問到點子上了,既然如此,勞煩父親…親手將陸暉的腿給打折了吧。」
「什麼?!」
「不要!」
陸夫人和陸暉的聲音同時響起,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大少夫人臉色也是慘白。
「不要?」謝安瀾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當初父親和大哥對夫君下手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猶豫啊。」
陸聞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已經撲倒陸暉跟前的陸夫人,道:「這樣…暉兒這輩子就毀了啊。」
陸離淡淡道:「他本來就是廢物,毀不毀的又如何了?父親有功夫為他操心,還不如早些另外選個人來培養,說不準還來得及。」
「陸離!」陸暉目眥欲裂,彷彿恨不得撲上來咬陸離一口。一把推開陸夫人,陸暉朝著陸離吼道:「陸離!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憑什麼壓在我上頭?你不過是個賤婢所生的庶子罷了,我才是陸家的嫡長子!你為什麼不像以前一樣安安分分地待著當見不得人的老鼠?那才是你該有的身份!你該死!」
陸離眼眸微冷,神色淡漠地盯著眼前激動的近乎瘋狂的陸暉,「自己蠢,就該認命。陸家你自己留著,我從前沒興趣,以後也不會有興趣。」彷彿陸家偌大的產業,在他眼中只是一堆毫無意義地垃圾一般。就是這樣的態度,讓陸暉越發的痛恨,忍不住想要撲上去掐陸離的脖子。只是他還沒靠近的時候就再一次被人甩了出去。這一次動手的卻是陸英。看著被甩出去的陸暉,陸英眼底一片興高采烈。每次少夫人都搶先動手,他這個隨身護衛的存在感在哪裡啊。
「父親,考慮好了么?」陸離不再看瘋魔的陸離,而是側首去看陸聞。
這一點時間哪裡夠陸聞考慮好?打斷嫡長子的腿,這怎麼能行?
「陸離,你敢!」陸夫人叫道。
陸離有些厭煩,「真是什麼都指望不上你們,我跟你們浪費這麼多時間做什麼?陸英,將他們全部,趕出去!」
「是,四爺。」陸英沉聲道。
「等等!」陸暄站起身來道,「四弟,你還沒說林家和李家的事情。」
到底還有沒有人記得他們來這裡的初衷是什麼啊?
陸聞和陸夫人也是一愣,陸離一開始就拋出了這樣讓人震驚的消息,他們都忘了還有林家和李家的事情要解決了。大少夫人臉色也再一次蒼白下來,她不笨,已經有些明白陸離的意思了。如果她們方才真的就這麼走出去,林家和李家就真的沒救了。
「林家?李家?」陸離挑眉一笑,「二哥,三哥,我覺得,你們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金家和桑家。」
陸明和陸暄一愣,雙雙變了臉色。
陸離輕叩著椅子的扶手,淡淡道:「二哥和三哥這樣看著我,是要做什麼?」
陸明深吸了一口氣,笑容有些勉強,「四弟,大家都是親兄弟,何必……」
陸離道:「親兄弟?之前想要殺我的人據說也是我的親兄弟。因為這事兒,小弟還有幸到承天府大牢一游,帶了一身的傷痕回來呢。」
陸明心中嘆了口氣,只能閉嘴看向陸聞。
陸聞皺眉,「你從哪裡得到那些消息的?」陸聞並不懷疑陸離手中是否真的有金家和桑家的秘密消息。陸離既然能弄到林家和李家的,自然也能弄到桑家和金家的。讓陸聞關心的是,陸離的消息渠道來源。
陸離有些意外地看了陸聞一眼,淡淡道:「這不是父親應該關心的事情。」
陸聞一噎,看著眼前定定地望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妻子以及兒媳婦,陸聞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掙扎的神色顯露無疑。
「父親!」
「父親!」
陸明和陸暄雙雙叫道,陸夫人和陸暉卻變了顏色,陸夫人厲聲道:「暄兒,暉兒是你大哥!」
陸暄看了一眼正怨恨地盯著自己和陸明的大哥,沉聲道:「母親難道要為了大哥毀了整個陸家?」
陸夫人冷笑,「他有那個本事么?危言聳聽罷了!」
陸明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管陸離是不是危言聳聽,陸明覺得自己已經都不想再跟這個弟弟接觸了。他雖然好色平庸,卻有自知之名,論陰謀詭計,他玩不過陸離。但是,陸家屬於他的產業卻不能為了陸暉而敗壞殆盡了。
陸明看著陸聞道:「既然母親這麼說,父親,請你跟四弟一樣,把兒子也分出去吧。兒子想帶著桑氏回泉州去。」陸明當然不是真的想要回泉州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去。但是跟陸暉繼續待在一起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
「即便不說桑家和金家的事情,大哥今天能這麼對四弟,明天就同樣會這樣對三弟和我吧?」陸明道。
「你…」陸聞臉色有些難堪,他還活的好好地,就又有一個兒子要分家。這不是讓外人說他陸聞治家無能,教子無方么?
「我也一樣!」陸暄也瞬間明白了陸明是什麼意思,立刻跟進道。陸暄的話卻比陸明的分量要重多了。陸暄是嫡子,除了祖宗留下來的傳給陸家後代子孫的產業不能動,別剩下的,陸暄是可以跟陸暉平分的。再加上陸明和之前就分出去的陸離,這幾乎等於短時間內陸家多半的產業都要分割出去。
陸聞臉上顯露出一絲怒容,厲聲道:「夠了!什麼分家?這件事以後不許再提!誰再提我就將他趕出陸家!」然後又轉身面對依偎在一起看戲的陸離和謝安瀾,沉聲道:「這件事是你大哥對不起你,你要有個交代我給你!」
陸夫人臉色大變,「老爺,你想幹什麼?!」
陸聞沉聲道:「你是只要老大的腿,還是要林家和暄兒,你自己選吧!」
「不!」陸夫人叫道,伸手將陸暉擋在自己身後厲聲道:「老爺!暉兒是陸家的嫡長子,是咱們陸家的希望啊。」
陸聞苦笑,抬頭看了一眼躲在自己母親身後的兒子,道:「他現在…還算什麼希望?老大,自己做事自己當,你站出來。」陸暉怎麼肯?他想要打斷陸離的腿,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變成斷腿的殘廢。
「爹,那些事情不是我做得!是陸離!是陸離他冤枉我!」陸暉叫道,這麼多混亂中,陸暉腦海中靈光一閃竟然抓住了一條還算正確的靈感。陸離口口聲聲說他派人去殺他,但是卻非要父親打斷他的腿。說明…陸離從頭到尾就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去殺他的。
但是現在…那些人都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陸離,一定是陸離!
「夠了,出來!」
「陸聞,你敢!」一片雜亂聲中,陸夫人的聲音顯得尖銳而狠戾,「你敢傷害暉兒一下,就別怪我無情!」說著又指向陸離,「這個孽種…這個孽種當真是那個賤婢生的?你以為我不……」
啪!陸聞一個耳光重重地甩在了陸夫人的臉上,陸夫人被打的身子一歪撞到了一邊的桌子邊角上頓時血流如注。陸暄和陸明都嚇了一跳,卻連過去扶陸夫人都不敢,因為陸聞的臉色實在是太過嚇人了。這麼多年,陸聞發火的次數不計其數,但是兩人卻從未見過陸聞這樣陰狠而扭曲的神色。
陸夫人被打得耳朵里一陣隆隆作響,抬起頭來顧不得去擦額頭上的傷。只是愣愣的望著陸聞,上前扶她的大少夫人在她耳邊說什麼也根本聽不清楚一般。
陸聞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陸夫人,突然抬腳一腳踢在了陸暉的腿骨上。只聽咔擦一聲輕響,陸暉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大廳。陸聞定定地看向陸離道:「現在你滿意了?」陸離微微凝眉,看著陸聞並不說話。陸聞卻已經轉過身去,吩咐道:「帶你大哥和母親回去!」
「暉兒!暉兒!」陸夫人終於回過神來,耳中的轟鳴聲也漸漸減輕了。一把推開了大少夫人撲倒陸暉跟前,「暉兒,暉兒你怎麼樣?陸聞,你…。」
「閉嘴!」陸聞臉色鐵青,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狠戾的目光竟然讓陸夫人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暄兒,帶你母親回去!」
「是,父親。」陸暄也不敢多說什麼,與大少夫人一左一右扶起陸夫人就往門外走去。
少了陸夫人,花廳里就只剩下陸聞的喘息聲和陸暉的慘叫聲了。陸聞低頭看了一眼陸暉,揮揮手示意一邊跟來的下人將人帶走。又看了看陸離和謝安瀾,彷彿不知道說什麼好,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
終於徹底安靜下來了,謝安瀾揮手讓陸英退了出去。花廳里只剩下兩人,謝安瀾靠在陸離肩頭道:「沒想到,你爹方才那一腳,看上去倒是完全不像個文弱之人。」謝安瀾算是個創傷專家,陸聞那一腳下去她清楚的聽到了陸暉腿骨斷裂的聲音。那可不是一般的脫臼,就算沒有陸離前世那麼嚴重,陸暉以後依然可以走路,但是想要完全恢復也是不可能了。
想要一腳踢斷一個人的腿骨,謝安瀾能做到,但是陸離肯定做不到。然而,陸聞卻做到了,而且似乎一點兒也不是意外。陸聞只踢出去了一腳就收住了,顯然他很肯定自己那一腳下去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你爹練過武?」謝安瀾問道。
陸離微微搖頭,「不知道。」
謝安瀾想了想,「肯定不是蘇夢寒高裴那樣的高手。」高裴和蘇夢寒尚且還做不到完全的返璞歸真呢,陸聞年歲是比蘇夢寒和高裴大,但是資質卻絕對不可能比這兩個更好。所以…「應該是年輕時候學過一些,後來就漸漸放下了。」陸家以前畢竟還算不錯的,身為陸家的少爺公子,陸聞會文武雙全也不難理解。不過如今的陸聞看上去卻跟所有這個年紀的老頭兒沒什麼差別了。
看著陸離依然沉默的模樣,謝安瀾輕嘆了口氣道:「既然這麼在意,方才怎麼不問?」
陸夫人那句話和陸聞之後的反應他們都聽在了耳里,看在了眼中。
陸離…的身份,至少,陸離的生母的身份,只怕是有問題。
陸離早年喪母,無論是前世今生陸離對那個生母其實都沒什麼太深的印象。直接的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女人而已,只是那個女人與他並不親近,雖然照顧著陸離的生活起居,平時卻極少跟陸離說話,更不用說如陸夫人一般溫柔的對待陸暉和陸暄了。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曾經的陸離是有些羨慕陸暉兄弟倆的。雖然嫡母對他不冷不熱的,但是對兩個兄長卻是十分的溫柔可親。
而他的母親,或許是因為不受寵,總是眼神幽怨的望著他,在那個女人過世之前的那段時間,陸離甚至覺得他的母親是有些怨恨他的。所以,他的生母過世之後,陸離便自主的屏蔽了關於母親的所有事情和想法。一個八歲的孩子,被自己的母親怨恨著,他卻不知道是為什麼,這足以讓當初還什麼都不懂的陸離傷心不已。
按照陸夫人的話,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母親…還有陸聞的反應,讓陸離不得不考慮陸夫人的話的真實性。
「他不會說的。」陸離淡淡道。
陸離覺得或許他一直有點小看了這個父親。方才陸聞面對陸夫人時那一閃而過的陰狠不僅嚇住了陸夫人,也讓陸離心中一跳。如果但是陸夫人堅持還要說下去的話,陸離毫不懷疑陸聞會當場殺了陸夫人。或許陸夫人也看出了這一點,才沒有再說下去的。
謝安瀾有些無奈,偏過頭打量著陸離俊雅的容顏,「我不是故意詛咒你的。」她當初三不五時就懷疑陸離不是陸聞親生的,但那真的只是吐槽和玩笑啊。
陸離唇邊口氣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其實,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重活一世了,前世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也從未曾考慮過什麼生母到底是誰的問題,不也將那些人統統踩在腳下了么?如今有了鍾愛的妻子,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他還有自己的目標和想要的東西,所謂的身世與他又有什麼意義?
「你想得開就好,你若是實在在意的話,回頭我幫你去陸家問問也行啊。」謝安瀾道。這個問問當然不是正大光明的上門去問問,而是暗地裡去拜訪陸夫人問問。陸離搖搖頭,「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現在沒必要節外生枝。」
謝安瀾點點頭,看看陸離有些懷疑地道:「陸暉…應該沒有想要派人殺你吧?」殺人還不太符合陸暉的行事風格,一是他沒那個膽子,二是他想要看陸離落魄的想法應該是大於他想要陸離的命的想法的。陸離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陸暉應該更想看到陸離過得凄慘落魄,更加能滿足他被陸離一路碾壓的憤怒和不甘。
陸離挑眉,淡淡道:「他自然沒那個膽子,可惜…死無對證。」人已經死了,人也是陸暉找去的。陸離剛出獄陸淵就讓人送來了信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顯然也是對陸暉徹底失望想要放棄他了。如今陸離說那些人想要傷他那些人就是想要傷他,陸離說那些人想要殺人,那些人就是殺人未遂。
謝安瀾嘆了口氣,低頭盤算道:「在皇帝跟前掛了名,又跟柳浮雲私下結交,威脅陸家從此以後陸家的人肯定不敢再輕易來招惹你了,還斷了陸暉一條腿,從此以後陸家那三兄弟,甚至是父子夫妻關係必然失和。一個簡單的事情就能搞出這麼多結果,你不累么?」顯示自己智商上比別人更優秀一些么?
陸離一手攬著謝安瀾,淡笑道:「我知道夫人喜歡直截了當的方式,不過如今不是條件不允許么?」如果可以誰不希望能夠乾脆利落,直截了當呢?
謝安瀾看著他道:「我只擔心你未老先衰,早生華髮。」想太多確實是很容易變老的。
陸離低聲笑道:「夫人放心,為夫一定陪著夫人一起白頭。」
「……」白頭到老什麼的…
「陸暉這次可是真的要將你恨到骨子裡去了。」謝安瀾想了想,道。
陸離挑眉,「夫人是在擔心什麼?」
謝安瀾笑吟吟地道:「擔心他變成第二個陸離你信不信?」黑化給人力量,黑化能讓一個平凡的人變成魔鬼啊。謝安瀾懷疑,黑化是不是在智力方面有加成作用。
陸離卻不以為然,「陸暉?夫人想太多了。若是換了陸暄我說不定還會擔心一下。」
「嗯?」
陸離道:「陸暉此人心高氣傲,實則心性不堅,極其容易被人左右情緒。偏偏他從小嬌生慣養,從未遇到過任何挫折。還被他母親捧在手心裡一味的吹捧,所以,當他發現他看不起的庶弟竟然壓在自己頭上時,才會格外的受不了。他就算滿心怨恨,除了心性狂亂,行為失常以外,大概更可能自甘墮落。對他的腦子不會有任何更好的影響,我倒是更偏向後者。」
性格堅韌的人可以在面對挫折和打擊的時候一次次跌倒再爬起來。而與之相反的人,卻會從此一蹶不振。
陸離是前者,而陸暉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