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求於人
顧家人早就等著林家人登門了，所以等看見林康順和於秀英一起來的時候沒人意外反而都鬆了口氣，有些事懸著更叫人心裡怕的慌。
對於大兒子做的那事顧五自覺沒臉，於是也不叫顧立輝跟在邊上礙眼。如果不是看於秀英跟著一起來了，他甚至連陳素香都不會叫她出來見客。
對顧家人林康順和於秀英心裡不知道有多恨，此次登門上門雖然是「有求於人」，但是實際兩人手裡並不是沒有籌碼。所以進了門即使是平時處事八面玲瓏的林康順都不願意開口按照慣例先跟人寒暄促進下感情再說事，而是一等坐定就直接了當的跟顧五開口：「別的也不多說了，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要你大兒子親手寫的一份諒解書的。」
「那醫藥費呢？還有你兒子害的我兒子破了相，你們還沒說要怎麼賠他的傷殘費呢？」顧五那邊剛點頭，還沒說話陳素香就搶先開口叫了起來，顧五狠狠的瞪她，呵斥，「閉嘴。」
「我就不閉嘴。那些錢是我們該得的我憑什麼不要？你再打我啊，就當著他們的面往這打。」陳素香站起來嘴裡說的無所畏懼，指著自己滿臉的青腫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腳下卻下意識的挪開幾步避開顧五。
她臉上的傷其實不完全是顧五打的，還有些是她最疼寵的大兒子下的手。
想到大兒子一回來就非認定了她拿了他的私房錢，死活逼著她拿出來，最後看她拿不出來還下手打了她幾下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雖然最後大兒子打完了她就後悔了，還跪地上求她原諒，她心裡也很快原諒了大兒子，可是這事還是叫她傷心難過。
她真是命苦，一輩子被男人打了還不夠，如今就連兒子都能打她了，那叫她心寒的不行的同時也慶幸，好在自己當時沒選擇要錢而是選了跟顧五低頭。要不然只是區區的幾百塊錢大兒子都能這樣，那要是等兩兒子知道她這些年從他們手裡摳來的遠不止是幾百塊錢的時候，會不會連小兒子都要跟她動手了？
這麼想著陳素香就認定了還是錢最親，比兒女還可靠。可惜偏偏如今她來錢的路子又被顧五給掐了，想要錢只能另闢蹊徑。就比如這回她都跟大兒子說好了，她幫著他要到這筆錢到時候他至少得分給她一半。
錢是人的膽，為了錢陳素香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是豁不出去的。
「呵呵，還真是為了要錢臉都不要了，難怪能教得出來一樣沒臉沒皮的兒子來。」
於秀英在邊上看著陳素香外強中乾的樣子呵呵冷笑，想從她手裡拿錢窗戶都沒有：「你說我們得賠你兒子醫藥費和傷殘費，行啊，那你是不是也得先給我們家賠償點我們幫你們家養大的兩個孩子的養育費呢？」
「什麼孩子，我可不知道。」陳素香早就想好了用上自己慣常用的胡攪蠻纏的招數，先裝傻，自說自話，打死都抱定了自己的那一套說法。這招數她用的久了早就熟練無比，她用來對付周圍的鄰居們可是無往不利。可惜她到底低估了林家人，他們也並不是她平時接觸的那些不願意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跟她多糾纏的鄰居和小商販們。他們跟她可是有天大的仇怨的，所以她的想法註定了要落空。
「好，既然既然你們是這樣一個態度，我們什麼也沒必要多說了。」林康順站起來，面對著顧五說話，其實那話卻大部分也是說給陳素香聽的，「其實那份諒解書也沒你們認為的那麼重要，我兒子為什麼被抓進去如今派出所里的人誰還不清楚？誰不站在他那邊可憐他一聲？本來我們也是真不願意來，因為來了怎麼算都是你們佔便宜。既然你們那麼願意也叫你大兒子去監獄里跟著我兒子作伴，我還真是求之不得呢。」
說完，他也不停留拉著於秀英抬腳就走，那個乾淨利索勁把陳素香驚得張大了嘴巴呆住了。
「蠢貨，還不趕緊攔住人。還是你真要老大也進監獄去蹲著啊？」顧五明知道林康順做戲的可能更大，如果他們真的不在乎那份諒解書那今天就沒必要來了。但是他並不打算說破，而是抬腳踹了一下陳素香驚醒她，他自己一動不動。
這婆娘已經蠢到無藥可救了。
「媽，他們快出門了，你趕緊的去攔著啊。」躲在門外面偷聽的顧立輝跑進堂屋沖著陳素香也是一陣大叫。看著林家的兩人真走了他也嚇得不輕，他已經從顧五的嘴裡知道林家人和張家人都是有資格告他個「流氓罪」叫他去監獄里待著的，事關自己，他心裡其實比誰都害怕。
「等等，等等——」陳素香驚醒過來看見林家人已經快到門口了，這一嚇簡直是七竅升天，趕緊飛一樣的衝過去後背往大門上一靠，喘著氣的抱怨，「有事好商量嘛。不是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么？哪有你們這樣，連還價都沒有抬腳就走的？」
「我們可沒空閑在這跟你還什麼價。要錢是一分沒有的，你要錢我們就什麼也不用談了。」林康順強硬道。
「不要了，不要了。」陳素香翻著白眼一邊暗暗罵越有錢越摳門兒，一邊不得不陪著笑臉，耐著性子說盡了好話才又哄著人重新回到堂屋裡。看見人僵持了好一會終於往回走，顧立輝鬆了口氣，趕緊又避開了，至此他心裡也對能拿到錢不再抱有希望。
重新坐下，林康順看著一直穩穩坐在堂屋裡的顧五呵呵一聲：「還是老哥耐得住性子啊。」
「家裡的孩子不爭氣，要是能叫他得點教訓也不一定是壞事。」顧五嘆息一聲，對兩人歉意道，「這事是我們家老大做的不地道。對不住了，諒解書我這就叫他出來當場給你們寫了帶走。」
說著顧五起身，沖著門口喝了一聲，「還不滾出來。」
顧立輝帶著紙筆，低著頭灰溜溜的走了進來，雖然有些不甘心什麼都還沒談成就要自己寫鬼的諒解書，但是他不敢反抗只得按著林康順的意思，很快就把諒解書寫好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