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娘家
顧暖暖心裡也迅速算出來,本來還覺的九塊錢太便宜,但是一看媽媽的反應又晃過神來,發現自己是心急了點。這會兒渣爹還在醫院躺著說沒錢治病呢,她們確實不合適這時候太高調著花錢。
媽媽說的沒錯,反正來日方長。她總有叫媽媽覺得就是把這裡的包子當飯吃,吃到想吐的那一天也不會有絲毫心疼的時候。
她於是不好意思的朝著媽媽笑了笑:「那就五個,我們正好一會路上當午飯吃。」自己的小肚子估計一個半,最多兩個肉包子就夠了,媽媽是成年人沒有三個根本不夠吃。
「買三個就成,你吃兩個,媽一個就夠了,等一會回到你外婆家再隨便吃點什麼就行了。」張敏珍一邊說一邊掏錢。
「就要五個。」顧暖暖鼓著腮幫子直直看著媽媽,這次非常堅持。
「.……好吧,五個就五個。」張敏珍跟顧暖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她忍著心疼從兜里摸出一元五角錢來。為女兒花錢她不覺得什麼,可是想到這錢有大半是花在她自己身上的,她就忍不住的心疼。
一路上顧暖暖就看見媽媽吃完了一個肉包子,然後把其它兩個小心的收起來,對她解釋:「我吃飽了,剩下的帶回去給你外公外婆吃。」
「媽媽,只有兩個肉包子你帶回去給外公外婆吃,可是如果到時候外公外婆也捨不得吃又要偷偷把肉包子留著給哪個孫子或是孫女吃,然後被其他人發現了會怎麼樣?」
顧暖暖心裡嘆了口氣問道,她也不是不心疼外公外婆,只是要孝順之後多的是機會,並不只在這一時。
張敏珍愣住,這還真是她父母會幹的事。好心有時候也會辦壞事的。
「媽媽,今天的肉包子你就自己吃了吧。我們有錢了,等一段時間完全可以讓外公、外婆還有舅舅、舅媽、表哥表姐他們每人都吃到大肉包子啊。」
「你說的對,是媽媽沒有考慮周全。」張敏珍伸手摸摸女兒的小腦袋,覺得自己白活了這麼些年,有些事竟然還沒女兒看的通透。
不再糾結,她拿出那兩個肉包子慢慢吃了。
顧暖暖眯眼笑起來,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察覺到媽媽對自己的意見和建議也能聽得進去了,不再單純的只把自己當成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對待——這在上輩子可是她成年以後才有過的待遇。
這絕對是好事,而且有了這樣的基礎之後更跟有利於她們家發家致富,奔著遠不止只是「小康」而去。
肚子里有了油水,母女兩個也不覺得路遠身上累了。從小鎮子走路到顧暖暖的外婆家需要大概兩個半小時,如果騎車就不用這麼久,四五十分鐘就夠了。
所以母女兩人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過十二點半,小院的門虛掩著,院子里沒別人只有顧暖暖的外婆正坐在陰涼處搭的一個簡易小棚子底下,用那種手搖的古老紡車在紡線。
看外婆專註的坐在那裡動作嫻熟的一手搖紡車,一手扯棉絮,紡車咿咿呀呀的轉動間一根長長的棉線就從棉絮中抽了出來.……
眼前這副平靜祥和的畫面,一下讓顧暖暖聯想到上輩子隨即而來的是接二連三的災難降臨到這個家,最後.……她的眼圈立刻就紅了:「外婆。」
「啊,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顧暖暖的外婆溫秀一抬頭看見兩人先停下手裡的活站起來,她一喜,繼而看見女兒和外孫女一個手裡拎著包袱一個背著書包,一副把家當都帶回來的樣子不由嚇一大跳,再探頭往外沒看見女婿的影子,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媽——」
看見溫秀了,張敏珍也跟看見主心骨了一樣,鼻子一酸,一串眼淚就下來了。
「你說你都多大人了,還當著你閨女的面呢怎麼就哭起鼻子來了?」溫秀過去,扯著袖子給她擦眼淚。再看外孫女也是面色異常的樣子頓時一股不妙的感覺生出來,她試探性地問,「女婿呢,今天休息天他怎麼沒跟著回來?」
張敏珍就是哭,一邊哭還一邊咬牙切齒的就是不說話把溫秀給急的:「你倒是說一句話啊?到底這是怎麼了?」
「我爸在醫院裡,被人潑了硫酸把臉給毀了。」顧暖暖在一邊看見外婆著急,親媽關鍵時候偏偏掉了鏈子也無奈。
「你爸被人潑了硫酸?」
溫秀一驚,繼而大怒:「誰那麼缺德乾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她看女兒和外孫女又疑惑起來,心裡很快排除女兒帶著外孫女回來是為了湊藥費的。這帶著包袱怎麼看怎麼象賭氣離家的樣子,可是都這種時候了,兩夫妻之間就是有再大的矛盾和怨氣都不因該是這個樣子啊?何況女兒和女婿之間一直挺好--
「女婿在醫院,你們不也留在醫院陪著他,一個兩個的都回來這是幹什麼?還是這中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她試探的問道。
「媽,差一點毀容的就是我了。你不知道當時人家那瓶硫酸潑過來的時候,顧立輝那個混蛋想都不想的就抓著我去擋,就差那麼一點點,如果不是暖暖反應的快把我拉出來,現在在醫院裡的那個人就該是我了。」張敏珍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眼淚也掉的更兇猛起來。
「呃,他怎麼能那樣.……」溫秀的臉上也現出慍怒,可是她頓一下,又有些遲疑道,「可是敏珍啊,也不能就因為這樣你就丟下女婿在醫院不管賭氣跑回來啊?你這樣別人看了會怎麼說你?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那是一時情急,害怕了才那麼做也是可以被原諒的不是?」
沒有親眼看見那驚險的一幕,溫秀受到的震撼就沒那麼大,她腦子裡出現一幅畫面:當時女婿一時慌了神下意識的就拉了女兒過去抵達,結果外孫女護著親媽,下意識的又把人給拉回來。
想來女婿必定是驚慌到極點無意識的動作,要不憑什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還是女孩子的力氣就能把女兒從一個成年人的手裡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