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私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敏珍后怕不已的摟著顧暖暖，等確定她真沒事之後，一股劫後餘生的后怕叫她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她不敢想如果沒有女兒那突如其來的爆發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她此時會怎樣？
顧暖暖反手抱著媽媽也不由哭了起來。
這個時刻，母女兩個同時選擇忘記了他們身後那個還在慘叫連連的男人。
「.……攔住他，去攔住他啊，你們兩個還在那裡幹什麼？別叫他跑了.……還有醫生，趕緊的送我去醫院看醫生啊。完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啊……該死的賤貨、賠錢貨……我的臉，我的眼睛……」
顧立輝邊慘叫邊手忙腳亂的在自己腦門上、臉上、眼睛上慌張的胡亂抹著，試圖弄掉那些叫他覺得火辣刺痛的液體。
「都傻了啊？還不趕緊的一個去追人，一個去弄點水來幫我洗掉這些……」
他看見一直都沒人理他，張敏珍還只顧著抱著那個根本就屁事沒有的賠錢貨哭，半點都不頂事他頓時憤恨不已，朝著母女倆個怒吼起來。
顧立輝恨啊，如果不是她們自己也不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特別是那個賠錢貨、不孝女，明明他已經把張敏珍拉到自己面前擋著不可能會有事了，偏偏不孝女的力氣竟然能那麼大，還能再把她媽從自己手裡硬是給拉走了……
顧立輝突然毛骨悚然起來。
不孝女才幾歲，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力氣？那不合常理，她，她該不會其實是個怪胎吧？
張敏珍聽見顧立輝的吼叫，一下子停住哭聲轉頭先看了一眼顧立輝，看見他的慘樣心裡一緊，馬上想到如果不是女兒，恐怕這會兒在那裡慘叫的人就該是自己了。
她又扭頭去看那個已經迅速離開，很快鑽進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裡的男人的背影。
她眼淚流出來。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原來她竟然一點兒都不了解他。虧得這人平時能裝，可是骨子裡還真是跟他媽一樣都是自私自利到極點的人。關鍵時候能對枕邊人下這樣的狠心，毫不猶豫的拉她來擋災不說，還壓根不會顧她的安危。
那樣一個危險的歹徒，他竟然能那麼理直氣壯的叫她一個弱女子赤手空拳去阻攔。呵呵，他還真是看得起她。
「人已經跑了。你等著，我跟女兒去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然後再幫你找點水來。」張敏珍的聲音裡帶著心灰意冷，她站起來只覺手腳無力，但是她還是半拖半抱著女兒把她一起弄起來，單獨留女兒在這裡她不放心。
「跑了，你怎麼能讓他跑了呢？」
顧立輝頓時急了，用剩下那隻沒事的眼睛看張敏珍還在那邊磨磨蹭蹭的把女兒拖起來不由更急：「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只顧著那個不孝女幹什麼？你弄清楚有事的是我，不是她。」
「我不去顧護著我的親女兒，難道還得只顧著拉我擋災的你不成？不許你再叫我女兒『不孝女』，要不然你信不信我就把剛剛你乾的事滿天下宣揚去。」張敏珍低吼。
她根本就不理會顧立輝的話依然堅持著把顧暖暖拉起來，等顧暖暖站穩了，她停一下，沒回頭的冷聲道：「那樣一個大男人我可追不上，有本事你自己追去。」
「你，你，你，我剛剛那不是情急之下才……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怎麼還跟我這個態度。而且如果不是那個不……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立輝氣急敗壞，整個人都在打哆嗦，一時氣的連頭上、臉上、眼睛里的劇痛都忘了。但是他還是聽進去了張敏珍的威脅，畢竟自己剛才幹的那事也確實不大地道，真的被大家都知道了恐怕唾沫芯子就能淹死他。
「是啊.……辛虧了我的暖暖，不然變成你現在這樣的就該是我了。不過，你這可不是替我擋的。我沒看錯，那個男人原本也就是沖著你來的吧？你還是趕緊想一想你到底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人，怎麼就招人恨成這樣了？」
張敏珍說完懷疑的看一眼顧立輝，扶住女兒，母女倆相互扶持著走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店鋪。
顧暖暖默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沒插嘴，她冷眼看渣爹的表現，上輩子她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這輩子自然不會被他這樣的表現傷到。
只是可憐媽媽了，想到後面的打擊只會叫她更傷心難過她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過慶幸的是這一回媽媽沒事，而長痛也不如短痛，這一次她要儘快的把真相告訴給媽媽。
這一回她不願意再象上輩子一樣，直等到渣爹和小三後母都結婚好幾年了，他們得意洋洋的來收走了她們母女兩個的安身立命之所的時候，媽媽才從小三後母的嘴巴里聽到真相……
「.……」
顧立輝捂著眼睛呆在那裡臉色大變。他認識那個男人，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那個男人呢，那可是他兩個孩子法律上的便宜爸爸.……
想到自己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估計是瞞不住了，張敏珍要是知道了，她大哥也得知道.……顧立輝想起自己的那個退伍了脾氣並不算太好的大舅子，忍不住又是一個哆嗦.……
真是，要是剛剛那個不孝女沒把人拉開，這會兒自己也不會受傷，如果受傷的人是張敏珍那趁著她在醫院治療的時候自己就有機會瞞天過海，到時候只告訴她那個人是個精神病就能糊弄過去……
越想，顧立輝越是對顧暖暖惱恨不已，自家媽說的沒錯那就是個賠錢貨，跟她親媽一樣表面上恭順，實際上就是個白眼狼怎麼都養不熟的。跟不孝女比起來自己另外一對兒女就可愛、貼心多了.……
「哎，這是你女兒吧？小姑娘真不錯，關鍵時候能頂用。那男人是你們誰啊？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小店鋪里，目睹了全程的女店主看見母女兩個過來忍不住跑出來幫忙攙扶住顧暖暖。她同情的看著她們母女，又瞥了一眼還待在原地一副慘不忍睹樣子的顧立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