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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大壩驚魂

  黃河大壩位於市南,是防洪泄洪以及調整河流沿岸農業灌溉的重要水利設施。曾偉騎機車急馳了十公里終於來到這裡。


  遠遠望去,在河面以上,高二十米的水壩下面有八個泄水孔,急流從中穿過又沖入河水中,激蕩起高揚的浪花,發出陣陣轟隆隆的水聲。水壩上面,則是一個寬闊的檯面,檯面上靠近河水的兩側,則是防護牆垛,以防來觀光者失足落水。


  曾偉通過一段坑坑窪窪的小路來到大壩下面,把摩托車往路邊的樹上一靠,便沿著一段高而陡的石階向上方的大壩平台攀去。隨著他逐級攀登,平台逐漸地顯示在他的視線中,那裡空空如也,只有幾隻飛鳥掠過。


  曾偉心裡有些失望,旋即又自嘲了下,僅憑一副畫就斷定她會在黃河大壩上等自己,不只是自作多情,更是異想天開,自己硬把電視劇里的情節搬到了現實生活中。


  既來之,則安之,索性觀賞一下黃河奔流的壯觀景色吧,曾偉繼續拾級而上,在他的腳步落到了平台上的一瞬間,如晴天霹靂一般,一個詭異、驚悚的場景赫然呈現在他面前!


  李清靖!她竟然站在平台的牆垛上,微笑著望著自己。而她背後二十米下就是滔滔河水,能吞噬萬物、摧枯拉朽的黃河激流!

  不能喊、不能哭、不能言語、不能有表情,不能有任何舉動!就像對站在摩天大廈樓頂的女兒牆上的跳樓自殺者那樣,不能對她有任何驚擾!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致她於死地!

  曾偉呆立著,臉上一片空白的表情,腿在瑟瑟發抖著!李清靖笑吟吟地欣賞著他呆若木雞的樣子,突然把一隻腳抬了起來,竟然在寬約二十公分的牆垛上踱起步來!


  曾偉的喉嚨里受力擠壓出了一絲嗚咽,雙手驚顫地抬起並晃動著,他低聲地、小心地說:「靖靖,你快下來,求你,有話好說!」


  李清靖驀然駐足,迴轉身來望著他哈哈笑起來,說:「下來幹嘛,我在這裡欣賞美景呢!——別靠近我,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她對想湊上來營救自己的曾偉呵斥道。


  「靖靖,你別這樣,那有在這上面看美景的,下來一起看。」曾偉說著,一臉壓抑著的驚恐神色。


  「怎麼不能看了?」李清靖擺了個金雞獨立的姿勢說,「難道就許你慫恿人家到火葬場看風景,我在這兒看也不為過。要不,你也上來,一起看哦!」


  「饒了我吧!靖靖。」在高度面前,曾偉膽小如鼠,真的上去,只一秒鐘就要墜落下去,葬身巨壩下面的急流中。


  「好好地給我反省一下!」李清靖柳眉倒豎、面色如霜地斥責他說。


  「好,我反省。你快下來。」曾偉躬著身子連連作揖,眼神中滿是擔憂和乞求的神色。


  「知道錯了嗎?」


  「我錯了!」曾偉誠惶誠恐地說。


  「我這金枝玉葉,都讓你給糟蹋了。之前,從沒有一個男生碰過我!」李清靖嗔怒地說。


  這句話在曾偉心裡挽了個結,但在這危險時刻,他未及暇想,只是不斷地哀求,讓她下來。


  「好。我問你,如果我現在跳下去,你會跟我一起跳嗎?」


  「會!」曾偉嘶啞著嗓子低喊。這時,他臉上已掛滿了淚珠,都是被李清靖的壯舉生生地嚇出來的。


  「那好,你上來!」李清靖指了指離她幾米遠的大理石牆垛說。


  曾偉咬了咬牙沖了上去,他笨拙地、全身顫抖地像個狗熊一樣往牆垛上爬,費了好大勁兒,也只是騎在上面,牙齒卡卡地磕著響兒,雙手發著抖緊抓著垛面,一隻腿緩緩地抬起,想要踩在上面。


  李清靖咯咯笑著從牆垛上輕盈落地,像一朵隨風舞動的葉子一般飄在他近前,伸手擒著他的腿往下一拽,曾偉便滴瀝咕嚕地從牆垛上掉落在平台上,他兩個瞳孔發直,粗重地喘著氣。


  「真是笨死了、慫死了!在火葬場的威風哪去了?再耍一下流氓、再暗算一下本姑娘啊!」李清靖開始是笑說著,但漸漸地來了氣,啪啪地抬腳在他身上踢打起來。


  曾偉抱著頭,口裡嗚嗚弄弄地翻滾著躲避著,然後尋了個機會爬了起來,向氣沖沖的李清靖施了一禮,說:「女俠,服了,小生真的服死了,以後再也不敢造次了!」


  李清靖瞪著他,余怒未消地說:「看你那齷齪樣兒!一個男的,還嚇的滿臉是淚呢,再混上泥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是不是擔心我跳下去你要負責哦?」


  「你好好的就行,若真那樣,我斷不能獨活!」


  「油腔滑調!」李清靖從兜里掏出塊手帕扔給他,「快擦擦臉,噁心死了。」


  曾偉邊用透著芬芳的手帕在臉上揉弄著,邊說:「對了,是誰送你來這兒的?」


  「你無權過問。」李清靖說,看著曾偉有些受傷的表情,她沉吟了一下,又說,「想必你也有過相親之類的父母安排的把戲吧,送我的人和這種情況類似。」


  曾偉聽了,心上懸著的一塊石頭咣地一下落了地,但隨之又升起了絲絲隱憂。


  在回去的路上,雖然有陣陣暮春的爽風吹拂在身上,本該快樂、興奮曾偉卻感覺到心上像是亘著什麼東西,讓他揮之不去。細琢磨一下,那個黑色桑塔納旁邊的男人的身影在作怪。又記起儲小林對李清靖的詆毀言辭,再加上她今天所說的從沒有男人碰過她的話,不由一句話脫口而出:「靖靖,今天你的驚險秀真的嚇死我了,我覺得你真是個演員的材料。」


  「什麼意思,含沙射影是不?我再演也不如你演的好!」李清靖反唇相譏道。


  「哪裡哪裡。」


  「你記得咱第一次見面時你說的那個騰龍酒家嗎?」


  「當然記得,你和我相處的每個瞬間我都銘刻在心。」


  「哈哈。」李清靖笑了笑說,「但是你不知道騰龍酒家早在三個月前就因地溝油事件被工商查封了。你也真有本事,就這樣,你的業務部的員工還能去那裡聚餐,該不會是去吸納天地精氣吧。」


  自己的謊言被無情地揭穿。曾偉心裡咯噔一下,啞口無言。他臉上泛了紅,好在在機車上,李清靖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哈哈,還不只這些呢。好了,給你留點面兒,就不一一揭露你了。」


  曾偉強拗了個新話題,說:「我有個朋友叫江逢新,他家淮安路的房子要拆了。」


  「不破不立,跟我說這個幹啥?」


  「我聽說,你媽媽就是管拆遷的。」


  「嗯?你還查起戶口來了!對,她就是專門管拆房子的,這是她的專長,無論是工作中還是生活里都是以破壞為主。」李清靖對江逢金的房子是否被拆不感興趣,倒借題發揮了對媽媽的怨言。


  「我是說,這江逢金也是個愣頭青,我擔心在拆遷過程中他會有過激行為。」曾偉憂心忡忡地說。


  李清靖沉吟了一會兒,用稍嚴肅的口吻說:「讓我看,別說他是愣頭青,就是銅頭鐵臂也會被大卸八塊。是朋友的話,你就勸他悠著點兒。」


  「這麼恐怖哦!」曾偉倒吸了一口涼氣。


  「呵呵,對。她很難斗的,而且手下還有個得力爪牙吳……」李清靖說到這裡噤了口,停頓了下才接著說,「我是她女兒還不知道嘛,一直身受其害!」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市裡。曾偉試著要求請她吃飯,沒想到她竟毫不遲疑地滿口答應了。


  曾偉喜不自勝地找了一家環境優雅的酒店,但李清靖望著裡面簡單的裝修說:「這裡不夠豪華,你不是大老闆嘛,請客別這麼寒酸,換個地兒!」


  「沒問題,說吧,去哪裡?」


  「洪源樓!」


  聽到這個酒店的名字,曾偉心顫了一下,那是個達官貴人或海外華僑才能去的地方,當地人若偶而能享用一次,必給親朋好友吹噓大半年。


  為美人一擲千金也在所不惜,曾偉當即加了油門,向洪源樓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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