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不速之客
經過昨夜的艱苦融資,曾偉從一文不名躍身為腰纏六百貫,有了錢也有了底氣。一大早,他一口氣就花掉了其中的三百,用於購買乒乓器材。
然後,迫不及待的他,早早地來到了乒乓球館,在小蘭九點開門前他就等待了有十分鐘。
「曾老闆,怎麼這麼早?」小蘭邊開門邊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剛在附近吃飯,順便來看看。」
「看誰?才九點,除了我,就是些閑著沒事兒來健身的大伯大媽。」小蘭撇嘴笑著說。
「看你就不成了?誒,對了,昨晚順利回家了吧。」
「還好……」小蘭皺了下眉,臉上一紅。
「怎麼?儲小林沒非禮你吧。」曾偉直戳戳地問。
剛進門收拾東西的小蘭漲紅了臉,聲若遊絲地說:「非禮了。」
「怎麼非禮的?」曾偉立即表現出了應有的怒氣沖沖的神態,僅管他半是生氣半是暖昧色彩的好奇。
「我喝多了,在後面車座上坐不住,就騎在上面了。這讓他借了勁兒,老是用背蹭我這裡……」小蘭厭嫌地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高聳的胸部說。
「媽的,這個敗類,改天我去收拾他!」曾偉揮著手義憤填膺地說,「那後來呢?」
「你那個跟班叫鋼蛋吧,那小子還算不錯,看出了苗頭,把儲小林攔下,臭罵了他一通,取消了他送我回家的資格。攆走了儲小林后,最後是他騎車把我載回家的。」
「他沒非禮你吧,我覺得那小子也是個蔫兒壞。」
「沒,至少不明顯。他一路罵那個儲小林,把自己顯得特別高尚。」
這時,三三兩兩地來了幾個老年人來打球。他們叮叮噹噹地慢節奏的打法,讓曾偉看得昏昏欲睡。他點了支煙,坐在服務台前,百無聊賴。在和小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不覺已到了十點半。
這是平素李清靖來打球的時間,讓曾偉不由得興奮和期待起來,在幾番企首翹足后,還是不見她的蹤影,心下煩燥不安起來。
「你是不是在等李清靖哦,估計她今天來不了了。」小蘭提醒他說。
「噢,她來不來和我有什麼關係。」曾偉拙劣地掩飾著說。
「我估計她可能是來好事兒了,她長期在這兒打球,我能摸出些規律來。」小蘭羞紅著臉笑著說。
曾偉開始弄不清啥叫好事兒,但琢磨了一下就懂了。稍事沉吟,他冒失地問:「小蘭,問你個我不太懂的問題,這好事兒一般幾天?」
小蘭臉上騰地一下升起了紅雲。「滾蛋,這事兒你問本人!」
曾偉討了個沒趣,意興闌珊地走出了球館,走到自己的125摩托車前,看著後座上綁著的一個大箱子,嘆了口氣。
箱子里放置了球網、球拍和自動發球裝置,本來他想在李清靖來打球時把捐贈品亮出來顯擺一下,看來,要延遲幾天了,等她的好事兒走了以後。
可是,這好事兒到底是幾天哦?有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焦急中,曾偉狠狠心豁出去了,找了個僻靜點兒的公話,給自己的一個要好的女同學打了個電話。
「曾偉,你平時說話不這樣墨跡,怎麼今天這麼吭吭唧唧?」女同學接到電話后質問他。
曾偉只好憋紅了臉說了:「反正咱倆是老同學沒外人,說了你可卻誤會我耍流氓。我就是問女生來好事兒一般幾天能過去。」
對方大笑了一通后,停頓半晌,直到把笑聲晾乾了才說:「一般前三天來勢洶洶,四五天上,就星星點點了,這好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噢,我明白了,謝謝你,改天請你吃大餐!」
「好了,等你創業成功再破費吧。沒嘛事我掛了。」
一連等了三天。在這期間,曾偉也沒有閑著,他勤學苦練乒乓球技術,在這方面,即便一時半會兒不能和李清靖相比,至少爭取能做個合格的陪練。而且還時常去外面買水給大家喝,為了有個好人緣,儘快地融入這個有李清靖的乒乓愛好者的圈子。
終於,在第四天的下午,她穿了身火紅的運動服,乍然出現在球館。正在裡面安裝他捐贈的自動發球設備的曾偉,停下手頭的工作,快步迎了上來。
「你來了!」曾偉激動萬分地說。當時他的眼神一定是放射著火芒。
有些意外地,李清靖微笑說:「你也在這兒?」
「是啊,人家給球館捐助了器材,而且這幾天一直盯著打球,水平漲了不少。」小蘭在旁邊幫腔說。
「是嘛,那趕情好,一會兒一起打幾局。」李清靖說著撂下包,拿出了球拍。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這幾天的苦練,在和李清靖的對壘中,曾偉也偶而能真正的贏上一兩個球了。
「真不錯,水平提高很快。」在連打三局休息時,曾偉得到了李清靖的讚揚。
他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他望著李清靖,眼光有些異樣地在李清靖身上流連著,後者自顧自看了下,不明所以。
她當然不會知道,曾偉突然想起了同學說的那話,來好事兒三天以後就會星星點點。他在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端倪,而且略略地擔心她這樣劇烈運動能不能吃得消。他暗暗後悔,自己在學校沒認真學習生理衛生知識,雖然自己並不是原裝處男,但在對女生的生理方面,還是一塌糊塗。
這時,他聽到小蘭驚聲尖叫了下,從門口急退回來,進了服務台後面,埋下身子,躲了起來。
曾偉奇怪地走過去,探了身子問下面躲著的小蘭:「怎麼了,見鬼了?」
「比見鬼還可怕,你看看誰來了!」小蘭指著門外說。
曾偉走出門外,愕然看到在慘紅的夕陽逆光照耀之下,儲小林手裡捧著幾朵野花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上去揪住他脖領,拉到門側的牆邊,曾偉怒氣沖沖地問:「你還有臉來?弄這幾朵騷花給誰的?」
「息怒息怒,哪天喝醉了,和小蘭之間有些誤會,特地賠禮道歉來了。」儲小林咧嘴賠笑著說,一雙三角眼在鏡片後面閃爍著討好的神情。
曾偉在他臀部踢了兩腳,算是懲罰,就放他進去了。
「小蘭。」儲小林探了身子,在高高的服務台上往下搜尋著她的身影。後者怕眾人看到犯疑,就站直了身子,酸著臉說,「你算哪根蔥,跑這兒來幹嘛。」
「嘿嘿……」儲小林諂笑著,把沾了泥屑的野花雙手捧上,被小蘭迅速奪了去,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碎,並嚙齒說:「從哪兒整的這狗尾巴花,跟人一樣,沒個好玩意兒!」
儲小林依舊嘿嘿笑著。
曾偉有些尷尬地與同樣在一旁邊觀看的李清靖交流下眼神,為自己有儲小林這樣的朋友汗顏。這小子有這樣的一種本事,就是無論遭受到怎樣的冷臉兒和難堪,臉上總能掛著不變的、無恥的笑,讓人懷疑他的臉皮是雙層加厚的。
「你杵在這兒,人家都當是耍猴的呢!還不坐下!」小蘭指了指旁邊的一把椅子。
儲小林得到了駐留權,心滿意足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望了下氣不打一處來的曾偉,後者伸指頭撳了下他狹小的腦門兒說:「你呀你,真夠嗆!」
趁和曾偉一起安裝自動發球機的空兒,李清靖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好像背後有故事。」
這故事實在是有些齷齪,曾偉自然不能自曝家醜,就笑笑說:「什麼故事哦,他不過是借著我的場合和小蘭在一張飯桌上聊過,然後都涎皮賴臉地纏過來了。」
「噢,我明白了。你們這些男生是不是見個美女就猛追一通哦。」李清靖譏笑說。
這可有點含沙射影,讓曾偉心裡咯噔一下,細想下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和李清靖不過是在招聘時一面之緣,不也是打蛇隨棍上了嗎?是不是這都她看得跟明鏡似的?就正氣凜然地辯白說:「不是所有男生都這樣,也有人品端莊、不拈花惹草的,比如我。」
「自我標榜?鬼才知道。」李清靖咯咯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