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不曾留意
「他去做什麼？」所有還在陣眼上的人心中驚呼。
「吳塵，危險！」梅聖人高聲提醒說。
「這小子瘋了？」
地下還在堅持布陣的人中，有人紛紛出聲，這小子不會還沒活明白，想在天闕陣里逞英雄到底吧？他這樣亂搞一氣會搞垮整個法陣的。
「蘭紫，他去做什麼？」梅聖人問著，著意向原來由吳塵和蘭紫二人布陣之處看來，才發現這裡已經土地開裂，而蘭紫的神情很是古怪。
「我不清楚，剛才我們腳下的土地突然開裂，我被黏住，而他忽然飛起來了。」蘭紫只能這樣直白解釋。
梅聖人看著吳塵向上飛去，他的臉和身體被那發出金光的法器照耀成金色，好像即將飛升成仙的聖人。
「或許是他手中的法器……」梅聖人低聲自語。那誰都沒見過，但吳塵卻感到熟悉的法器。
天闕陣的中央缺角還在繼續復原，其他天幕上散落的薄弱之處早已恢復，撕裂較小的缺口也已填補。
這最中心撕扯最大的缺口，遠處望去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忽然逆勢生長，由花開飽滿變作花苞，花苞越發縮小，顯出懵懂青澀之態，它的填補是最後關鍵。
「都別抱怨了。」這時寶如法師發話了。
「我突然感覺不到法力的流逝了。」他說。
他是最靠近最終缺角的一位，當他這樣說后，其他填補陣眼之人也順序感受到了這同樣的感覺。
這是比剛才更強烈的感覺，不再是希望，而是切實感覺到，法力不再被吸取，生機重回大地。
「法力不再流逝。」
「缺角卻在繼續復原……」
「難道我們不用死了？」
有人驚呼，說出由衷的心裡話。
蘭紫身在最後方的陣眼，她最後一個感受到，體內的法力終於停止了流逝，天闕陣的那缺角再不吸收她的法力，她也無需繼續奉出法力塑成法陣。
如今除去吳塵，所有人雖然保持法陣中的站點，但填補天闕陣的法陣已經明存實亡。就連梅聖人閉目深算，也推演不到法陣中的力量。
現在法陣中沒有力量，但整個空間卻有一股強力，那力量來自上空接近天闕陣缺角的吳塵，和他手中那柄奇異的彎月法器。
梅聖人試圖飛升接近吳塵，但他發現，越靠近吳塵阻力越大，竟是他這已入抱一境之人無法抵抗的。
他甚至能感受到，這阻力也來自於一位修真者，那位強大不可逾越的修真者，親自布下阻力為吳塵周身作為結界。
但抱一境的梅聖人都能感覺如此費力艱難，那布下阻力之人該是怎樣的法力？
不可想象。
或許修真界的法力等級已不能為他所約束。
「吳塵，可是你手中法器在填補缺角？」梅聖人只能在最靠近他的距離處問道。
吳塵此刻雖不是感到痛苦，但也並不好受，他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制，勉強回答說：「是！我左右不了它！」
「你可能支撐？」梅聖人再問。
吳塵沒回答，梅聖人在這個距離觀察，感覺他的神態很正常，便叮囑說：「天闕陣缺角填補已快完成，不管因為什麼，你能頂住就順它之意吧！天闕陣的補全就靠你了！」
果然是一心想著天闕陣補全的人，吳塵心道。
「聖人，你說這小子一人之力在填補天闕陣？」有人不明白。
「你也親眼所見，不是嗎？」梅聖人反問。
「他只有營魄境，就算有一把稀奇古怪的上古法寶加持，一人之力怎可封印當年玄清真人布下的絕陣？」人們質疑。
「天闕陣的選擇，多少年來河圖閣上下萬人都不清楚，我們不必妄加揣測了。」梅聖人已經不理會其他人的問話，他一心都看向吳塵所在，生怕天闕陣缺角最後的填補出現意外。
他時刻準備好，一旦意外發生，便會第一時間不顧一切衝上前去，用他自己的力量完成最後階段的封印。
而吳塵剛才還能聽到底下人的對話，忽然間其他人的聲音就模糊起來，恍然成為背景，他心裡有個聲音響起。
「並非是你手中法器在填補天闕陣，而是我。」那聲音說道。
這聲音如此熟悉，他是另一個靈魂的聲音，像極了那與吳塵揮臂指揮天河兵馬的高峻老人。
「是你？！」吳塵驚呼。
自然是在心底的驚呼。
「你是誰？」他忙問，生怕過了片刻那聲音就再不回應了。
「你已經說了是我，我就是我，你的另一半靈魂。」另一個靈魂低聲說。
「你不是我，我沒有第二個靈魂。」吳塵定聲反駁。
「這不重要。」另一個靈魂說道，語氣十分淡然。
這怎能不重要？
「你究竟是誰？你為何能填補天闕陣？」
「我自能填補天闕陣。」另一個靈魂的聲音裡帶了些自豪。
吳塵還要問什麼，那靈魂已經打斷他的問話：「我出現是因為這裡有機緣讓我出現，我不與你浪費時間，我是來提醒你，你難道不記得你手中的東西了嗎？」
吳塵還在那靈魂是誰的問題里糾結，一時倉促轉換注意，盯著手中的彎月法器。
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靈魂又道：「看來他們對你的改變拿捏的不夠精準啊。」
「你什麼意思？」
「你說清楚！」吳塵連聲追問。
「我只說我該說的。」另一個靈魂很是淡然。
「你寄存在我體內，我問什麼你便回答什麼，該說什麼不應由你決定！」吳塵卻搶了主動權，威脅道。
「威脅我？」另一靈魂有些驚訝，但語氣中更多是覺得有點意思的譏誚。
「你可以這樣理解。」
「你能怎樣威脅我？殺我嗎？你殺得了我嗎？」另一靈魂再次沉穩起來，聲音里的滄桑很是震懾：「我會隨時消失，等有合適機緣又隨時出現，你如何殺我？」
「但我能殺我自己。」吳塵狠聲道。
「為了殺我而殺你自己？如果你是這樣的人，那我也不攔你。」另一靈魂篤定地說，他才不相信吳塵會自殺。
「好了我不與你廢話，否則我這次的話也說不完。」那另一靈魂說道：「天闕陣完成封固前，我必須喚起你的記憶。」
「什麼記憶？」
「你果然不記得你手中這金色的東西了？」另一靈魂繼續：「你仔細想想，在你小時候生長的島上，就有同樣一物存在，你見過的，只是不曾留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