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拂塵的暗示
吳塵其實不必驚訝，梅聖人自然是最可能趕來救他們的人。畢竟在此的陣眼中人，唯梅聖人法力最高。
他才能最快解決攻擊他的黑袍殺手前來相助，只是吳塵更沒想到，他願意前來相助。
就在片刻之前，梅聖人和其他陣眼上的人一樣，也受到了黑袍殺手的強勢攻擊，但其他陣眼上的人法力都勝過吳塵和蘭紫很多，所以他們應付起來自然輕鬆的多，也不必擔心付出生命的代價，只是有些難纏，而且會耗費他們更多法力。
法力的消耗，會加速他們殞身於此的速度。
身在法陣中央的梅聖人，他不止需要應對他面前的黑袍殺手，還需時刻關注其他人打鬥的情況，但他更擔心蘭紫和吳塵有心無力應對不來，所以心急解決面前的黑袍殺手。
沖向他的黑袍殺手剛一倒下，梅聖人不顧喘息便向吳塵和蘭紫方向趕來，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他只有發出手中的法器，其上凝聚了他大半法力，為及時解決吳塵面前的危局，他不惜耗費更多法力來爆出閃電雷聲，閃電速度極快，更能瞬間劈中那黑袍殺手，其他辦法，他沒把握會解救吳塵的性命。
但收手后的梅聖人卻因耗費不必要的法力而變得面容憔悴很多，他強掩飾著體力的變化，不願讓其他陣眼上的人擔心，也不想讓大家對填補天闕陣失去信心。
「多謝聖人相救。」蘭紫拜道。
「不必多言，即刻恢復法陣！」梅聖人對眾人命令道。
蘭紫看向吳塵，見他仰頭看梅聖人飛高離開，回到他本來的陣眼上去，若有所思。
他沒有道謝，梅聖人也沒等待他的謝意。
如果說，梅聖人方才不顧耗費自身法力出手相助，是為了保全一個填補陣眼之人，那麼換了其他人遇險，想必梅聖人也會出手相助，因為他心中考慮的是天闕陣補全的整體利益，他為的是大義，並非吳塵一個人，吳塵是可以不必言謝。
但梅聖人這種奮不顧身，還是震動了吳塵。
並非因為他救了自己，而是因為吳塵在剛才一瞬間，明顯感覺到，梅聖人果然是一心為天闕陣的補全著想，為此，他甘願奉獻他的生命，還甘願拉著一群人陪葬。
所以，他怎會和一心想打破天闕陣的異族有關？
現實沒給吳塵更多時間去想，天闕陣中剛剛消失的危局便再次轉換，圍繞著眾人的很多惡意法器再次衝出身周包圍圈，霍霍而來。
每一個都是殺機，每個殺機都讓他們必須目不轉睛應對。
法力高深之人尚且勉力可以，但其他陣眼上的人卻應對疲乏，而且大家都在之前的戰鬥中失去了些內力，來不及調息便再次陷入混戰，著實疲乏難耐。
千鈞一髮之時，吳塵見到面前的黃沙開始消散，他很快看清了沖在高處的梅聖人，縷縷聖色沿著他的發梢和衣角飄下，他的袍子染了鮮血，那顏色震撼著仰視他的其他人。
沒人放棄，眾人在被抽干內力的狀態下，仍然支撐著，不鬆懈地繼續向上衝殺自己的法力。
那些破碎的缺角，在天幕上時而狂笑，時而嘶吼，殘破飄零有似白蓮花瓣的缺口，迸發出人臉一般的表情，不斷戲虐嘲笑想要收斂它的人們。
天闕陣的填補到了關鍵時刻，那些缺角上的蓮花也開始最強勁的回擊。
忽然，吳塵感到心底被什麼東西敲擊了一下，咚地一聲很重，似乎在提醒他什麼。
心有感應一般他抬頭向另一個方向看去，那是天闕陣入口處的高空，就在吳塵視線所及之時，那裡忽然出現了拂塵之光。
對啊，最初梅聖人用來開啟軒轅合月陣法陣時的那柄拂塵，在萬古洪鐘出現和黃沙的干擾下，竟不知何時去了那裡，方才所有人都沒發現它。
吳塵看到那柄拂塵的同時，那拂塵好像也看到了他一樣，似乎在與他的內心溝通，告訴他，看著我，不要動。
而吳塵就是這樣做的。
他看著那柄拂塵，從天闕陣的入口處開始移動幻化，劃過華暢的弧度，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在天上自由肆意。
「蘭紫，你看！」吳塵目不轉睛，想提醒蘭紫也去看。
「什麼？」蘭紫順著吳塵的目光去看，有些疑惑。
「看拂塵的移動，好像是在暗示我們。」吳塵兀自說。
他們的聲音現在都有些沙啞，而他們的內力也在加速消耗。
蘭紫看了又看，只以為吳塵是體力透支，忙問他：「你還撐得住嗎？不行的話，我先多撐一陣，你趕緊調息。」
吳塵也不明白她話中之意，忙說：「我可以，你若累了你先調息吧。」
說著他一直盯著拂塵的來回移動，想參悟出拂塵對他的啟示。
「聖人，軒轅合月陣還需多久布成？」這時，有其他陣眼的人發問。
「現在還看不到節點盡頭。」梅聖人實話道：「大家再堅持一下，或許下一刻就能看到希望。」
為了心中的大義，這一些人為了赴死而拚命堅持，想起來也頗為唏噓。他們不是戰士，這裡不是戰場，但情形和心態卻很是相似。
但聽著不遠處布陣幾人的唏噓，吳塵很想知道，如果有得選，進了天闕陣還能退出的話，他們會不會寧願背負全天下罵名只為活命而逃？
「聖人，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支撐不到結束。」有人直言。
眾人紛紛應和。
赴死不難，但還要在赴死前爆發全力，甚至是爆發出完全不可能的力量去填補天闕陣缺口，這簡直太過牽強。
眾人的聲音都開始虛弱，而此刻才是關鍵階段，之後還有收勢來不及進行。
「我們是否該嘗試變陣？」吳塵插話道。
他一句話讓所有人安靜了。
「如何變陣？」梅聖人第一個急促問道。
吳塵看向身旁被虛汗打濕了臉頰的蘭紫，問她：「你看到了嗎？我感覺拂塵所示好像是北斗。」
因為天闕陣的補全太過重要，吳塵生怕自己悟錯了，有蘭紫的意見確認才更穩妥。
「看到什麼？」蘭紫滿臉疑惑，在她看來，還以為吳塵在說胡話。
「剛才拂塵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