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黑袍
對於蘭紫的暗示,吳塵心領神會,但他沒有表態,一開始的刻板印象短時間內無法消除,況且,吳塵對剛剛的危局和推測還心有餘悸。
只差一刻,布陣的其餘十七人便會喪生在此,塑陣布陣,一切關鍵都在梅聖人的操控中,眾人皆聽他命令,他不得不防。
「眾位,軒轅合月陣已進入關鍵時刻,一鼓作氣,切勿鬆懈!」梅聖人提醒說。
他更高呼一聲:「法陣集結!」
梅聖人聲音未落,他頭頂最厚重的一座萬古洪鐘便高鳴一聲,好像化作了上古神鳥,猶如鳳嚦九天,直衝天空,穩穩懸在軒轅十四法陣之中,向更高空衝去。
瞬地各陣眼上的人都感覺到了壓力。
吳塵和蘭紫因為是陰陽參半,感覺到的壓力也成倍增長,那壓力來自頭頂的洪鐘,此刻他們終於感受到填補法陣需要付出的力量之巨大,完全可以透支他們的內力。
「不要慌!」
「平衡內力向洪鐘出擊!」
梅聖人悶住一口氣,一面應對自己上空最大的鐘聲,一面號令著其他陣眼之人,不願一人放棄拖垮整個法陣。
蘭紫和吳塵相視一眼,兩人隨著腳下的太極八卦之座陣旋轉變幻,疾速調整,交替有序進攻!
一時間,高空洪鐘開始射擊劍雨,鋒利的劍針芒一般向下穿刺,如亂雨頻打,狂風襲面。
梅聖人大喝一聲,最先斬出手中法器直朝高空衝去,眾人在黃沙漫天中看不清他的身影,卻感受到他手中法器和劍雨交擊的金石之響,響徹天際……
「砰——」
「砰!」
每一次聲音的爆發都在提醒其他陣眼之人,現在是布陣的關鍵時刻,千萬不要放棄!不要放棄!
否則功虧一簣。
忽然,每個人頭頂上的洪鐘開始飛速旋轉,聚精會神中,他們竟然看到洪鐘在旋轉中現出人形,黑袍長劍,化作殺手。
隨著鐘體變作人體,吳塵看清他們頭頂的那人肩膀寬闊,碩大的黑色披風用帽子遮著半臉,順著他的衣角和劍尖,雨水開始傾瀉。
漫天傾盆。
雨水無情沖刷,但周圍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各位填補陣眼之人感覺到了濃重的殺機。
原本以為解除梅聖人的危局后,大家可以喘一口氣,不想下一次衝擊來得這樣快。
十餘人頭頂十丈開外的高空,銀槍亮劍,殺氣騰騰,黃沙驚起,驚慌中旋轉著飛走,落到遠離殺場的地方停留。
這場雨格外猛烈,彷彿在為在場填補陣眼之人的付出宣洩悲憤。
亂雨頻打狂風襲面中,高處殺手們瞬地飛進,手中長槍短劍穿刺而來。看情勢這些幻化的殺手一招便帶了直取性命之勢。
向吳塵和蘭紫衝下來的那黑袍殺手,兩人已經嚴陣以待,但他們幾乎同時在心中察覺,憑他二人合力,或許無法勝過此人。
不是說天闕試要的並非是修士中的高手?天闕陣的填補也不需要絕頂高手才可,需要的是各賦稟異之人,可這些殺手衝殺而來,保命靠的卻是法力高低啊。
吳塵心中嘆道,河圖閣果然推斷不到十全。
「你可能覺察到他的薄弱之處?」蘭紫不轉頭急問。
「這些人是虛幻的,我看不到。」吳塵毫不猶豫回應說。
回答完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蘭紫知道,他能看到他人體內的真氣運轉,看來蘭紫的勢力知道的果然細緻。但現在不是追問這問題的時候,吳塵急對蘭紫說:「布十字陣!」
深知布陣的蘭紫沒有反對。
兩人默契回身,手中法器合併交疊,並成十字之狀,心中默念心訣,腳步旋轉於法器上加持內力。
十字陣是兩人聯手時,應對單獨高手適用法陣,可以將兩人的法力最大化利用,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用。
「受死吧!」那殺手沖得近了。
「咔——」他手中的短劍忽然增長,瞬地刺在吳塵和蘭紫十字陣上。
黑袍殺手衝下來時,還彷彿看出了他們的應對之法,想要改變方向刺入蘭紫肩頭,打破他們的十字法陣,更快解決掉麻煩。
但吳塵和蘭紫也看出了他的意圖,兩人一同腳步幻化,向蘭紫方向疾速移動,再次穩穩接住了他的一劍。
那把看來不凡的增長短劍剛好抵在蘭紫和吳塵擺成的十字陣正中,也幸好是這樣。
十字交叉那點是十字陣法力最強的一點。
但即便這樣,那殺手收劍落定時,吳塵和蘭紫還是體力不支地跪在地上,唯有持劍的手臂仍不放棄地高舉著,維持十字法陣不變。
「勉強支撐,拖延時間罷了!」黑袍殺手不屑譏諷一聲,便再次提劍向兩人衝過來。
「蘭紫,攻心。」吳塵在看到那黑袍殺手拔劍而起的一瞬間,被他手中劍光一晃,忽然想起這個辦法。
蘭紫心領神會。
兩人雖然還維持著十字陣的法陣,但已經各自暗暗撤出了積蓄在十字陣上的法力。
「天闕試中為何會出現殺機?」吳塵不顧前方蓄勢待發的殺手,自顧問起身邊的蘭紫來。
「早知如此,也不該讓我們年輕一輩進來,豈非送死來了?」蘭紫幽怨道。
那黑袍殺手持劍的手臂有些懶散,他不太懂為何面前兩人忽然說起這些,難道是準備放棄了?
「哼哼,放棄也好,讓我一劍取了你們性命,給你們個痛快。」那人手中劍光故意晃了晃,道。
「你是誰?」吳塵問。
黑袍殺手一愣。
「你要給我們個痛快可以,但我想知道是誰殺我。」吳塵接著說。
黑袍殺手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不會不知道你自己是誰吧?」蘭紫看吳塵一眼,眼中有光閃過,在旁添油加醋。
那人沒握劍的手攥了攥,還晃了晃頭,有些羞惱,但最終還是沒想起什麼:「少廢話!」他最終發狠道。
「你在這天闕陣中多久了?」吳塵再問。
「我要取你的性命!」那黑袍殺手自顧道,好像這是他唯一記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