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他是我爹嗎
不是嗎？
是啊。
正是如此。
我在拂塵道墓宮裡，在魅湖湖底吸收的銀色髮絲，便是玄清真人遺留的英魂。
我不僅能吸收強大的力量，我還能看到異族阿法族的體內波動，能感受到人族內息的變化，我甚至能看到我體內的一片混沌和點點星光？
那麼我是什麼？
吳塵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無法形容，他現在沒有心情，他感覺自己的心緒和思維都開始抽離，大腦是空的，胸腹是空腔，因為他聽到了匪夷所思的事實。
這事實超出他的想象。
甚至是想象力。
「我給你的丹藥，都是根據你的特異特質的，或許因為你的特異，他們才找到你的。」蘭紫解釋。
「找我做什麼？」
「我沒權利知道，但據我推測，你一路走來，所到之處都有玄清真人的英魂，或許與這個有關。」蘭紫直言不諱，且說出大膽推測。
「讓我吸收玄清真人遺留的英魂，然後呢？」吳塵搖頭去想。
蘭紫也搖頭。
她早想過這問題，但沒有答案。
「總之不會是好事。」蘭紫嘀咕說。
在吳塵久久沉默中，蘭紫道了句：「對不起。」
聲音很低很低，但足夠讓近在身旁的吳塵聽到。
吳塵默然一笑，這時候說對不起有什麼意義？
如果他在暗中人安排下走的都是錯路，現在對不起能挽回曾經的錯誤嗎？他體內因為吸收玄清真人的英魂而發生的改變，還有未來可能因此發生的事，能重新來過嗎？
而且他並沒有對蘭紫的惱怒，或許是早有預期，蘭紫有很多秘密瞞著他，甚至是對他不利，或許是因為依她所言，蘭紫只是那些人的奴隸，她父母被困多年，她因親人而受人制肘並非情願。
吳塵沒有說話。
「請你替我保密，」蘭紫卻說道：「我的身份只有錢叔和多多知道，剩下的，無論紫薇宮還是皇室，即便是河圖閣也沒人知道。
在我爹娘安全前，我不能暴露。」蘭紫請求道。
吳塵頓了頓，點頭應下。
「你爹娘不是說，要你為自己而活？」吳塵這時才明白了那劍穗中，留言所指。
「有那麼容易？」蘭紫苦笑：「我知道他們還活著，卻活的水深火熱，我若不完成任務，他們就會遭到虐待，誰知那些人會做出什麼事？
我不了解他們，但我知道他們神通廣大，而且為利益不顧一切。」
「如此喪心病狂精心籌謀，他們要我吸收玄清真人的英魂，要做什麼？」吳塵自言自語著，也像是在問蘭紫，忽然他目光一閃忙問：「難道他們和異族有關？」
「這我不清楚。」蘭紫說。
吳塵想到了梅聖人和異族似有若無的聯繫，更莫名想到了，幼時島上被屠殺殆盡的場景。
「玄清真人當年仙逝，在天闕陣和大靖四處留下了一些散落的英魂，這些英魂的力量是令人嚮往的，不知他們要來做什麼。」蘭紫也自顧道。
不想就在這時，這近乎透明的通道終於幻化消失，他們看到了面前真實的場景。
兩人周身光環縈繞，耳邊響著此起彼伏的掌聲歡呼聲，他們一時不知這是幻境還是真實，但有些人為何看起來如此熟悉？
蘭紫看到河圖真人激動的縷著鬍鬚，目光讚許地看著她，真人身邊是他的一些故友，也是大靖崇敬的幾位聖人，自然，眾人中央還有梅聖人。
他的眼神同樣震撼而激動，幾位聖人身後的侍從都在歡呼。
身後的幻境慢慢褪化，消失，每株花草消失時就像無數個吹水氣泡的破滅，映著陽光的五彩，側耳細聽，還能聽到它們帶著輕巧的砰砰聲在人的眼前一瞬便破滅，融化。
人們臉上的喜悅無以言表。
但同樣，他們的神情里還有疑惑。
因為他們看到了吳塵的本來面目。
來不及掩去的真實樣子。
從河圖真人和梅聖人眼中，吳塵看到了他們的猜測，依據蘭紫告知的一些線索，他開始懷疑梅聖人是不是和那個族群有關。
他看著梅聖人，梅聖人也同樣看著他。
看著他熟悉的臉和一縷若隱若現的紅髮，梅聖人此刻心中的感覺是複雜的，他甚至不知該對這個年輕人說些什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蘭紫喃喃自語。
這時，他們向前走著，大人物們甚至也向他們走近來，聽到了蘭紫的話。
「蘭紫，你們在最後一關中，遇到了什麼？」河圖真人問。
蘭紫思索著，把他們遇到祝由，看到很多參試者死在祝由的法陣中，最後雷霆布網要擊中他們，他們最終決定要麼一起離開，要麼都在這裡失敗，最終的結果就到了這裡。
然而這裡又是哪裡？
「你們說看到很多參試者死在法陣里？那恐怕是幻境，或許是祝由為震懾心緒而故意設計，除去你們，所有參試者都安然無恙出了白鹿洞，他們沒事。」梅聖人解釋說。
吳塵和蘭紫相視一眼，心中訝異而驚喜。
「還有，這裡是天闕試的另一出口，鄰近天闕陣的入口。」梅聖人在旁鎮定回答。
吳塵和蘭紫心中一驚，難道我們真的走出了天闕試法陣？
「雖然不知為何，但我剛接到拂塵占卜因果，這最後一關考驗的竟是陰陽參半。或許正是因為你們決定一同走，才會完成一陰一陽陰陽參半的要求，你們通過了天闕試！」河圖真人難掩語氣中的震動。
「真人你是說？」
「是的，沒錯，天闕陣最後一個待填補的陣眼，需要你們兩人共同前往。」河圖真人點頭解釋。
「之前，我們都錯了。」河圖真人緩聲道……
「你是楚洵嗎？」
在眾人的驚呼中，一個稚聲稚氣的童聲從低處傳來，大家向低處看去，見小童揚著小臉直盯著吳塵看。
楚洵的面容大變，氣質也不似往常，小童卻對這人更感興趣起來。
甚至看到他，小童第一感覺是有些親切，血緣中的那種熟悉。
吳塵啞然，沒回答。
小童卻在一片靜寂中轉頭扯了扯河圖真人的衣角，真誠地問：「祖師祖，你說我是孤兒，是河圖閣撿到了我，可我一見他忽然想到了我爹爹。
他是我爹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