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制衡
「稟報肅王殿下，」士兵跑上前來彙報戰況：「肖村和梁有坡的法陣結界還是難以控制。」
肅王呂掩嗣聽后怒目愁眉，不發一言。
他早已是這個狀態，因為這壞消息他已經聽了不下十遍，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將士趕來彙報那兩個結界的情況，但尚未接到好消息。
雖然異族還沒衝破結界，大規模地出動在大靖族地，但將士們要做的事不比迎戰簡單，塑成法陣彌補結界的薄弱之處，封固的一切進展完全相當於是戰況。
目前為止，異族暴動正在衝破的結界，禁衛軍一共發現了七處，其中五處也許是進行的晚發現及時，構成的破壞不大，禁衛軍或是暗鷹司的鷹尉們在河圖閣覡士的指揮下，塑成強大的法陣，一時可以應對。
但肖村和梁有坡的情況卻不容樂觀，這兩處異族力量明顯更強，而且持續攻破，即便增援一批又一批地派過去，但結界封固的情況還是不能緩解，而且異族的破壞還在加大繼續。
「我親去看看。」肅王呂掩嗣起身道。
「殿下稍安勿躁。」身後的軍師幕僚福延順站出來說。
擺手命來稟報的士兵退下，福延順對肅王呂掩嗣說：「殿下不必太過心憂，陛下不是說，會有高人相助嗎？」
「你看現在的情勢！」肅王呂掩嗣難壓心頭之憂有些煩躁，他平靜了下才繼續：「父皇只說讓我儘力支撐拖延時間，等高人來助，但那也只是可能，高人不一定會來，父皇也不一定能請動他們。」呂掩嗣眉目焦急。
緩了緩他又道：「何況情況緊急，再拖下去，高人就算來也遲了。」
「陛下既然說，就一定有把握，殿下不妨再等等。」軍師福延順心緒沉穩，勸慰道：「大靖國中所謂聖人高人，是不會將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的。」
……
肖村的結界最薄弱處，里三層外三層圍了成千上萬的禁衛軍和暗鷹司鷹尉，這是他們齊心協力塑成的第八種法陣，但還未見成效。隨著失敗的次數遞加，坐鎮指揮的河圖閣覡士團也不免心慌。
梅聖人早在天闕試開啟前就交代了多種法陣，用以應對不同情況的異族突破，不過那時梅聖人也說過，這些法陣只能起到緩解作用，一旦遇到異族頑強爆發，或者發現的不夠及時未能及時修補，這些法陣恐怕不能填補漏洞。
就在這時，不知法陣中哪裡有人說：「快看，聖人來了！」
「聖人？」難道梅聖人會離開白鹿洞？
人們抬頭去望，不是梅聖人，而是。
「是九野遮天的聖人！」
人們漸漸認出了來人的面容，隊伍中有些資歷深的將軍和覡士說道：「是富如子，東來峰的富如子聖人。」
「太好了！聖人來了！」
人們驚喜著，見空中富如子腳踩雲氣而來，不多時在他身後遠處又出現一團相似的雲氣，人們錯愕著去望，驚喜地發現又一位聖人到來。
「這位是年化子聖人，九野遮天年化子。」
「輕樺峰年化子！」將士們感慨著。
兩位聖人在高處相遇，相互笑著問候。
「想不到還是晚了賢弟一步。」輕樺峰的年化子道。
「哪裡哪裡，年化兄負責哪一塊？」東來峰的富如子直入主題。
「我從北方來，就負責梁有坡吧。」
「那好，我去肖村。」
兩位聖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問一答，分配兩個大靖武士難以支撐的結界薄弱之地，就如同輕描淡寫地說去誰家喝酒一樣。
說完兩人相互一拜，一人向西北方向掠去，另一人徑直向前趕來，落定在肖村眾人塑成的法陣正中。
「法陣繼續，我要借大家力量一用！」富如子聖人高聲說道，他的聲音似從雲端傳來，平地一聲渾然作響，響徹在眾人耳畔。
……
吳塵在冰火交接中艱難地摸索著，冰火陰陽魚的出現，無疑帶給了瀕臨絕望的他以希望。但希望過後更無比艱辛。
嘗試走過的時間不比前一段時間短，吳塵的左臂已經被火灼傷好幾處，但他還沒能完全掌握冰火陰陽魚和自身力量的平衡。
隨著他腳步向前，距離陰陽魚的遠近在不斷變化，兩者之間的力量平衡也在變化，拿捏起來需要十分精準。
一旦失手，就會引起陰陽魚的力量失衡，若是火勢突然增強，必然會燒到他，冰雪也會讓他負傷。
「祖師祖，他能走過去嗎？」小童有些擔心，聲音里毫不掩飾他對楚洵的關注。
「你為何不驚訝，他竟然能發現力量之間的持恆？」河圖真人問。
「他是個奇怪的人，好像什麼都會一點。」小童直白回答：「原本以為他不會，只是硬著頭皮往前走，我還期待他能突破極限，堅持走到路的盡頭呢。」
「你錯了，這一關本就是考驗他們能否察覺太極陰陽塑成的力量變化，並且通過自身特殊法力吸收陰陽魚中的力量，用以制衡，如果他不能，僅憑蠻力和毅力絕不能走到終點。」河圖真人指正說。
小童撓撓頭，知道自己想當然了，吐一下舌頭笑了。
「有一些人懂得吸納他人內力之法，就像紫薇宮，常年傳有此秘法。但楚洵用的明顯不是這種功法……」小童喃喃道。
河圖真人頷首，捋須，意思是，說得正是。
通過第二關的弟子中，有一部分都懂得吸納他人或外物功法的秘法，擁有這種功法的人會很快感受到陰陽魚的力量召喚，從而產生嘗試平衡和制約的想法，如果他們有足夠耐力和毅力，便能在前進中摸索出冷熱平衡之道，從而輕易通關。
其中這些參試者資質不同，功法強弱不同，也會有通關時間長短之分。
但看著冰火太極中赤腳灼傷的楚洵，他走的明顯不是其他懂得此功法弟子的路，他走得艱辛，感悟的遲緩，但他是倚靠什麼力量感悟的呢？
河圖真人想不明白，身邊的小童卻早忘記了這個疑惑，而是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再去觀察了。
楚洵對他而言是完全新奇的人，他記事以來就在河圖閣，閣中多有能人異士，但他也從沒見過這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