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是最絕望的
河圖閣劍訣峰頂，兩扇竹門輕敞，一陣微風吹來葉落聲細微，卻是比這竹門敞開的聲音還大些。
從中先後走出一老一幼兩個身影。
幼者不滿十歲，乖巧跟在老者身後，老者不知年紀如何，滿眼透著超脫塵俗的智慧。兩個身影只是一閃，便消失在劍訣峰頂。
……
「此話欺人太甚！」
「剛第一關就勸人放棄，你是誰？居心何在？」
南幽弟子吼道，其中孫天野聲音最大。
自從聽幻境中，暫且當它是幻境吧，那不帶情緒的人說，這裡是這層幻境的頂端，若想出去需要打開下一層的門。
但這個幻境中有缺陷，下一層的門無法用法力打開，而凡力又無法打開，眾人回身去看，來路已經虛無，若想後退只能跳進下方的虛無中，不知是不是就算放棄。
但來回琢磨這沒情緒人的說法，那這裡簡直是個死局。
又聽這人說並非死局，他們還有放棄這條路啊，南幽弟子本就焦急，聽聞此言更是火大，紛紛叫嚷起來。
「大家冷靜。」吳塵提醒說。
那個高空中的聲音自從說完，你們還可以放棄這句話，不論弟子們問什麼嚷什麼，他都沒有再出聲過，許久，說明他已經不在了。
「不必為他再費體力了。」
吳塵四處看過，提氣朝著下一層高處的門飛去，但腳下似有千斤重，雙腳腳腕更似被白漢台上的草莖纏住，一動也動不得。
轉而，他退而求其次，揮起手臂加持內力，轟地攻出。
剛才他沒有使盡全力，所以掌力在幾丈高的距離間被卸力，他想儘力試一次，不想，不論他用全力與否，功力都在未接近下一層大門前被卸去，一絲不剩。
嘆息一聲，吳塵轉身去看別的方向，不知能不能發現些線索。
見領隊如此，其他弟子也開始紛紛嘗試。
雖然那聲音說的煞有其事，但不試試，不能就這樣被他給騙了，或許只是這樣說嚇唬他們一下呢？接下來弟子們有的施展法力，有的斬亮法器，有的嘗試躍起衝過去，但無疑都失敗了。
「師兄，我們合力試一次吧。」孫天野的表現幾乎和原來的馬虎相同，他二人在對待問題的態度上，沒有差別。
其他弟子也紛紛看著吳塵，等待領隊的回答。
吳塵看了一圈不見這幻境空間有何啟發，只能點頭，弟子們在白漢台上排成一列，一個個加持法力，蓄勢待發，躍躍欲試。
「轟！」
幾十個弟子依次加持法力給前一人，眾人完成合力后，將一道強勁掌風推出。
空氣中的濃霧也被這不俗的力道震懾，兀自改變了飄忽的方向，曲折幾番。但眾人清晰感覺到，他們的合力在接近那扇門前一丈左右，就已經被卸去了大半，最終還是沒能接近門前。
方才的躍躍欲試都變成現在的垂頭喪氣，看來那個警告的聲音說的不假，他們的確不能使用法力推開那扇門。
法力不成，凡力更接觸不到，這可如何是好？
「那人說，我們選擇的這個地方，有此缺陷，難道其他通路里沒有？」這時，孫天野腦子飛快一轉，回想到之前那人話中的玄機。
他這話本是問身周人，其他人還不等說話，那個消失了很久的聲音居然再次出現，緩慢道：「不錯，其他通路沒有這個缺陷，只有你們，不能使用法力。」
。。眾人驚噓。
「你們可後悔跟我走了？」吳塵抬頭環視在場的幾十個南幽弟子。
片刻，孫天野第一個高聲道：「師兄在哪我就在哪，後悔個鬼？」
吳塵哼笑一聲。
其他弟子中也有不少表態，不後悔，跟著領隊大家在一起，總有解決的辦法。
吳塵看著沒表態的其他弟子，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你最後一句說的很對，不管那人說的是真是假，這才第一關，總不至於要直接淘汰我們吧？大家冷靜下來，總有解決的辦法。」
不多時，幻境中天氣開始變化，本來舒服的溫度開始驟降，濃霧夾雜了雨前濕潤的氣息，不多會，便淅瀝瀝下起了寒雨。
接下來不讓人喘息，風勢夾雜著漸大的雨勢，沖刷著眾人眼中的堅毅，眼前開始模糊……
……
「祖師祖，南幽大部分弟子都在這裡了，這一關考得是什麼啊？」
在別人看不到的一個清雅之處，響起一個稚嫩悅耳的童聲。
鮮嫩的草地軟綿綿的，偶爾還開了幾朵鮮艷的野花，隨風搖曳。小童對這開在深冬的花很感興趣，但他只敢趁祖師祖不注意，偷偷去瞟幾眼。
因為祖師祖說，他不能分心，要用心去看每個空間中的難題，更要看破解之人是如何破解。
「人遇到絕境時，容易感到力不從心，從而想走捷徑放棄。當然，遇到絕境並不是最絕望的，絕望的是，知道一同出發的其他人並沒遇到絕境。」河圖真人聲音渺遠傳來，小童立即集中注意去聽。
「我知道了，這一關考的是，他們能不能在自己運氣不好時，還能迎難而上？」稚氣聲音說道。
「不錯。」河圖真人眯眼一笑。
「不過，祖師祖不是說，這次天闕試的難題都是對這些人自身屬性的挑選嗎？這個……」小童不解地問。
「這只是第一關，看的是他們解決問題的心態和智慧，天闕陣需要的是勇氣和智慧兼備的人，這些是基本，是在屬性之前的前提。不然，他也沒必要走進天闕陣。」河圖真人和善地笑著解釋。
小童似懂非懂地點頭，乖巧地很。
「祖師祖，白鹿洞里一片緊急慌亂，恐怕有事情發生了。」小童不自覺又向下方一個方向看過去，那裡能清晰看到白鹿洞中的情形。
河圖真人卻並不驚訝，他似乎早知道發生了何事，只對小童叮囑說：「你的任務是看著天闕試里的人，不要分心。」
說罷，一老一幼兩個背影繼續端坐在草場上，專註看著眼前的重重困局。
還有困局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