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木偶
查木派弟子給吳塵送飯,更及時通報給韓青。聽說吳塵醒來,還在忙碌府中事務的韓青和邊松一併趕來,見他氣色很好,內力恢復得不錯,更難得的是,他突破了三清境。
彷彿經歷一場生死就是一場救贖,他從中收穫頗多。
幾句關心后,韓青和邊松便問出他們疑惑的問題。
他們最關心的契匣問題,為何是吳塵開啟了契匣聖力。
吳塵說他和星雲在攬月峰頂遭遇席山阻攔,更有血螳螂力敵,等他們終於趕到契殿時,已經過了凌晨。
雖然星雲用盡全力但沒能啟動契匣。
但吳塵根據星雲說的方法,以他在亞特蘭蒂斯城中能量場里看到的怪景,推斷出契匣可能開啟的方法,雖然他費盡心力,但也只依照星雲所知的辦法,推斷出鄰近一個時辰開啟契匣的幾種方法。
他用星雲手中晶石一一試探,最終找到了開啟聖力的辦法,但也只是勉強開啟,因為他一直用的很艱辛,不惜耗盡自身內力,想必並非完全正確的辦法。
「既然你能推算,何不將開啟契匣的辦法全部推算出來?」邊松聽了目光一亮。
吳塵忙擺手:「不可能,相差一刻鐘的操縱辦法就已經相差很多,想繼續推算實在是大海撈針,相差千里,況且契匣的開啟辦法根據日升月落季節更替,一直在重新布下,推算這個沒意義。」
見邊松還有不甘心的情緒,吳塵又說:「我在能量場里也沒能看到全部推演辦法,我當時並不知是什麼,也沒用心看,而且我還沒看完,就被阿法族女王帶了出去。」
見吳塵這樣說,邊松只能作罷。
吳塵心中暗自鬆了口氣,我若真推算了,不僅可能會累死在死胡同里,即便成功了,也會因知曉契匣開啟的辦法而成為眾矢之。
「府尊靈符能給我看看嗎?」邊松換了話題,除去契匣,府尊靈符也令他生疑。
吳塵點頭,當然可以,便從儲物戒中取出靈符。
呀地一聲,韓青驚噓。
出乎意料地,他們看到的府尊靈符此刻還是暗淡的,幾乎沒有幽藍色光亮十分微弱。
「怎麼又暗了?」韓青驚訝。
「或許從來沒亮過,只不過在契匣聖光照耀下顯得亮了?」吳塵試圖解釋,韓青左右想過,不置可否。
但吳塵心知,他之所以內力能恢復得如此之快,完全多虧了這個靈符里的能量,就像那次在睛龍豹背上死過去,也是靈符里的能量救了他。
昨日邊長老給他服下的什麼救命丹藥,對他這個修行怪異之體來說毫無作用,不僅不能救命,連填填肚子的效用都沒有。
但他安睡冥想之後,卻發覺儲物戒中一直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傳入他體內,那感覺正是府尊靈符發出的能量。現在看到它的光亮的確削弱了,這靈符里的能量彷彿能被吳塵吸收。
而後邊松和韓青又不出意外地問起了第三個問題:「為何你認定盛延有問題?」
「這問題我給府主解釋過,因為你們當局者迷,我從一開始就看出這老頭兒一副聖潔高尚的樣子很假,後來推舉連連打平,就更證明他有問題,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異族。」
「可他暴露異族原型時,我見你在高處並沒驚訝啊?」韓青反駁犀利。
「我還沒說完,當我在半空中通過契匣金光去看,竟然看到盛延隱藏的真身形狀,那時我才知道他是異族。」吳塵堂而皇之地說慌,言辭鎮定。
反正沒人知道通過契匣金光能看到什麼,任憑他怎樣說都行。
邊松若有所思,但無從反駁,韓青似乎看出他有難言之隱,猶豫了一下,並沒追問。
而後吳塵借故自己還想休息,邊松和韓青便起身告辭。
邊松走出門后,韓青放慢腳步停下來,回身對吳塵說:「我知道你沒說實話,你有很多秘密,有很多底線,但無論如何我感謝你救了應天府。」
「不必謝,你們也拼盡全力保護我。」吳塵聞言有些激動,他說著下意識右手腕一動,去感受玄冰縛,卻沒感受到。
他更用左手去摸,這一摸才確定玄冰縛沒在自己身上。
他明明記得在契匣聖光消失前,他昏迷前最後不忘將右腕伸入契匣,讓契匣聖力打開了玄冰縛。
當時玄冰縛就散在他衣袖裡,怎麼……
「找玄冰縛?」這時,韓青聲音在門邊適時響起。
吳塵驚訝抬頭去看。
「玄冰縛在我這裡。」韓青說著:「物歸原主。」
「你不困住我了?」吳塵試探去問。
「現在你已經從心底認為你是我應天府的長老了,不是嗎?」韓青反問。
經過生死同舟,好像的確是這樣。
他對應天府的感情,對這些人的感情都非以往可比。
韓青卻沒等他回答,自顧說:「這次契匣聖力開啟,擊退南幽千軍萬馬,你的名字再不是個小人物的名字,他會出現在當今的案台上,日後你更需小心謹慎,好自為之。」說完這些韓青大步離去。
我吳塵再不是個區區小人物?
可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昏迷時,韓青和邊松說過的話吳塵也多少聽到,他們疑惑的問題,吳塵自己也疑惑。
為何一路走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會那麼湊巧?
他將會困在黃鐘大呂里,而他剛好提前參悟了風波樓光線的奧秘。
應天府有難需要開啟契匣,他便提前在亞特蘭蒂斯城跌入能量場,看到契匣開啟之法的解釋。
如果黃鐘大呂不會出現,他便用不上風波樓的奧秘,如果仇伍子不將他們破陣後送去亞特蘭蒂斯城附近,他也不會有機會看到開啟契匣之法……
這些事想來玄之又玄,一頭霧水。
不知為何,吳塵總感覺冥冥中有一條線,似乎在牽著他,按照既定的方向走,那牽線之人的目的很明確……但每當他擦亮眼睛想看清那根線,眼前卻一片模糊……
就像木偶,從不知控線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