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梅竹馬時代開始
雕龍畫鳳的珠閣窗,一陣強風瞬間而入,文希的那幅畫被吹落在地。七彩的光芒驟然消失,嬌兒公主不覺身子微顫了一下,從前世幻境中走出。與同齡的文希面面相覷,尚不諳世事的他們就像是看到了一幕戲劇,聽到了一個故事,或許並沒有意識到那曾是他們前世的情緣。只是那種莫名的親切感,再次拉近了他們,就像大人般的一見如故。
整個行宮大殿內靜默了一陣,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之前畫作呈現的異彩,以及兩個孩子失魂般靜靜矗立的難解之異相。
最終還是那位冷妃打破了寧靜,她側目看著自己的貼身宮女吩咐道:「去,把那幅畫拿過來。哼!我倒要看看有何神奇之處?」
冷妃面色陰沉怒氣似乎將前額的劉海兒吹得倒豎起來,有點像西方神話里的巫婆。大殿里的空氣也瞬間衝出了之前的「凝固」狀態,所有人的目光都隨那宮女看向那副畫。
宮女很快將那幅畫撿起來,公主應嬌兒和文希的思維也回到了現實。公主突然伸出纖纖玉手,看著文希說:「走吧,咱們到御花園去玩兒。我彷彿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去了哪裡?」
前一句是公主當時的所想,而後一句或許是她潛意識裡萌生出的意念,或許她根本解釋不清其緣由來,因為畫作里的幻境只被她當作了故事。
「我也好像許久以前就與公主相識,走吧,咱們去玩兒。」文希前一句像個大人,后一句則露出了孩童的天真,他也伸出了手,兩個孩子的手拉在一起準備走出大殿。
「慢!你過來。」居坐大殿正中的皇帝突然開了口,他威嚴的望著小小的文希。文希不知所措看了一眼皇帝,並順勢鬆開了公主應嬌兒的手,眼睛里的天真讓這位皇帝居然收斂了幾分威嚴。孩子邁動雙腳走向皇帝的寶座,他的父親文尚書已經倍感惶恐了,渾身已被汗水浸透,雙腿有些顫抖但又不得不支撐著身體。文尚書疾步追上兒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拉著兒子迅速走到皇帝的面前。
「快!跪下!」文尚書幾乎是強迫的按倒兒子給皇帝行跪拜之禮。
父子倆跪在皇帝腳下,文尚書不敢抬頭,一副大罪在身祈求赦免的樣子。語調兒中有些微顫:「小兒年幼無知,不該牽了公主的手冒犯皇族之威嚴,望皇上念在其年幼饒恕犬子吧……老臣願代子受罰。」
「文尚書,你不必……」
皇帝的話還未說完,一旁的冷妃便插了嘴:「哎呦呦,還代子受罰?哼!你這個兒子呀,剛剛脫了開襠褲居然就敢與公主拉拉扯扯,真不知長大了以後還會勾引多少女子呢?你這個當爹的又要替他受罰多少次?虧你還是朝廷重臣,豈不知羞恥二字何解?」
皇帝其實並沒有重責文希的意思,反倒覺得這孩子十分可愛,只是想仔細看看他而已,但聽冷妃這麼一說,他倒不知如何處置了。
「你胡說!他只不過拉了一下我的手,難道就犯了罪?我們小孩子就是想在一起玩耍而已,不論何等身份與地位。」公主應嬌兒從皇後身邊的位子迅速站起身,怒沖沖地看著冷妃辯駁說。
「你!小小年紀居然這樣目無尊長!皇上,您聽聽小公主在說什麼?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呀!」冷妃怒不可遏的看了看公主應嬌兒,然後又轉向皇帝祈求幫助。
皇帝思索片刻說:「愛妃息怒,你心慈悲憫又有容人之量,豈能與晚輩孩童一般見識?明日我便帶你去珍寶閣,朕多年珍藏的奇珍異寶任你挑選幾件,以平息你此刻之怒如何?」
冷妃雖怒火燃得正旺,但一聽可以去挑選珠寶,火氣也就消融了一些。她只將宮女遞給她的畫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說:「破畫兒拿去,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討厭!」公主應嬌兒憤怒的吼了一聲,瘋一般跑過去撿起了那幅畫,視若珍寶的抱在懷裡,看著冷妃的面容,除了可怕,她心裡已經萌生了對冷妃的隱隱恨意。同樣,冷妃心裡也更加將她視為眼中釘了。
「好了,好了。今日是我小公主的生辰,應以喜慶為重。今日無論是誰的小小過失,朕一律不予計較。文尚書,快帶令公子平身吧。」皇帝的突然和顏悅色,使得文尚書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嘴裡謝過皇帝,拉起兒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小公主應嬌兒也心花怒放,蹦跳著跑到皇帝面前,拽著他的衣襟撒嬌道:「父皇父皇,今天是兒臣的壽誕,那麼您可否答應兒臣一個願望呢?」應嬌兒嘟起朱紅的小嘴,粉嫩的臉龐更加的可愛。皇帝望著最寵愛的女兒,非常和善慈祥的回答:「慢說一個願望,就是十個、百個父皇都答應你。」
「太好了!太好了!就知道父皇最疼我。父皇,我想讓文希留在宮裡陪我玩兒,教我畫畫。」小公主高興地跳起來,並不失時機的講出了自己的願望。
皇帝聽後有些猶豫了,因為這種事是沒有先例的,再者說,一個公主就算要找伴讀也不能找一個男孩子呀。
「父皇,你可不許耍賴呀!你若不答應,我便從此不吃不喝將自己的生命無聲的隕喪。」應嬌兒有些生氣了。
皇帝沉思過後回道:「我答應你,不過,不可讓他天天進宮來,只能隨時聽命公主的召喚。」
公主聽后瞬間笑容滿面,謝過父皇。
小小的插曲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大殿里恢復了談笑之聲,唯有冷妃悄悄帶著宮女回了自己的寢宮,心裡開始籌劃以後的種種毒計。
公主的生日過得非常開心,文希也異常的高興,因為在心裡一直望塵莫及的皇宮,他以後便可以有更多機會進出了。那天直至黃昏時分,百官重臣才陸續離開皇宮,最後離開的是文尚書父子。應嬌兒拉著文希在御花園裡悄悄密語了一陣,文希不停的點著頭,應嬌兒笑得燦若桃花,也許他們已經約定了下次進宮的時間吧。
自那天起公主多了一個兒時玩伴,開始了年少的青梅竹馬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