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指尖雷霆
此時他即使再傻,也看出了整個客廳幾乎都在針對他一行人,換句話來說是借著他們打壓葉沉,於是退下紅著臉一言不發。
「這傢伙,還以為他是在他家的醫院?還一臉傲慢,在外面誰鳥你啊。」梁逸淡然的搖著頭,假裝不是他的鍋。
「好了,安靜。」
忽然間,坐在太師椅的老人緩緩開口。
一瞬間整個客廳便安靜了下來,默默的看著老人。
「我就問一句,我的病,是否能治?是否有救?」老人這句話滿是滄桑,卻極為簡單。
客廳里忽然沉默,眾人抬頭看去。
發現這位老人目光平淡,卻閃爍這一絲對生的眷戀,雖然仍舊氣勢帶著淡淡威嚴,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程度。
「開始吧。」
一道聲音落下,這幾人對視了一眼,相互冷哼幾聲,一瞬間,膠著的氣氛愈演愈烈。
先是那名仙風道骨的陳大師,開始緩緩起身,走到枯槁老人面前,目光端詳著,雙眸閃爍一絲絲光芒。
「梁先生,我們.……」
看著那邊開始行動,葉沉有些不安了,人看向眼前所謂賣燒烤的梁先生,不由得硬著頭皮開口。
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甚至連嘴角抽搐不止,李老那傢伙不知道瞎了哪隻眼,竟然被一個街頭賣烤串的傢伙給唬住了。
「我先觀望一番,並不急著出手,先讓張大醫生上,我看他已經戰意衝天,饑渴難耐了。」梁逸扭頭看著一臉憤怒的張銘。
「讓我來!」
張銘冷冷一哼,他也深知梁逸是一名江湖騙子,連身邊的葉沉也目光期許的看著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老人身旁。
「這病……不是病,卻已然病入膏肓。」
那鬚髮齊白的陳大師,忽然捋了捋鬍子,儼然一副沉吟之色,雙眸閃過一絲難看清的鄭重,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處理的暗疾。
「果然如此,不愧是一代宗師,現在能活著吊住一口氣,本就是醫學奇迹。」
一聲驚呼,忽然從張銘口中發出,他向來直來直往,卻不知道這句不分場合的話落下,引起多少老人身邊的目光怒視。
另外一名眼泡極濃的大師,他沒有說話,甚至坐在座椅上沒有起身,遠遠冷眼看著這眼前的一切,眼眸中閃過一絲蔑視。
老人的病,並不是什麼隱疾。
甚至不是病,是陳年暗傷爆發,大多是民國時代那場戰火衝天的戰爭留下的內傷,是勳章,也是眼前痛不欲生的根源。
年輕時代,作為一名赫赫有名的化勁宗師。
在沙場爭殺,這位傳奇甚至有以一敵百的恐怖戰績,那駭然的功勛才獲得了「虎將」的名號。
習武最為鼎盛的時期是民國。
那個時代是武道盛世,湧現了諸多武道大師,孫祿堂、李書文等人,一身武道修為抵達人體極限。化勁大宗師,飛檐走壁,可也難敵大量槍火的齊射,強力狙擊槍的暗殺,但是以他們駭然的反應速度,持槍穿上防彈衣,幾乎每一人都是無敵的神槍手,戰場殺器。
「暗傷,幾乎數不盡數。」
梁逸在旁邊,默默的搖了搖頭,「不過,真的佩服。」
他能感覺到身軀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破碎的經脈擁堵淤血,甚至渾身有不少觸目驚心槍傷留下的暗疾!
老人的這幅身軀,簡直千瘡百孔,如若不是恐怖的武道修為在支持著他,吊著一口氣,只怕早已撒手人寰。
武道一脈的明勁、暗勁、化勁。
分別對應修真一脈的鍊氣、築基、凝丹,一名化勁宗師,或許在現代社會中難以抵擋炮火,但是在古代軍隊中可謂「千人敵」,單單一人抵得上千人大軍,出入沙場如若無人,那怕是在諸天萬界,也可以充當一方凡人小國的鎮國宗師,受國民敬仰。
眼前這位油盡燈枯的傳奇老人,曾經站在這片世界的武道頂端,自然讓人無比追崇。
「可是看來,我的確要變成江湖騙子了。」
梁逸偷偷摸了摸鼻子,悠閑的嘀咕起來,他現在站在旁邊選擇作為一名圍觀的出瓜群眾,是因為他也感覺很棘手,無法醫治。
確切的說這不是病,是陳年暗傷導致的暗疾。
以他現在的鍊氣高層能力根本無法治療,治不好,所以他才會站在旁邊默默圍觀,讓張銘上去賣騷,反正丟臉的是他……
「這病只能延緩,不可能根治,甚至連延緩的手法也.……」那名陳大師露出一絲絲遺憾。
「這病,難道真的.……」
汪嘉誠連忙上前一步。
他聲音急切起來,老人是他的爺爺,也是從小到大的信仰,實在不忍心看到老人老年受到這番痛苦。
汪嘉誠說罷,忽然扭頭看向梁逸,發現這個傢伙一臉淡然的樣子,只能扭頭看向張銘。
「我,我也沒有辦法,經脈淤堵,甚至無法用藥和下針,擅自治療,甚至可能會.……」
張銘露出絲絲縷縷的冷汗,感覺慚愧。
他早就從李院長那裡聽過這方面的病情,可是親眼所見,仍舊感覺頭皮發麻,觸目驚心,如若不是這位站在曾經站在世界巔峰的老人,一身武道驚世駭俗,只怕早已.……
「算了,我早就料到這樣了。」
高台上,老人俯視著下方爭吵的眾人,擺了擺手,俯覽著下方的幾名大師,閃過一絲遺憾。
「當年爭殺多年,也和你們有些交集,的確有些許神異過人之處,還本以為你們這群鍊氣士有些旁門,但是還是.……」
那位鬚髮齊白的老者紅著臉,忽然站了出來。
「雖然無法根治,但是依舊能延緩一絲絲痛苦。」
他露出心疼之色,翻開袖口拿出一張紙符,「燒化融入水中,可以緩解十日內的痛苦。」
咒符?
這話落下,無數人盯向那張紙符。
上面密密麻麻的暗紅紋理,蜈蚣般蜿蜒,帶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光是看著就讓人凝神,不由得讓人高看幾分。
「宣傳封建迷信?」
張銘看到這一幕,猛然站出來冷冷一哼,果不其然,他開始站出來打假,「喝符水包治百病?這種事情誰信?」
這傢伙果然是打假狂人。
梁逸想起來,之前在醫院自己也被這傢伙懟的情景,似曾相識,不由得默默站在旁邊圍觀,反正這一次被懟的不是他。
「你說我假?年輕人,你太放肆了,你接觸過的東西也太少。」陳大師微怒,盯著張銘,背負著雙手緩緩搖頭。
「也罷,小小懲戒一番吧。」
陳大師的雙眸閃爍精光,忽然輕輕一伸手,枯槁的指尖往前一點,猛然間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印。
噗呲!
一絲絲縷縷的電火花,猛然從他的指尖噼里啪啦的綻放,電光火石間,化為一道細長的銀白弧光打在張銘身上。
「法術!?」
「這原來真的存在?」
這一擊而下,無數汪家大院的旁人,驚駭的瞪出雙眼,有三四人猛然「刷」的一下在座椅上站起身。
他們這種層次,也並不是沒有聽過這等奇人異事的傳聞。
他們也曾接觸過很多常人沒有聽過的事物,但是此時親眼看到,還是還是第一次,還如此神異與璀璨,不由得面有驚容,原來隱蔽世間的修士存在。
啪啦!
光弧打在身上,張銘渾身一抖,感覺渾身像是觸電一般,麻痹得身軀不能動彈,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陳大師。
「你信了嗎?」
陳大師說,他作為一名整個江北省都素有聞名的大師,無數人座上賓,又如何沒有一些真材實料?
張銘低頭,沉默不語,嚇得渾身顫抖。
「哦?這個地球也有一些低等的鍊氣士?只不過手法粗糙,這一手雜技,不錯,嗯,把我們的打假專家張大醫生,搞得懷疑人生了。」
梁逸坐在旁邊飲了一口茶。
他很是愜意,作為吃瓜群眾,坐在大廳的角落裡,感覺還缺一袋瓜子,他又想了想,愜意的飲了一杯桌上的茶,繼續圍觀。
他並不選擇出手,但這顆星球上,存在著修真一脈,讓他有些意外。
可很多末法星球都有這些微末傳承,或許是在某個時代有修仙者路過地球,隨手留下傳承而已,而這些手法太過粗鄙,還遠遠入不了一名統治一方浩大星宇的仙尊雙眼。
「這符,怎麼賣?」
汪嘉誠眼睛火熱起來,看向露了一手的陳大師,彷彿看到了一尊活著的神仙,整個人目光狂熱,露出尊敬之色,已經奉若上賓,這是一名真正的仙師,值得尊重。
陳大師背負著雙手,隱晦的露出一絲得意。
「無法根治,只可延緩些許時日的痛楚,一百萬。」他收回指尖,姿態極大,緩緩開口道。
一百萬,買一張紙符。
這個價格實在令人膽寒,或許這樣冤大頭才會這樣受騙,可是經過了剛剛那震懾人心的一幕,現場還有誰懷疑這位陳大師的真偽?
「這可是一名真正傳說中的仙師啊!」
「得道高人!」
無數人在旁邊低語。
這群富豪雙眸閃爍著極端的憧憬,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這類人,但是如此強橫的術法,伸手便演化雷霆,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這歪門邪道,算得上仙師……」梁逸啞然失笑著,默默看著眼前客廳的眾人四面八方圍著所謂到底陳大師,狂熱追捧。
「這一百萬,我出.……」
汪嘉誠目光狂熱,可是還未落下聲音,耳邊,便又有一道淡淡的聲音打斷他的話,是能讓整個客廳瞬間陷入死寂的聲音。
「別急,這病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