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汪家
興海汪家?
梁逸有些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卻露出一絲絲尷尬,心裡也有些戚戚不安。
他的確不會治病,這一次似乎事關重大,這一次是去醫治什麼大人物,一個不慎就會爆發出難以忘懷的大事一般。
「興海汪家,很出名嗎?」
梁逸忽然問,「不過治病這種東西,看緣分,我這個人對通常的醫術一竅不通,就只知道治疑難雜症,不過我猜既然你們尋常杏林聖手都治不好的病,也可能是疑難雜症。」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先打下預防針,免得等下尷尬的氣氛中,下不來台。
「靠,我早就說你是個江湖騙子,院長就是不信!」張銘嘴角狠狠一抽,扭頭瞪著梁逸,顯然氣瘋了。
「年輕人,開車彆扭頭啊。」梁逸摸摸鼻子,感覺這張銘不僅僅傲慢,修身養性的功夫也一絲沒有。
「死於車禍,總好過毀了我們醫院的名聲!」
他一路開車向前行駛而去,最終只是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你好自為之,你找死也要拖我們下水。」
一副榮耀既是生命的吊樣。
梁逸摸了摸鼻子,心中吐槽,但是也懶得和這種「一言不合就冷哼」的人計較,一張古板的臉永遠擠不出笑容。
轟隆隆。
一路行駛,最終停在了一間青磚綠瓦的大院前,建築帶著一絲絲滄桑,有古典的美感。
「下車!」張銘吐出兩個字。
「這是哪?」
梁逸跟著他走入院子里,很謙虛的問。
卻發現張銘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一副準備受死的模樣,顯然是打算準備接受梁逸被拆穿的下場了。
這傢伙真悲觀。
梁逸心中又是吐槽,之前還在醫院裡對他一臉各種呵斥,還一臉傲慢的諷刺他,現在來到這裡卻是一副死樣,非常的慫。
而所謂的興海汪家到底有多強,從這個傢伙一副煞白死人臉的樣子,梁逸也隱隱猜得到一些。
而梁逸,卻沒有發現他這一世歸來的心態,伴隨著那柄本命靈器的鑄就,漸漸輕鬆了很多,也是因為自己終於有了一些自保之力的緣故,算是心頭一塊大石落下。
「兩位,終於來了。」
大院門口,一名走出屋子中年人迎了上來。
「在下葉沉,閣下,就是李院長的高徒吧?」
他先是熱情的看了看張銘,扭頭,看向梁逸又閃過一絲驚異,「那麼這位就是傳說中古老的中醫聖手神秘世家,年輕一代的傳人,梁先生吧,真是年輕有為,看樣子,才二十齣頭吧?」
梁先生?
中醫聖手世家……
梁逸愕然,李院長這個老頭兒還真會給他包裝,還吹得這麼響亮,簡直捧成了醫界大佬,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老實人了。
「正是在下!」
梁逸端莊施了一禮,很有古風,面目嚴肅起來,忽然輕輕一嘆。
「過獎,我們這一脈隱世百年,幾乎末微失傳,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們。實際上,赫赫有名的雲海汪家,在下早聞名已久。」
草!
這個王八蛋!
張銘在旁邊看著梁逸一臉正經的抱拳,胡說八道,忽然嘴角狠狠一抽。
忽然甩過頭去,沉默不語了,他性子耿直,如果是平常,早就站出來爆喝打假了,可他現在和這個傢伙在一條船上,代表他們醫院的名聲,雖然心中暴怒,卻不敢拆穿。
梁逸懶得理他。
他從醫院就知道這個張銘太傲慢,做人不上道,不知道人情世故,連最為簡單的商業互吹都不懂。
「本人最為擅長治奇病,如果是尋常隨處可見的疾病,在下還不會醫治!希望那位病人的病,不要太常見!」
梁逸背負著雙手說著。
他一邊假裝很懂的樣子,又在打下預防針,免得等下穿幫下不來台,跟著這名中年人走近大院內。
院子內非常寬廣。
既有格調,熱烈的陽光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幾名年輕人正在庭院內練武,揮灑著大量汗水。
這幾人都是明勁水平的武者,明勁和鍊氣一般都是入門,這並不驚異。
只是不同的是他們不同那張銘和李院長,不是那修身養性的拳法,修的是殺伐的拳藝,呼喝中滿是殺氣。
「這洪拳,如何?」
那中年漢子葉沉看向梁逸,露出一絲絲得意,「我們汪家歷史悠久,是洪拳正宗傳人。」
「拳風兇悍,步伐有力,顯然是精髓傳承!」梁逸露出一絲凝重的說道,他當然不會說這是渣渣,只是凡人武技。
作為一名曾經的仙尊,漫長的歲月早就讓他變成了老油條,從一名憨厚的老實人變成腹黑匪類,沒臉沒皮,隨口便吹了一波,大家都好。
「過獎過獎!」
那葉沉露出一絲隱晦的嘚瑟,對於梁逸的吹捧很是受用。
而那張銘跟著後面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幾人習武,露出一絲絲凝重,心中暗道,「好強的拳!不愧是悠久的將門世家,那位軍區大佬的後生,這個梁逸還算是有眼光。」
他看向梁逸,卻又閃過一絲不屑,「可是到底是江湖騙子,連汪家,和江北軍區的那位傳奇都不認識!」
「這個傢伙,又一臉陰沉的瞪著我幹嘛?」梁逸扭頭看去,發現我們的張大醫生眼光很是不善,不知道那裡又得罪了他。
梁逸無語。
他懶得理睬,感覺這種人的心思最難揣摩。
「那麼,我們走吧。」
又隨著葉沉正要往前走去,卻猛然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扭頭看去,發現一名有一名二十齣頭的青年已經暈倒在地,面色慘白起來。
「怎麼回事?」那葉沉一喝。
「中暑了!」
幾個在旁邊練拳的年輕人摸了摸倒地那人的鼻息,焦急的說道。
「中暑?」
葉沉抬頭看了看熱辣的陽光,正是正午,可是終究閃過一絲尷尬,剛剛才吹完,現在卻.……
「中暑,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梁逸搖著頭。
武者一脈,分明勁、暗勁、化勁三大境界,所謂明勁,也無非是堪比跆拳道黑帶之流,沒有這麼強橫。
而所謂的武者,本身也沒有武俠小說這般強橫。
「梁先生,您看這.……」葉沉摸了摸汗水,求助的看著他。
「張醫生,就靠你了!」梁逸一臉認真的扭頭,「區區中暑,我還不屑於出手!」
你.……麻痹!
張銘嘴角微微抽,瞪著梁逸。
這個傢伙一臉悠然,什麼不屑於出手?這卻分明就是不會治,果然是江湖騙子,可是現在卻是在同一條船上,還不得不配合。
「是的,我們的梁先生,就會看疑難雜症。」
他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
卻也不再多言,猛然蹲下從衣袖裡拿出一排包好的針灸,露出正色與嚴肅,抖手間提著細長的銀針,幾下變換,迅速在那青年身上紮下!
呲呲!
落針處如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
這番手法,讓那名帶路的葉沉一驚,駭然間,彷彿想到了什麼,「竟然是失傳已久的華行九針,這!!」
華行九針,這是醫道中少有的傳承。
據說是華佗流傳下的針法,據說早已失傳,卻想不到眼前這位年輕的醫生,竟然會這種絕學,果然真人不露相。
嘿嘿!
聽著驚呼,張銘露出一絲隱晦的得意。
他才是正統的醫道世家傳人,他之所以傲慢,也是有資格傲慢。年紀輕輕一身醫術,就已經極為強悍,甚至如果不論實際經驗,他的醫術已然不遜於隱居在第二人民醫院,赫赫有名的李老!
「啊!醒了,竟然醒了!」
「這簡直就是妙手回春啊,中暑暈厥,隨便下了幾針,竟然就醒了!」
旁邊無數習武的青年在驚呼,這不斷的讚歎,讓張銘越發受用,甚至被誇得有些臉紅起來。
可是下一秒,一道聲音傳出,讓他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哈哈,想不到這位跟隨在梁先生身邊的小醫生,都有如此高深的造詣,隨從都擁有這等隱世醫道傳承,那梁先生豈不是……」
那葉沉目光狂熱,看向梁逸眼睛雪亮。
伴隨著這名葉沉的聲音傳出,周圍的幾名習武青年一呆,轉念興奮的看向梁逸。
「啊,原來這位厲害的小醫生,是這位梁先生的隨從啊!」
「靠,怎麼神!這小醫生看起來比這位梁先生還年紀大一些,卻想不到竟然是.……徒弟?」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所謂不分年紀,達者為師!」
張銘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忽然呆了呆,緊接著一股衝天的怒氣升騰。
你媽!
他面紅耳赤,看著眼前議論的眾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群人瞎說什麼,越傳越離譜,我怎麼會是這個江湖騙子的徒弟?
「過獎。」
身邊,梁逸忽然一臉羞愧,連忙擺手,謙虛道:「我要澄清一下,這位張銘醫生不是我的徒弟,年紀輕輕一身醫術極強,但是比我,還差這麼一些。」
你!
張銘抖著手,忽然又氣瘋了,看著梁逸幾乎憤怒得如同鍋爐,渾身冒煙,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