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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睡美人(完)

  阿瑟並沒有回應他,紫眼睛在黑暗中有幾分鋒利,弗洛薩在他的視線之中,整個人慢慢的陰沉起來。


  「好吧,我承認這是一次漂亮的反殺,你贏了,親愛的阿瑟。」


  壓迫著他的鬼魂之力猛然暴漲,弗洛薩胸腹受創,悶哼一聲咳出了一口血,有些迷惑的看著阿瑟背後的陰影,「你也和我是一樣的嗎……」


  他突然激動起來,哈哈大笑著,完全拋棄了溫文爾雅的表象。


  「太好了!太好了!!!阿瑟,不愧是你!你是我最棒的獵物咳咳咳……」弗洛薩嘴裡含著血,精神卻高度亢奮,「我就知道,你是神賜給我的禮物!也將是我藝術生涯中的最高傑作!」


  阿瑟已經感覺到薩里奧瀕臨暴走邊緣,他不再等待,槍口抬起,平靜的注視著弗洛薩,「你沒資格談論神。」


  白銀的十字架在他衣領處閃光,細膩溫柔的聖光如同潔凈的眼神,就這麼看著,就有自慚形愧的衝動。弗洛薩臉上流露出羞恥的表情,他握著折刀,眼神變得如同野獸一般凶戾殘忍,另一隻空出的手卻從衣袋裡掏出了槍。


  黑暗裡似乎傳來了一聲輕笑,周圍瞬間亮起,光明之中,污穢無從掩蓋,擁有鉑金短髮的青年在這片光明之中現身,燈光投射之下,他的身後並沒有影子。


  他是鬼魂!


  「一切都結束了,你們的野心、奢望,以及令人作嘔的嘴臉,都在這個時刻結束了。」背景音效是仙女凄厲的哀嚎,阿瑟的聖水一向是未曾稀釋的,灑在鬼魂尤其是吸食過人血的鬼魂身上,疼痛可想而知,仙女又沒有薩里奧強大的癒合能力,不斷被燒灼腐蝕著,身體越來越小。


  神父終於放下了心,露出輕快的神色,「阿瑟,多虧了你……」


  「我還沒有曆數你的罪行。」阿瑟平靜地打斷他,「皮爾德,離他遠點。」


  皮爾德立刻連滾帶爬的離開神父身邊,現在所有人之中,他只相信阿瑟,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善良高潔,其他人包括自己,都有極其骯髒的一面。


  神父一臉的難以置信,乾笑兩聲,「阿瑟,你在開玩笑嗎?我們可是一起從聖約瑟小鎮出發,我是來幫你解決鬼魂騷擾問題的啊!」


  「是啊,我們是一起出發的。」阿瑟的話讓神父有了某種希冀,他喜悅的上前幾步,阿瑟的槍口頓時掉轉過來指著他。


  「……而我是從出發之前,就在懷疑你了!」


  睫毛垂下來,阿瑟眼裡有一閃而過的痛心,「我的那位老友,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那個爽朗的老神父,那個唱聖歌會跑調的老神父,那個會烤小餅乾投喂他的老神父,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靈魂的死亡,意味著能抓住的只有回憶。


  「最開始覺得不對勁,是鄰居跟我說她的丈夫生病了,周圍很多老人都生病了,雖說有流感作為借口,但是小鎮上的老人幾乎沒有這麼大範圍的爆發過疾病。很早之前,我就發現患病人數稀少,是與教堂有關的,教堂和神父讓小鎮上整天回蕩著聖歌的聲音,無論是疾病還是冤魂,都很難侵入。」


  「也許你會狡辯,說這隻能構成疑點。」阿瑟頓了頓,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那麼,我身在教堂內,手稿卻被損毀,這就足夠把疑點變成確信!」


  「當年發覺教堂作用時,我特意在四周銘刻了符文,雖然不敢誇口能抵擋薩里奧這個級別的鬼魂,大多數鬼魂也是可以擋住的,這樣的前提條件下,手稿被威脅般的損毀,未免太沒有道理了。」


  神父的表情一點點改變,被聖水灑過的地方再也遮掩不住,血肉大片大片脫落下來,像淤泥一樣落到地上,他臉頰邊的血肉幾乎已經脫落乾淨,露出頜骨和森白的牙齒。


  「繼續。」他扭曲著一張臉,慈祥全數不見,變成森森的惡念。


  「還有,被烤制曲奇的托盤燙出的傷,幾乎讓我確信我的老友已經被鳩佔鵲巢。」阿瑟的表情愈發平靜,然而這平靜之下壓著極度的憤怒,他很少能與人相處融洽,神父算是很罕見的一個,他以為……以為至少能陪伴這個好脾氣的老頭到對方壽終正寢。


  「我的老友烤制餅乾有過被燙傷的經歷,所以拿出托盤時一定會戴上手套,你特意弄出被燙傷的橋段,是想遮掩手上被聖光灼燒的痕迹吧?」阿瑟拿起垂落在領口的十字架,輕輕晃了晃,「這可不是你這種污穢存在能夠觸碰的東西啊。說到底,你害怕了吧?這件東西的威力太大,你想要預先毀掉,卻反被十字架所傷。拿到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上面的不潔氣息。」


  薩里奧垂下頭,微笑起來,阿瑟一樁一件有條不紊的敘述容易被遺漏的疑點,整個人像是在微微發光,讓他有種難以言語的自豪感,忍不住想上去親親抱抱,然而現在的場合不太適合,只好泄憤一般操縱怨力把弗洛薩狠狠按到地上,□□也繳獲,當著他的面擰成了麻花。


  皮爾德並不知道阿瑟和神父之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眼前的一切好比推理小說。他貼著牆慢慢的坐下來,連番驚嚇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木了。


  阿瑟還在繼續說著神父的疑點,「正常人不會記得幾年之前雜誌上的內容,更何況古堡只是一個很小的版塊;身為神父本應心志堅定,你卻在進入城堡的時候被亡魂影響貿然深入……這麼多線索指向之下,還發現不了你的異常,推理小說家的工作我乾脆別幹了。」


  神父終於暴起,不,他不是神父,他是竊取了神父身體的仙女,本以為神父的身份會讓阿瑟失去警惕,到頭來也栽在了這個身份上。


  阿瑟提高聲音,提起仙女的名字,眼神如同結冰一樣寒冷——


  「還不打算現身嗎?瑪麗懷德!」


  怨力滾滾而起,仙女發出一聲嘶叫,捨棄了竊取的*,企圖逃出生天,阿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無論是站在前世巫師的立場上,站在靈魂湮滅的神父的立場上,還是站在枯守古堡的薩里奧的立場上,仙女都有必須死的理由!

  第一槍擊中胸口,仙女黑霧般的身體頓時破開一個大洞;第二槍擊中頭部,仙女徹底失去了人形,仍在拚命向高處掙扎……阿瑟沒有開第三槍,他扯下了脖頸上的十字架,銀白的十字架開始燃起金色火焰,聖火熊熊升起,將一切都包攏在極致的光明之中!


  王國的城堡,祝福的殿堂,鄙夷的眼神和悲痛的淚水走馬燈般晃過阿瑟眼前,最後在他視線中飄搖落地的,是一團塵埃樣的東西,沒有如願以償的高飛,反而頹然墜入光的海洋,漸漸碎裂成虛無。


  【我很愛這個國家,愛到有點……不知所措了,又是一個過分笨拙的人,所以所遭遇的一切,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吧。】


  【這不是沉睡的詛咒,這是沉睡的祝福!祝福我所愛的國家能酣然沉入一場長夢,避開一切危險的野望和妒忌的荊棘,然後在一個由光和鴿子的日子醒來……迎來光輝的蘇生……】


  【為此,獻上我的生命。】


  所有人的記憶,似乎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他們記起了那個小鎮,其實並不荒涼,那是一個國家繁盛的都城,每天有不計其數的貨物和金錢在那裡流轉。他們還記起了那個國家英明的皇室,尤其是那位名副其實的王子殿下,擁有俊美的外表和優雅的舉止,在所有擁戴君主的國家中,沒有一個擁有這樣優秀的繼承人,怪不得國王已經表現出了禪位的意思。


  「您覺得,終生□□的犯人被獄友毆打致死這件事,是否應該引起一定的社會關注呢?」衣著正經的節目主持人詢問對面的法律專家,這位專家近年風頭很勁,經常參加這類節目,有傳言說他已經受聘於薩里奧殿下。


  「從法律角度來看,殺人這應該付出應有的代價,但是看看那個人所犯的罪行吧,真希望國家法律里有死刑。」


  皮爾德把視線從露天大屏幕上收回來,專心於自己桌上攤開的一本偵探小說,快節奏的敘事讓讀者的心也緊跟著提起又放下,欲罷不能而不得不一口氣讀到最後,他翻到最後一頁,兇手還沒有揭曉,卻只能等待下一本的出版。


  皮爾德沮喪地嘆了口氣,懶洋洋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離開清凈的水吧,腦海中還在想著書中的種種暗示。


  「安娜是色-欲,勞倫德是貪婪,弗娜是暴怒,弗洛薩是暴食,神父是傲慢,皮爾德是嫉妒,然後梅爾菲森特就是……」


  大概是懶惰吧,皮爾德懶洋洋的想,心裡卻並沒有任何怪罪這位主角的意思。對方一開始沒有出手救人沒錯的,但其他人也背負著各種各樣的罪孽,有些甚至死不足惜。


  「反正,跟我重名的皮爾德還活著,不是嗎?」


  他哈哈笑了兩聲,出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露天屏幕。


  雕飾精美的古堡周圍開遍火紅的玫瑰,儀態優雅的王子殿下走向一架藤鞦韆,鞦韆上坐了一個抱著本子的少年,聽到腳步聲微微抬頭,那雙紫眼睛宛如寶石。


  周圍有嘈雜的說話聲。


  「啊,是梅爾菲森特先生!不知道他下一本書會怎麼安排兇手的身份。」


  「反正無論怎樣安排,都必定妙不可言!」


  「傳言他與王子殿下好事將近……」


  「哈哈哈,我怎麼覺得反而是王子殿下高攀了呢……」


  皮爾德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搖搖頭,匯入人潮之中。


  阿瑟把一束潔白的百合放在神父墓前,墓地里很靜,因為薩里奧跟他一起過來,負責皇室安全的保衛部門理所當然的將四周清場了。


  「老友,做一場永恆的美夢吧。」阿瑟注視著墓碑,嗓音很輕,薩里奧低頭吻了吻他的額發。


  「阿瑟,你已經儘力了,無需為此愧疚。」


  「我知道,我又不是神,不可能在任何時候都防患於未然的。」阿瑟看得很開,他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墓碑,細雨落下來,打濕了百合的花瓣。


  阿瑟又把那枚燃燒過顯得黑漆漆的十字架放在百合旁邊,好像輕鬆了許多。


  「走吧,薩莉。」


  薩里奧:「……阿瑟你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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