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蠻荒的大海
遠方，經常漂過一條條翻白肚皮的魔獸，被其他魚類或海獸撕咬著，逐漸消失在了後方的海平面上。從前生到今世，胡蒙林可以說對於海洋很陌生，雖然偶爾有幾次坐船遠行的經歷，但更多時就是在陸地上憧憬海天的遼闊。
這一次，到達了更加廣闊和神秘的異界大海之上，看到完全不同於地球種族的海獸，心情難以平靜。其他各族獸人其實也大部分沒有來過海洋，最多就是在青林河中暢遊一番而已！只有九名昆吾族人沒有任何異樣，其他人都尖叫著，把第一次對大海的崇拜酣暢淋漓地表現了出來。
胡蒙林和那個鮃魚人對視一眼，一點也沒有厭惡和震驚之意。畢竟，很多人第一次見到大海，可能會更加激動，如果是一名游吟詩人，此時肯定會「騷情大發」。
強忍住賦詩一首的衝動，胡蒙林指了指遠方的小島對鮃魚人道，「船長，這種不大的小島海面上多嗎，能住人嗎？」
「多是多，大部分今天有，明天無，最長的也挺不過千年，多是土珊瑚和金珊瑚礁。在這條航路上，只有幾十個島是長年存在的，其中最大的叫摩爾半島。到了那裡，就離羅西大陸一半的距離。
我們後天下午就會到達離蠻荒大陸最近的前門島，這只是一個容納幾千個人的小山峰，這裡有著名的溫水泉，是休息的好地方，一般來講，大家都會在此休息一天，然後再過七八天才能到達另一處後門島。那裡是補充淡水的地方。島嶼較大，但是滿島都是毒蟲，根本就無法登島。在岸邊的河邊處裝完水后，大家就會馬上離開，絕不多停留！」
說到這裡兒，鮃魚人忽然向前張望起來，然後大聲喊了幾句。另幾隻船上，也傳來了叫喊聲。很快，胡蒙林就明白了這些人這些呼喊的作用。
每條船下，都鑽出三隻巨大的海魷魚。揮舞著粗壯的腕足，將一隻只在水中奔騰的金槍魔魚扔進了嘴裡。船隊出發的第一天下午，就這樣在這些海魷魚的進食中渡過了。
胡蒙林看到這裡，才明白為什麼船隊行進的如此順利：這種每隻都有超階實力的傢伙，一個下午就吃掉了差不多幾百噸的食物，不知道它們的胃是什麼做的！估計這一頓飯下來，一個月不用再進食了！
海中航行的日子其實是枯燥無味的，當獸人們天天面對一望無垠的海平面，天天抬頭看著天空一成不變的瓦藍晴空時，那種開始的興奮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加之船上能淡出鳥來的海鮮食物，一切都讓旅途空洞乏味起來。
胡蒙林則每天都要下到海水之中，坐在魷魚的身上，修鍊青木生生決。這種十分兇悍的海中霸主，對胡蒙林十分歡迎，畢竟這種生命能量是所有蠻荒生命體所喜歡的！每天胡蒙林一邊修鍊一邊將精神力擴展到深深地海底或者向遠方延伸，提高著精神力的質量。
第七天早上，船隊已經離後門島不算太遠了。迎著初升的太陽，胡蒙林走上了船頭。他剛剛和身邊的馬無雙談了幾句，就見到鮃魚人船長匆匆跑了過來。
「摩羊大人，你們不能站在這裡，要進入船艙！」
胡蒙林一愣，每天他都是如此，先練習一陣拳腳，然後再耍弄幾套花槍，風雨不誤，這個鮃魚人差不多總是一頓慨嘆，今天是怎麼了呢？
看到胡蒙林疑惑不解的樣子，他解釋道，「這片海域已經出了東海，是東洋劍魚地盤了。它們經常會整隊出現，有時會飛上天空，如果不小心會被刺穿的！」
三人正說著，就聽見遠方的海平面上傳來了一陣陣魚群衝擊水面的巨大聲音。頭二艘船上的獸人們一下子都衝上了船頭，看著遠遠奔來的如同獸群一樣的各式魚潮。
鮃魚人臉色大變，連忙向另一艘船上大喊。那隻船上，一個傑克水鳥人也在大聲向獸人們解釋著什麼。
胡蒙林點點頭，示意馬無雙讓那隻船上的獸人回到船內。馬無雙用地精語喊了幾句，那條船上，馬上就全進去了。而胡蒙林的身後，卻還站著幾個「不聽話」的傢伙。海族人自然不提，連胡蒙林一向聽話的四個妻子也一動未動。
「你們四個下去吧，我們求得是旅途平安，不用和這些海族計較！」
胡蒙林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怒吼傳來，「什麼叫不和海族計較，這些魔獸都不如的傢伙也能算海族！」說話的是一名翻車魨人。胡蒙林一皺眉，忽然想到了藍鯨族長臨行前說的話了，「這三個翻車魨人雖然戰力極強，卻問題多多，最主要的，就是魔鬼脾氣，說不明白為什麼就發火了！你讓你手下的人不要和他們說話就行！」
幾天來，胡蒙林和手下的獸人們一直沒有和三人說話，可是居然因為胡蒙林這樣一句話翻臉了！
逆戟鯨人苦笑連連，他們可是清楚這三個傢伙的臭脾氣。
胡蒙林望了望他，一指遠處的魚潮，「三位，如果這些不是海族，你認為真正的海族是什麼樣的？」
胡蒙林話音未落，遠處空中已經掠過十幾條幾米長的閃著銀光的「海劍魚」，直直地向船頭沖了過來。胡蒙林望著馬上就到了前胸的長長魚吻，肩頭微微一動，身後的青銅短槍飛出，狠狠地抽在了這條海劍魚的身上，將其拍在了船板上。
馬無雙手掌輕輕地拍在了沖向自己的魚側身，將其按在了腳下。最為乾脆的是四女，只見彩雲南手一揮，一隻彩貝殼擋在了前面，將衝上來的幾隻海劍魚都撞飛了！
那三隻翻車魨人忽然一低頭，三條長長的如同釣桿一樣的肉線出現，將飛來的六條劍魚從中間剖開，血花飛濺，灑落在船板上。
藍鯨人根本沒動，撞在他身上的劍魚撞暈之前還在船板上翻騰了幾下。
一名逆戟鯨人走了上來，幾腳將那血淋淋的魚屍踢進了海水之中。然後煞有介事的對三個魨魚人說，「你們這麼厲害，一會數萬條劍魚就你們對付了！」
三名翻車魨人對視了一眼，不再吱聲了！
鮃魚人船上顫抖著哀求道，「幾位，你們可惹麻煩了，我們這二十七條船可不夠這些劍魚禍害的。你們想想辦法吧！」
胡蒙林微微一笑，東洋海族人他可是一點擔心都沒有。家裡那位美人魚公主的名號可不是擺設，只要一亮出身份，沒準胡蒙林這一路就得在海底下過去了，而且還是天天好吃好喝供著。
很快，海平面上巨大的海劍魚群出現了！一隊騎著幾十米長的海劍魚的金皮膚魚人停駐在了船隊前,其他劍魚紛紛從其他地方飛過，不過有劍魚撞擊在船身上，然後強行往外拔著刺吻，船身不斷搖晃，胡蒙林真擔心木船忽然解體了！
「是誰在捕殺我們海族的兒女？是誰，在我們的天空中張狂？報上你們的名字，海神會讓你們永遠記住大海的威嚴！」如詩般頌讀，卻透著蠻橫和驕傲！
「閉嘴！你張狂什麼？是你們先襲擊了我們好不好？」藍鯨人雖然脾氣好，可也不是好欺負的！
那名劍魚人隊長看了看幾名海族，稍稍收斂了一些，「幾位尊敬的客人，你們為什麼不遵循祖先的訓令，從海中穿行，而乘座這種無聊的工具？」
藍鯨人剛要開口，一名翻車魨人開口了，「你們這些長長嘴巴的傢伙，到處惹事生非，要不是我們離你們遠，乾脆拔了你們的嘴巴！」
那名剛想息事寧人的劍魚人隊長當時就惱怒了，「閉嘴吧，愚蠢的魨人！如果你們是我們的鄰居，早就洞穿了你們的家門！難道你殺戮了我們的子民，不請求我們的諒解，卻還要驕橫嗎？難道真以為我們劍魚的天空是誰都可以通行的？」
胡蒙林瞪了一眼那幾名魨魚人，開口道，「蔚藍的大海如同你們的心胸，遼闊的天空如同你們的肚量。我們從遙遠的蠻荒途經這裡去往羅西，羨慕著你們的富饒，喜歡著你們的雄壯，這才是我們路過這裡的原由！雖然剛才有了小小的誤解，但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我們將用美酒化解我們的無禮，用我們的敬意代表我們的歉意！」
說著，胡蒙林一揮手，胭脂馬扔過一個小酒桶。海劍魚頭領一手接過酒桶，另一隻手上一招。身側一隻劍魚用長長的「劍吻」將酒桶劃開了一個口子。美酒飄香，一時間連那些正在呼嘯而過的其他劍魚也停了下來，一時間船隊前後擁了個水泄不通。
海劍魚頭領喝了幾口，然後扔給後面的幾個魚人，開口道，「感謝你的美意，我們理解了你們的無奈，這次事情就算了，不過以後再經過這裡，就不能傷害我們的子民了！」
胡蒙林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卻見遠方又飛來幾隻金色的劍魚人，直衝胡蒙林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