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偷東西,偷到本家上了?」嚴不聞質問道。趙海剛才一時腦熱就想看看於碗袋中有什麼東西,於是順手一拿,沒想到當場被抓到。這對趙海而言簡直就是恥辱,偷東西最忌諱的就是當場被人抓住,除了要陷入糾紛外,還說明一點他的綹竊技術不好。這都是丟人的事情,趙海綹竊無數,還從來沒被人抓到過,今天竟然被一個人當場抓住,這讓趙海心中莫名有一種恐懼。但隨後這種恐懼轉化成憤怒,羞恥,趙海的整個臉都開始扭曲。
「你胡說,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放開我。」趙海擰著臉,辯駁道,臉上一片火辣的通紅,這種被當場抓住的尷尬,讓趙海非常不爽。
「好一個你的,這個明明是我剛才和於碗在小攤子上買的。」嚴不聞厲聲道,這讓趙海更加害怕,本來就理虧,一時間竟也編不出個故事,糊弄過去。
見到趙海出了事情,一旁傅寬和王玲趕緊上前:「這位兄弟,你別憑空無人清白,這件事物,是我們剛才買的,怎麼變成你的了?怎麼,綹竊不行,改行詐騙了?」
傅寬笑了兩聲,想要將此事糊弄過去,想將那件東西從地上撿起來,只要經過他手,能掂出重量,加上根據盒子外飾的猜測,能推測個八九不離十,只要能猜出這裡面是什麼,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等著,嘿嘿,這位師哥,先別撿,就放在地上。你們不是說是你們買的嗎?那說說看,裡面是什麼東西?」於碗轉過來,自己剛才路過趙海身旁的時候,心中想著其他事,所以沒注意到自己被竊。現在明白過來,趕緊阻止傅寬。傅寬、趙海、王玲屬於常年綹竊的人,經過手的東西,掂量幾下,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自己當然不能讓地上的東西過他們手。
「額。」傅寬也愣住了,伸在半空中的手,被於碗擋開,也落不下去,自己光看著盒子外飾,長長的,好像一把摺扇,又好像一副卷畫。
趙海也急了,現在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於是趕緊回想這東西的重量,尺寸,因為這個只經過自己的手。另一旁傅寬和王玲也反應過來,眼巴巴看著趙海,只要趙海能猜出來,於碗他們就無話可說。這樣也可以掙回點面子。
趙海苦思冥想,額頭青筋直冒,但總是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按照他的推測,一個精美的小禮盒,而且還是於碗身上帶著的,想必是什麼禮物。推測出來,煙斗可能性非常大。但這重量,重量,不對啊……
嚴不聞笑道:「這位兄弟,能說出裡面是什麼嗎?」
趙海心中一嘆,就是他了,道:「這裡面裝的乃是一個煙斗。」
「喝。」嚴不聞也嚇了一跳,臉色一變,這趙海猜測的還挺准。這禮盒細長,加上於碗精美包裝,趙海也只能聯想到煙斗,畢竟於碗這樣小偷小摸的小綹肯定不會帶個摺扇或者是捲起來的一幅畫。而且於老黑這人也是個打煙槍,一琢磨,趙海就脫口而出。
趙海說出去后輕鬆不少,然後仔細觀察嚴不聞面上表情,發現他表情似乎有點不對勁。心下一松,怕是成了,不由得意起來,然後一改之前愁苦的面容,笑道:「這裡面就是煙斗,你如果不信的話,我打開給你看看。」
趙海這麼確定?一旁傅寬和王玲見狀,心下大喜,怕是趙海掂量出來了,於是也都附和道:「行了,打開看看不就好了,就是一個煙斗嘛,買給我們師傅的,卻被你們誣陷,真是賊喊捉賊,憑空誣陷好人。」
嚴不聞將手鬆開,趙海一輕鬆,揉揉手腕,然後面色很是得意,笑道:「勞煩兄弟打開看看,我們就不動手了,免得你們誣陷我們暗中換了東西。」
「請。」趙海觀察嚴不聞表情,覺得此事很是穩妥。而且根據自己的推測,嚴不聞只是個小綹界的新手,定然不會偷梁換柱的功夫,讓於碗開還會有風險,讓嚴不聞開那是一點風險都沒有,那裡面是什麼就是什麼。
「請吧,要是裡面是煙斗,這位兄弟可要賠償我們損失費,我們小綹雖不是正當行業,但也算上行的正,坐得直。若什麼勾當都牽扯到我們身上,豈不是冤的很。」傅寬笑道。
嚴不聞準備將禮盒撿起來。現在跟他們扯什麼都沒用,嚴不聞可以問具體煙斗什麼樣式,或者問哪裡買的,但這個已經毫無意義,他們完全可以說「誰記得那麼清」,或者找個賣煙斗的朋友,做下偽證。只能打開禮盒,如果裡面不是煙斗,就可以戳破他們的謊言。
「稍等!」於碗道。
「師哥,師姐,你們口口聲聲說這東西是你們的,如果裡面不是煙斗怎麼辦?」於碗過來指著躺在地上的禮盒,愜意笑道。於碗這番話,讓那三人一陣詫異。
「不是,這個荷包就是你的。」趙海,傅寬,王玲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終於鄭重的點頭。估摸於碗此舉也是嚇嚇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但趙海對剛才嚴不聞表情的把控很有把握,所以十分確定,裡面就是煙斗,於是三人一合計。傅寬將自己的荷包拿出來,裡面嘩嘩的響聲,估計少說也有三十塊大洋。
「好,你們可說好的。」於碗一拍手。
嚴不聞將禮盒慢慢打開,那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這禮盒上。逐漸打開,而趙海三人的面色也一步步變成鐵青,等完全打開后,他們三人臉色完全變了,震驚,質疑的神色不斷出現。這禮盒裡面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
趙海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剛才明明從跟於碗一塊過來那名男子臉上捕捉到了震驚,怎麼可能沒有東西。對了,之前就覺得這禮盒輕,重量不對,原來裡面什麼都沒有。趙海忽然覺得自己被騙了,被於碗旁邊那男的給騙了。
「哼,我們走。」這一次趙海顏面掃地,已經沒臉待在這,轉身就走。
「師哥,荷包呢?」於碗笑著伸出手,傅寬無奈,將自己荷包扔過去,這裡是天津路,縱然是口頭約定,他們也不敢違約。
「別生氣,等過會,晚上小綹會,看怎麼收拾他們。」王玲在一旁安慰,趙海和傅寬則是咬牙切齒,一個丟臉一個丟錢,真是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