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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詩句裏的證據

  “你說什麽?”張遠琛和安東很難相信張遠琦的話,不是覺得張遠琦不靠譜,而是實在想不出,為什麽凶手會把第四顆心髒寄給張遠琦。


  張遠琦指了指眼前的快遞包裹,表情嚴肅的說道:“剛才浩宇跟我把你們之前收到的三顆心髒的大致情況說清楚了,那麽我手裏的,就是第四顆,嘉瑞馬上就過來把這顆心髒拿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安東實在是想不通,“凶手把前三顆心髒寄到警局、學校和電視台,這三個地方都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凶手會把第四顆心髒寄給你?”


  張遠琛也絲毫沒有頭緒,“這件案子你參與的很少,對外隻是街道巡邏,凶手總不至於在警局內部有眼線,連你參加案件偵破的小型會議都清楚,會不會有可能是凶手把咱們兩個弄錯了,原本要寄給我的包裹卻寄給了你?”


  “應該不是吧,”張遠琦搖搖頭,翻著快遞紙箱上的收件人信息給張遠琛他們看,“這裏,清清楚楚的寫著,收件人張遠琦。”


  “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凶手怎麽會知道你的名字?”細想起來安東實在是害怕,凶手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張遠琦的個人信息,在這件案子中參與最少的人都被凶手威脅了,是不是凶手在影射他們,參與這件案子的警察們都被凶手攥在手裏,隻要他哪根神經搭錯,就會對警察下手!

  王嘉瑞的解剖台上三個心髒擺成一排,還沒來得及著手工作,就聽見盧浩宇隔著解剖室的大門像叫魂一樣的喊王嘉瑞。


  “嘉瑞啊!快出來吧!你快出來啊!”


  “有事兒你進來說啊。”王嘉瑞實在是不太懂重案一組的團隊合作方式,一個個的都是大嗓門,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好好對話嗎?怎麽都用喊的啊!

  盧浩宇根本不肯進法醫解剖室的大門,繼續在門口喊道:“嘉瑞啊,你快去我們辦公室吧,又來了一個啊!”


  王嘉瑞拎著他的設備箱子猛的從裏麵把解剖室的大門打開,盧浩宇沒有準備好,重心不穩差點兒沒跌進解剖室,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還沒站穩,就又差點兒被王嘉瑞扔進他懷裏的工作箱砸個跟頭。


  “給我拎著!”王嘉瑞邁開大長腿就往重案一組走,盧浩宇小跑的跟在他後麵。


  “我說,你們重案一組今天是犯什麽邪性了?今天連著收了幾個血淋淋的東西了,明天不會再連著收到炸彈吧!”王嘉瑞推門看見穿著交警製服的張遠琦,抬手打招呼道,“喲!哥們兒,今天你怎麽來了?稀客啊!”


  “我這些天每天都過來,是你不常來串門罷了。”張遠琦隻要跟王嘉瑞見了麵兩個人就是沒完沒了的耍貧嘴,張遠琦把自己麵前的快遞紙盒推給他,“快點兒過來給爺看看。”


  王嘉瑞白了張遠琦一眼,一邊打開工具箱一邊埋怨道:“我說你就不能講究點兒?成天不戴手套就碰來碰去,當心鑒識科的兄弟們把你的爪子剁下來啊!”


  盧浩宇在一旁笑著插嘴,“鑒識科那邊早給阿琦留了案底了,現場經常發現他的指紋,要不是把他的指紋排除在外,你們說他得被抓起來多少回了。”


  “少貧!”張遠琦對盧浩宇吹胡子瞪眼睛,盧浩宇抬手衝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不得不說,凶手對阿琦真好,你這顆心髒是最新鮮的,”王嘉瑞先是大致的看了一下心髒的表麵,然後用工具挑起心髒,突然王嘉瑞說,“咦?這是什麽啊?”


  本來在旁邊各幹各的重案一組的同胞們在聽到王嘉瑞發出的疑惑聲後,一窩蜂似的都湊到了王嘉瑞麵前,隻見王嘉瑞用鑷子從那顆心髒下麵夾出來一張紙,然後他對張遠琦說:“阿琦,你別直接上手,我箱子裏有采證袋。”


  張遠琦恨不得踹盧浩宇一腳,“我很有專業素質的,別聽浩宇誣陷我。”


  張遠琛把自己的手套遞給張遠琦,他可不能讓自家弟弟受委屈,張遠琦接過來直接戴上,然後給王嘉瑞打下手,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把紙放到袋子裏,王嘉瑞囑咐道:“你們小心點兒,上麵又有水又有血,別把紙弄破了,要不鑒識科又該跟你們打仗了。”


  “你是收了法政的紅包了嗎?怎麽處處幫他們說話。”盧浩宇直接對王嘉瑞的拍馬屁行為表示鄙視,結果被王嘉瑞揮舞著手術刀威脅,趕緊縮縮著躲到張遠琦身後。


  不過這會兒張遠琦可沒心思護著他了,他拿著手裏的那張紙條仔細的瞧,張遠琛湊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


  “月光下我飛身而過,是你看見絢爛的煙火,時間劃過無限溫柔,河水是你最長久的心窩……”張遠琦一邊看一邊給在場的其他人讀出來,這是一首詩,總結起來是一首沒有絲毫藝術色彩,前言不搭後語的詩,張遠琦雖然腦子聰明,但是聰明勁兒從來都沒用在學習上過,於是一臉懵懂的問張遠琛,“這是什麽意思啊?”


  張遠琛從九歲就開始在英國生活了,總共也沒學過幾首古詩的他,最近才剛剛和漢字熟悉起來,要知道他以前讓別人幫忙訂外賣的時候,不會寫“雪碧”兩個字,最後寫的Sprite。


  “還能有什麽意思,明顯就是挑釁!”安東是徹底被這個凶手惹惱了,“在凶手眼裏完全把咱們當成傻瓜!他一點兒都不怕被抓,不,應該說他根本不覺得咱們能抓住他!”


  張遠琛從張遠琦手裏拿過那張紙,對著燈光仔細的看,“紙張就是普通的A4紙,邊緣有剪裁痕跡,看起來像裁紙刀,文字全部是打印出來的,水跡和血漬上沒有留下油脂的痕跡,凶手沒有留下字跡,沒有留下指紋,估計一會兒給鑒識科查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這個凶手到底是想怎麽著啊,咱們根本追不到他啊!”盧浩宇被凶手的超強反偵察能力嚇到了,任何作案痕跡都沒有留下,卻成功的殺了人,現在還明目張膽的對警察進行挑釁,這個凶手是天生膽大,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喝了虎骨湯了?


  “誰說追不到,”張遠琦眉頭一挑,信心十足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完美的犯罪,真相隻有一個,凶手早晚會露餡的。”


  盧浩宇立刻呈迷妹狀,抱著張遠琦的胳膊崇拜的看著他說,:“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麽了?”


  張遠琦十分坦蕩蕩的回答:“沒有。”


  盧浩宇深吸一口氣,揚起拳頭衝著張遠琦就開始打,“什麽都不知道你還在這兒給我裝名偵探柯南!”


  “誰說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有偵破方向的!”張遠琦趕緊雙手控製住對自己撒潑耍賴的盧浩宇,對重案一組的其他人說,“東哥說的物流條線可以著手開始查,但是還有一點,你們看,前三個包裹上麵的收件人分別是重案一組、法製頻道辦公室和十七中高二年級組,而我收到的包裹上收件人寫的卻是‘警察局張遠琦’,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個凶手是我認識的,或許我不認識他,但是他絕對認識我!”


  安東覺得張遠琦說的雖然對,但是作為偵破方向有些太大,“你在交通部每天騎著大摩托拉風的在馬路上跑來跑去,肯定有人認識你你卻不認識他們,而且你的照片又在法製宣傳日的時候粘的全榮城到處都是,認識你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海報上沒有我的名字,我執勤的時候也沒告訴過別人我的名字,所以我的個人資料應該被查過,但是警員資料屬於保密係統,想要知道我的名字電話,要不然黑進咱們警局的內網,要不通過銀行和電話係統,其他的小地方查起來應該很困難。”


  “還有一個地方,車輛信息,”盧浩宇仔細的想著可以查出個人信息的地方,“凶手很可能是看到了你的車牌號,但是隻有車牌號卻沒有身份證,能查出來你的個人信息嗎?”


  安東搖搖頭,“不好說,浩宇你先查查試試,可是這條偵破線路全是靠想的,沒有證據啊……”


  “有證據。”


  “什麽?”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突然發出聲音的張遠琛身上,張遠琛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手裏拿著凶手寄來的紙條認真的看著,詩句,詩句,冷不丁出來的詩句到底是什麽意思,等等……誰說沒有證據,有證據!凶手自己清清楚楚的寫著證據!張遠琛說完話後抓起馬克筆就往寫字板上抄寫凶手寫的這首詩,與凶手的小紙條上的排列方式不同,張遠琛每一句寫完都另起一行:

  月光下我飛身而過

  是你看見絢爛的煙火


  時間劃過無限溫柔

  河水是你最長久的心窩


  還沒寫完,張遠琦的腦子裏嗡的一聲,自己的推理不需要特意去尋找證據,因為凶手直接告訴張遠琦,凶手本人是見過張遠琦的。


  連在一起看是看不出來的,劃分段落以後可以清楚的看出來,這首詩裏是藏有信息的,凶手明明白白的告訴張遠琦:

  我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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