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海與艦娘！

  「你叫什麼？」


  「赤城。」


  「艦娘？」


  「……航母。」


  「航母啊……和ヲ級（某空母）一樣呢，那你是哪兒的航母？」


  「總督府。」


  清冷的月光下，黑色的少女神色淡然的坐在了一副「被玩壞了」表情的赤城的背上，略顯悠然的和赤城進行著頗為無趣，但讓少女感覺有趣的問答：

  「為什麼要追我？」


  「……」


  「和『那個人類』有關？」


  「……」


  「為什麼又不說話？」


  「……」


  唯一令少女遺憾的是，每當她提到和「那個人類」有關的問題時，赤城總是會保持沉默，無論她如何「擺弄」，赤城就是不說話。


  「那個人類似乎很仇視深海，但和一般人不一樣，一般人是怕，他，嗯，他是真的討厭。」


  見赤城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少女乾脆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類……嗯……不對，我見過的人類本來就很少，但他，但他似乎更『特殊』。」


  「怎麼說呢……他似乎，似乎……」


  皺著眉頭，離島陷入了一種糾結，她很難形容出那個人類給她的感覺，很討厭，但卻有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很『純凈』。」


  思考良久的離島終於說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的詞語。


  「純凈？」


  赤城的眼裡浮現出了古怪的神色。


  這倒不是赤城覺得提督很「污」（雖然我的確是黑長直控，但我可是有堅持的，嗯，不是黑長直堅決不要！），而是因為她實在想不到這個詞竟然會從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深海棲級口中說出。


  可惜，離島並沒有注意到赤城的變化，她依舊在自顧自的說著：

  「嗯，純凈。在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其實我是很生氣的，那個傢伙居然毫不猶豫的把我『家』給炸了，哪怕我不喜歡戰爭，但被人挑釁成這樣，即使是我也是會生氣的。」


  「所以，我悄悄繞開了你們的包圍圈——你們以為我沒發現，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你們的據點，或者說『鎮守府』，只不過，我不是喜歡爭鬥的深海，所以才會聽之任之，但現在，你們都找上門來了，我自然會還擊。」


  說到這裡，離島還對赤城做了個鬼臉——她的眼神中並沒有「家」被毀了的憤怒，更多的是「惡作劇」成功后的得意。


  沒有理會赤城驚訝的表情，離島繼續說道：


  「當我到那裡的時候，我一眼就發現了被你們稱為『提督』的『那個人類』，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偷襲他，在第一時間就被我給制服了。」


  「說實話，在見到他之前，我是想殺了他的。」


  離島的語氣中帶著一份調笑，也帶著一份認真，至少，赤城的心已經被提起來了。


  「但後來……我改變了主意。我想知道那個人類為什麼要攻擊我。」


  回憶起初見時，那個傢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離島忍不住一陣輕笑：

  「他真的很讓我驚訝，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淡定』的人類。」


  離島純凈的笑容讓赤城看得一陣恍惚，但她的話卻讓赤城越發疑惑，遲疑了一陣子，赤城最終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聽得出來……你對他的印象不錯，那你為什麼還要攻擊他？我是說，扭斷他的手。」


  「……」


  赤城的問題讓離島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異樣，在赤城沒有看見的地方，離島默默仰起了腦袋，面對月光，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哀傷。


  沉默許久后，離島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喃喃自語一般，回答了這個問題：

  「大概，是因為我是深海吧。」


  「……」


  離島的話讓赤城也陷入了沉默，但不同於離島的哀傷，赤城的臉色十分嚴肅，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赤城嘆了口氣，用認真的表情對離島說道：

  「離島醬，你是個好人。」


  「好人？」


  「嗯，你和其他深海不同，你是個有感情的『人』。你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我不一定認同，但你確確實實是在認真的活著。」


  說到這裡，赤城再次看向了離島，用認真而嚴肅的語氣對她說道：


  「我認為，你是個好人。」


  赤城真誠的語氣讓離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一抹微笑漸漸浮現在她的嘴角，但，很快便隱去了：

  「謝謝，不過時候似乎不早了，你的同伴也快到了——要知道，那麼多人，我可打不過。」


  「唉？」


  慫了慫肩，離島趁著赤城還沒反應過來，果斷的從她身上站起，然後像是靈活的海魚一般，猛地扎進了海里，眨眼間便失去了蹤影，只留下了一臉獃滯的赤城。


  「什麼鬼？」


  赤城的腦迴路徹底停滯了。


  「赤城姐，赤城姐！你沒事吧？那個棲鬼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過多久，一臉擔憂的加賀就來到了赤城和離島原本對峙的位置，她的身上滿是水珠，衣服都被浸濕了，顯然是拼盡了全力才趕上的。


  「啊，加賀醬……我沒事，只是腰有點酸。」


  「腰、腰酸！？」


  「誒？啊啊啊！不，不是這樣的，加賀，你想到哪裡去了！？」


  「啊，啊啊……」


  「喂喂喂，加賀，你別嚇我啊，你沒事吧！？別暈啊，會沉的！！」


  「……咕嚕咕嚕。」


  撲通。


  一陣手忙腳亂的搶救和解釋，加賀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抱，抱歉，赤城姐，我不該懷疑你的!」


  如果這裡不是海面，恐怕加賀都要正坐在赤城面前了，饒是如此，加賀也把腰彎了九十度來表示自己的愧疚。


  「沒事，不過下次可千萬不要再瞎想了，更不要自沉，好嗎？」


  「赤城姐……」


  「好啦，好啦，我沒怪你，對了，其他人呢？」


  見加賀又要鞠躬道歉，赤城趕忙擺手，示意她不要這麼做，隨後，赤城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有些好奇的對著加賀問道。


  「啊，她們應該在後面，不過……赤城姐，離島棲鬼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麼？」


  「就是她不喜歡戰爭。」


  加賀的話令赤城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她狐疑的看向了加賀，質問道：


  「你是聽誰說的？」


  「無著醒了后說的。」


  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其實這個問題是加賀在察覺了赤城的尷尬后，想出的轉移話題的噱頭，沒想到卻起了反效果。


  好在，赤城並沒有察覺到加賀的心思，她只是又一次獃獃的看向了離島離開的方向，沉思了許久后，嘆了口氣，低聲對加賀說道：


  「如果她不是深海的話，也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