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奪命九針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開的任佳萱臉上泛著紅暈。
任佳萱帶著羞赧退出了山洞,石飛則把手中的銀針擦拭了再擦拭,要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是第一次治病救人。
「奪命九針!」石飛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下到第幾針才能把要死不死的羅大少救活。傳說中的「奪命九針」是可以將死人救活的。
石飛看著赤身裸體的羅大少,脊背上是兩道鮮紅的掌印,帶著一些瑣碎的結痂。這一刻石飛彷彿進入了空明狀態,只有趴在地上的羅大少和手裡的幾根銀針,再沒有其他東西。
石飛手裡的銀針時而散發著淳厚的黃色光芒,時而散發著充滿生機的綠色氣息,時而又散發著灼熱的火焰,這一刻銀針的世界彷彿是五彩斑斕的。
百會穴,直刺九寸,取極陽之數。石飛的行針方式很是詭異,針尖上五色流轉,綠色與火焰共行,只一瞬間,石飛變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大口的喘著粗氣,第一針下完,石飛便取出一壇千年刺蝟酒補充著身體內流失的力量。
「沒突破就是不行啊。」心裡暗自說道,手上動作不停,手中的銀針急速旋轉,這次是黑水與白金二色流轉,銀針旋動,直入大椎。
第二針,石飛的體力更不濟了,不完整的五行氣息必須在石飛的體內提純才能形成施展「奪命九針」的氣息,只這兩種氣息就讓石飛苦不堪言,如果不是任佳萱拚死要這個人,石飛都已經想放棄了。
第三針,第四針石飛憑藉著丹田的一口氣硬生生的刺入了羅大少的身體。
第五針,石飛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左手掐動造化決,右手連行兩針。
「噗……」一口鮮血從石飛的嘴角里吐了出來,但是第六針行完針,石飛對於奪舍卻有了一絲明悟。
奪天地造化,舍一身修為;如盤古一般,立天地根基,化天地萬物。
「這是上古,甚至開天之初的古籍!」石飛震驚了,他沒想到這《奪舍造化訣》遠比自己想到的還要複雜。盤古破混沌,立天地是為奪;清者升濁者降,自身化為大地萬物是為舍。
自己要想救人就必須捨得自己的修為和境界,停滯不前只會讓自己作繭自縛。
「任佳萱,一天之內誰也不許進洞!」石飛也不管任佳萱是否聽到,兀自盤膝坐在了羅大少的身邊。虛脫的雙手緊緊的握著第七枚銀針,准而又準的在會**上來了一個漂亮的點刺放血,此時石飛斑白已入鬢,青絲變白髮了。
「生生生生生……」石飛低聲喃語,彷彿充滿了魔性。乾枯的雙手皮包著骨頭,修長的枯手分別緊捏著最後的兩枚銀針。
「湧泉不破,生命不息!奪……」一聲輕喝,彷彿天籟,又如洪鐘大呂直敲羅大少的神識。
「啊……」一聲幽遠的悶喊,在山洞裡傳出,趴在地上的羅大少緊閉的雙眼緩緩的睜了開來,又閉上了,彷彿沒有睜開過一樣。
「……」石飛的喉嚨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乾癟的臉頰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高昂的頭顱隨著一聲無語的聲音,低下了。
識海中的小皇,雙目微閉,一雙嬌小的手正在石飛的識海中不斷的拍打著印訣。
石飛這一次明悟,讓本就牢不可破的識海更加的堅固了。小皇就像工地上的瓦工,用雙手將石飛明悟帶來的境界碎片一點點的放在石飛識海的天地上。
石飛的這一絲明悟,如同往干牆上硬搓沙灰,根本掛不住,要不是小皇不知疲倦的奔走在這一方天地間,恐怕石飛的這一絲明悟會徹底的化作灰漿流失,不但沒法給這房子裝飾還會讓這房子骯髒不堪。
石飛的這一絲明悟伴隨著修為的提升,越積越多。小皇自己已經控制不住了,只能將識海之外的五個傢伙調到識海中。如果說小皇是個大人,那這五個小傢伙就是孩童,雖然能力小很多,但是關鍵數量多。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小皇帶著五個小傢伙在石飛的識海中收拾著,識海的地面上殘缺的識海碎片被一塊塊的拼接在這個世界里。
「奶奶的,累死我了!」小皇叉著腰說道,一邊結果小金遞來的香煙在石飛的識海中愜意的抽了起來。
「我去,你們要作死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石飛出現在了識海中,一巴掌將吞雲吐霧的兩個小傢伙扇到了一邊。
小火(天干陽為大,地支陰為小)一如既往的跳躍著,彷彿石飛的身上有著無窮的魅力,只要看到石飛他就會很高興;小土一如既往的看著熱鬧,彷彿這一巴掌和自己無關;心存僥倖的小水躲在大木的身後,悄悄的掐滅了抽了半截的香煙,往自己的身上一按,煙滅了,可惜動作有點大,把大木剛剛幻化出來的氣息點燃了。
對於五行來說,這不叫事。小水一口唾沫,澆滅了大木身上的火苗,想要湊近的小火悻悻的又回到了剛剛跳舞的地方。
石飛從兜里掏出一盒中華,愜意的點上了一根,享受著難得的清閑。畢竟大戰在即,一會還要修復自己受損的身體,瞪著不滿的小皇幾個,得瑟的說道:「養精蓄銳!」
刺蝟酒彷彿是這幾個傢伙交流最好的東西,小火在酒罈的一邊緊緊的擁抱著,嗅著散發出的香氣;小水一個猛子,扎到了罈子里,歡快的像一條小魚;大木蹲在壇口,幻化出幾條觸鬚吸取著刺蝟酒的精華;小土一腳踹到酒罈,洗滌著自己身上的污漬,可惜越洗越渾濁,索性變成了泥漿;小金膽怯又好奇,化作一把利劍,在化作泥漿的小土身上肆意的揮舞,把小土分開,小土又流到一塊,兩個小傢伙樂此不彼的玩耍著。
石飛和小皇隨意的碰了一下罈子,一人一獸會心的笑了。
「這天地現在能做了,做完這一方天地,我就該去修復我受損的身軀了。」
「嗯,雖然陰盛陽衰,但是畢竟這識海自成一方之後,你也算真正的進入地階了。地階的層次可不比人階,要走的路還很遠。但這天地一成,你就可以專心的修鍊,不用再擔心神識受損了,畢竟這裡是神識該呆的地方。」小皇像一位多年老友,孜孜不倦的教誨著石飛。
石飛騷包的說了一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之後,幹了酒罈中的陳釀,開始審視起這一方天地來。
五行運轉,自然不用石飛費心。小金像農民家裡犁地的犁一樣,小火就像揮舞著鞭子的農夫,在白茫茫的天地里奮力的耕耘者。不同於上次的莽撞,這一次,小土不急不忙的調集著土龍大軍,沿著小金犁出來的溝壑前行。
一入溝壑便如龍歸大海,一往直前,大木邁動著四肢點綴著溝壑,身後的水龍大軍滋潤著剛剛紮根的大木。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一晝夜,五個小傢伙造就了一方天地,造就天地本就是一種造化,小金的身子更加的結實了,其他幾個也有了人的樣子,甚至都有了自己的衣服。
赤如火的小火,青如木的大木,白如金的小金,黑如水的小水,黃如土的小土像五位新封的將軍等著石飛和小皇的檢閱。
「開拔!」石飛豪氣干雲,在這一方尚不完善的世界里豪情萬丈的指揮著,小皇手中金刺一揮,衣甲鮮明的五路大軍留下一部分還在開墾白茫茫沙漠的士兵,直衝石飛的丹田。
人癟了,丹田也跟著枯萎了。因為石飛過度的透支,石飛的四肢百骸竟然也完全的枯萎了。原本已經打通的血脈這會也是堵塞的堵塞,坍塌的坍塌。
五行齊上陣,有了創造一方天地的經驗,收拾起石飛丹田這舊河山簡直就是摧枯拉朽。
小皇就像一位軍師,坐鎮軍中帳,一道道命令開始有條不紊的傳達下去。三陽經,三陰經,奇經八脈在小皇的指揮下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乾癟的經脈像乾涸的河流,在五路大軍的狂轟濫炸之下,暢通無阻。乾癟的經脈開始修復,如果說以前的經脈是竹子打通后做的管道,那現在的經脈就是鋼筋混凝土修成的管道,壯實了不是一點半點。
五路大軍井然有序的在經脈中運行,小皇依舊是老神在在的穩坐軍中帳,石飛卻盤腿坐在了識海下,造化決連掐,手指翻飛,快到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不知多久,天泛起了白光。在山洞外露宿一宿的三人看著洞中時而綻放出五彩光暈的石飛,一個個瞠目結舌。
「姐,這是咋回事?飛哥沒事吧?」任佳強不無擔憂的說道,雙眼緊張的看著石飛。
「我去,神仙啊。我要是能讓老神仙指點一二,在這華夏大學還不是橫著走?」姜生元幻想著,甚至已經看到自己成為華夏大學走遍商圈的無冕之王。
只有任佳萱面色變得凝重了,石飛身上的綠色光芒她太熟悉了,可是這有人能同時掌控五行,讓任佳萱不敢確認,迷離的雙眼看著石飛,身邊赤身裸體的羅大少又讓任佳萱一陣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