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心不古
天河集團的樓下，密密麻麻的擠滿了車輛和人。一個個袒胸露背，手裡拿的要麼是扳手要麼是木棍。
石飛看著下了樓的李子豪，直接搬著李子豪的辦公椅向電梯走去。
一張椅子放在了樓門口，上邊端坐著一個蒙著面巾的男子。男子環視著底下一群帶著傢伙事的人，點了一顆煙，吐出一口煙圈。
「石飛，你別囂張。我媽來了，你今天識趣的，自己打斷雙腿，爺也不多收利息，要不然你就準備躺著去火化場吧！」此時的李子豪哪裡還有半點的唯唯諾諾，就差把老子天下第一寫在臉上了。
「兄弟，這樓後有個後門，你先走。」季承才擋在石飛的面前緊張的說道。
「哥，咱們是來要賬的。在金州市，我石飛要賬還沒人敢說不給。你放心看戲就行了！」石飛閉上了雙眼，繼續吞吐著眼圈。
「得，一會打起來，你躲在我後邊。」季承才見石飛這樣子也知道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只好認真的看著院子里的這些曾經的同事。
「李子豪，你這茶不錯啊，發了霉的吧？」
李子豪怎麼會聽不出石飛話里的意思，可現在乾媽帶著的精英還沒到，萬一真讓石飛溜了，乾媽怪罪起來就不好了。
「那就換一壺好茶，我等得起。對了，趁著燒水這功夫，把我哥的工資給結了吧！」石飛也不再說些讓下邊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表明了來意。
「把車弄壞了，還想要錢？」李子豪氣不打一處來，心道「這石飛太可惡了，等會一定把他嘴打爛！」
「我記得他補償給你的錢都夠你買一輛新的了，你這麼對自己的員工是不是不仗義啊？」石飛的話看似無心，實則是說給其他司機聽得。
李子豪是有苦說不出，只能看著司機將趁手的傢伙事換成了八號的扳手。
「哥哥們，你們怎麼不拿挖耳勺啊？」李子豪氣的已經是火冒三丈了，心裡腹誹著自己的員工。就在他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她的乾媽終於坐著一輛霸氣無比的渣土車來了。
渣土車上陸陸續續的跳下二三十個一身黑色衣服的精壯男子，下車之後有秩序的站好，比起原來亂糟糟的隊形強多了，這就好比潰兵和儀仗隊。
黑潮墨鏡是一對對嗜血的眼睛，一群人盯著石飛，臉上流露著貪婪的目光。
石飛不知道自己的身價究竟到了什麼地步，但是黑超底下的目光讓石飛感覺很不舒服。
「兒子，媽媽帶的這些人怎麼樣？」女人說這話，目光卻是極其鄙夷的看著石飛。
「上！」一聲令下，女人摟著李子豪到了一個角落安靜的看著即將發生的群毆事件。
季承才把石飛攔在了身後，嚴陣以待。畢竟是當過兵的，當兵時的底子還是有的。三五個精壯的男子在季承才的支架下倒也是無法近身，但是隨著人數的增加，越發的支架不開了。
石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抄起足有四五十斤的椅子沖著李子豪母子二人躲藏的角落丟了過去。看似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揮，這四五十斤的椅子竟在空中飛出了十多米遠。
即使天河交運的司機打架不在行，可是自己的老闆和老闆媽都在身後，心裡一百個不願，可是為了這口飯，也只能站在了李子豪的身前。
「啊……」一聲慘叫，但這不是第一聲，隨之而來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在院子里傳盪開來。
公司門外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吃瓜群眾只見一個蒙著面巾的男子和一個精壯的男子在辦公樓的台階上對著底下二十多個黑衣人單挑。
二十多個黑衣人的身份很快就被吃瓜群眾識破了身份，竟是lc區的地下黑勢力。
「這倆人怕是要倒霉了，嘖嘖，在鯉城除了張三爺誰敢惹他們？」
「唉，這下子有樂子看了，這讓劉二毛子派出這麼多人的陣勢還真是有個幾年沒見了。」
「是啊，誰不知道這劉二毛子就是個渾人，哎呀，不說了，讓這群混蛋聽到，日子就不得安生了。」
吃瓜群眾拿出手機紛紛記錄著眼前的一切。一邊倒的人數優勢，在石飛的面前蕩然無存。原本還打算增援黑衣人的李子豪還沒有在丟來的座椅餘悸中清醒過來。
「一群垃圾！」石飛往後一伸手，搶奪過正準備敲在後腦勺上的棒球棒，又是隨手一丟。院子里又一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比之剛才的聲音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石飛也不下死手，只是在輕描淡寫的格擋著即降落在自己身上的傢伙事。
「還不換傢伙事，還想不想要錢了！」已經嚇破膽子的女人失聲的尖叫著。
還站著的黑衣男子還有十多個，躺在地上的也全是季承才放倒的。
「換！」一個胳膊上紋著一隻過江龍的男子咬牙說道，將手中的棒球棒僅僅的握在了手裡。雙手在把柄處一擰，一把砍刀從棒球棒里抽了出來。
「哎呀，要見血了。真痛快！這些農村來的貓崽子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劉二毛子這次做的不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在門口侃侃而談。
石飛憤怒了，第一次主動出手了，只剎那的功夫，紋過江龍的男子手裡的砍刀刀身已經被石飛抓在了手裡。
刀刃上散發著森冷的寒芒，在烈日下也讓人不寒而慄。石飛的手背刀刃破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過江龍想要往下壓，頭上滴出了冷汗，心道：「這是不是人，怎麼會這麼大的力氣。」當下更是加大了力氣，只急的汗水大冒。
「廢物！」石飛輕輕的一喝，輕輕的一推一送，便把砍刀拿到了手中，將手上的血漬在嘴邊擦拭乾凈。一股煞氣從石飛的身上驚現出來。
如果石飛的輕喝僅僅是讓過江龍打怵，現在徹底的慫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狠的人了，過江龍看著兩腿間流出的水漬，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心再待下去了。還在擔心石飛會砍了自己，只聽到耳邊「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呀……」剛剛還在誇讚劉二毛子的大爺失聲尖叫著，石飛輕蔑的眼神讓大爺心裡沒來由的一顫。一路尖叫著，擠出了擁擠的人群。
「媽的，走，走，點子太硬了。」過江龍拖著濕了一片的褲子從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
聽到頭的一句話，正心裡打鼓的眾人紛紛撤出了戰場；石飛的輕描淡寫讓他們心驚，季承才的大開大合卻拳拳到肉讓他們苦不堪言。
「回來，你們這群混蛋，回來！」李子豪的聲音帶著無助，帶著驚懼。
渣土車將攔在門口的遙控門撞開了，擁擠的人群勉強的讓出了一條路，饒是如此，還是有幾個人被渣土車撞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別過來。」女人帶著哭腔說道。
「老子今天沒空搭理你，我來找李子豪的。」石飛將沾了些許血污的椅子拉了起來，坐在了被司機的包圍圈外。
李子豪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這就讓財務送錢過來。」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
沒多一會，一個身材微胖的女人氣喘吁吁的從辦公樓里走了出來，通過司機的包圍圈，將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了李子豪的手中。
「給，咱倆兩清了！」李子豪將手中的信封從包圍圈裡丟了出來。
石飛打開信封隨意的看了一眼，足足一萬多。
「我說李經理，這無故裁員，違約金怎麼算？」石飛的語氣不容置疑，讓李子豪剛放下的心有提到了嗓子眼。
風一般的胖女人擠出了包圍圈，直衝辦公樓，一會兒比這厚三倍的信封再一次丟到了石飛的手中。
「這次行了吧？」
「既然因為車壞了辭人，那補給公車的車錢咱們要不要再聊一聊？」石飛拿著兩個信封在手裡拍打著。
風一般的胖女人再一次擠出了包圍圈，直衝辦公樓，這次拿出來的不是信封而是一個書包，看女子的樣子石飛點了點頭。
石飛點頭的動作，李子豪看在了眼裡。可是接下來一個石飛的一句話落在了李子豪的耳朵里。
「頭疼，精神受傷了！」
晴天霹靂，李子豪只能破財免災。因為包圍圈的慫樣子，實在是不堪一擊。李子豪撥開人群，緩緩的走了出去。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石飛的手裡。
石飛看著寫在背面簽名欄的密碼，滿意的點了點頭。
擁擠的人群自動的閃開了一條路，石飛徑直走到了之前被撞傷的幾個人身前，不容置疑的要來了幾人的銀行卡號，見識了石飛的功夫，幾人不敢多說，爆出銀行卡號，又哼哼唧唧的倒在了地上。
「李子豪，卡號在這張紙上，這些人的醫療費你看？」一張纖薄的紙片在石飛的手裡好像飛鏢一樣，筆直的對著李子豪飛了過去。
「明白，明白！」李子豪現在只想趕緊送走這瘟神，卻不想自己說的話讓兩個老熟人記下了。
「以後別見熱鬧就看，這次有人給你送醫療費，下次，下下次呢？都愣著看著他們死在這兒啊？打電話叫救護車啊！」石飛極盡咆哮的說道，心裡卻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