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術修者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石飛習慣性的掏出手機,一看竟然關機了。
開門聲從外間傳了進來,石飛揉了揉雙眼,從床上爬了起來。
「喲,醒了?」聲音有些熟悉,可是石飛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是?」
「你這傢伙,昨天的事忘了?」司機師傅的一句話讓石飛陷入了迷茫。
「小子,這就是過度使用蝟甲金梭的代價,告訴你不要隨意使用你就是不聽!」小皇的聲音在石飛的識海中傳遞給石飛。
在小皇的幫助下,石飛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代價是小皇又一次的陷入了沉睡中。
「大哥,真是多謝你了,昨天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又要死一次了!」石飛此時腦子一片清明。
司機師傅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還又死一次?你屬貓的?」
石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是看著司機師傅的眼神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來來,正好,我這剛買了點酒和肉,咱們一起喝點。」司機師傅從牆角拎出一張摺疊桌打了開來。石飛這會兒才有功夫打量住了一夜的地方。
屋子略顯老舊,大概是世紀初修起來的。一室一廳一衛,沒有廚房,客廳里胡亂的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沙發,沙發邊上一張還算新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口電鍋以及做飯用的材料。
「我去下洗手間。」
冰冷的涼水肆意的捧在手中,胡亂的排在額頭上,石飛的手顫顫巍巍的沾著水在完好的下巴上擦拭著。
「該死的,難道我真的就註定要倒霉嗎?」石飛心裡暗罵,卻沒有發現自己兩次大難不死,還有什麼比這更幸運的呢。
「把面巾摘掉吧,吃飯方便。」司機師傅看著石飛落座還帶著面巾,眼中的同情神色一閃而過。
石飛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也不再多隱藏什麼,畢竟他已經見過自己了。面巾摘下的一剎那司機師傅依舊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過去的酒過去了,吃飯吧。認識一下,我叫季承才。」季承才說著一邊給石飛的酒杯中添滿了酒。
「餓了一天了,快點吃兩口墊墊肚子;這酒也不是啥好酒,將就著喝兩口。」季承才也不和石飛客氣,抓起一隻雞腿就往嘴裡塞。
「承才大哥,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報的,兄弟石飛敬你一杯!」這酒杯是二兩半的酒杯,石飛一口氣灌下了肚子。
季承才也不矯情,笑了笑說道:「還算有點良心,幹了!」
「這第二杯,昨天讓承才大哥收了損失,還讓承才大哥險些遇害,我再敬你一杯。」石飛倒滿了酒之後,又說道。
「這都不叫事,不是哥跟你吹,就他們開的車,哥哥我開拖拉機都能超過他們,知道哥以前是幹啥的不?部隊里的坦克駕駛員。」季承才酒量不錯,可這麼一口二兩半,兩口半斤的喝法還是有些大舌頭。
石飛從商四五年,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昨天在車上石飛就感覺出來這季承才是個直爽的漢子,要不然就算咬著舌尖也不敢在車上睡下。
兩杯酒下肚,不等石飛倒酒,有些大舌頭的季承才已經又打開了一瓶,給石飛倒上。
「哥跟你說,哥的酒量那是我們部隊數得著的,一次演習,哥口渴了,就在路邊一個老鄉的地頭討口水喝,誰知道老鄉帶的是酒,這一口下去,少說也要兩斤吧。可是這演習呢,我也不敢和戰友多說,結果開著坦克直接橫衝直撞開到了敵軍司令部。」
石飛現在自己都有點分不清眼前做了幾個人,大著舌頭把季承才一頓好誇。
「就這麼一個失誤,我也被辭退了,哥哥是真不想退伍啊。我這年年標兵,月月拿獎,但是出了這樣的事,哥哥自己也沒臉再呆了!」
「不過也算幸運,我這現在過的多瀟洒,有酒有肉的。有句話叫,叫什麼『塞翁失馬,焉知什麼』的。」說完之後竟趴在小桌上睡著了,興許是說到了傷心處,兩個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嘴裡還低聲呢喃著:「我想當兵!」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石飛的腦海中回蕩,對於這些年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石飛已經習慣了,只是這一次自己又是毀容又是險些喪命,石飛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石飛強撐著身子,把季承才拖到了卧室里。這麼大的動作也依舊沒有讓他醒過來,嘴裡還一直喊著要回部隊。
石飛悄悄的打開了房門,順著電梯直接來到了天台,天台的門早已是銹跡斑斑,石飛輕輕地就將銹掉的鐵門打開了。
天地初開無一物,盤古造化分陰陽;奪得開天劈地斧,捨得一身肉與血;
立天地,分陰陽;天地始成;
聖人女媧煉神石,甩下泥濘人族興;奪萬古七色彩石,舍肉身建以成人;
補天闕,興人族;三才始成;
洪荒神獸守四方,瑞獸麒麟鎮中央;四象五行應運生,天道自此開新篇。
模糊的翻譯卻也讓石飛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大的造化;單單書上寫的這些,就已經超出了石飛的認知。小皇一族能口吐人言,石飛尚且以為是妖獸,現在更是不移有他,專心開始修鍊起來。
駕青龍,白日飛升;也許是很多人夢中才敢想的,但是自己卻有了這飛升的鑰匙。
放在平時盤膝而坐石飛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下來,可是這一夜石飛卻全然沒有半點的勞累,反而更加的精神了。
一縷陽光照在了石飛的身上,石飛睜開了雙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清爽讓石飛一掃這兩次險些喪命的陰霾。
兩杯小米飯,四屜小籠包,石飛哼著歌來到了季承才的家。
「兄弟,哥出車了,你安心在這住著。」季承才吃完早飯取過車鑰匙就離開了。
「這小子,看來想明白了。晚上再買點肉,好好的喝一頓。奶奶的,昨天怎麼就喝大了呢。」季承才提著鑰匙和上下樓的鄰居打著招呼。
石飛也沒地方去,左右想了想先用手機在網上找了家口碑好的傢具店,定了幾套傢具。
「不管住不住的,大哥這份情我領下了。」石飛自言自語之後就盤腿做到了沙發上,開始認真的修鍊起來。
縱觀石飛的前二十年,石飛的身世,處境都讓石飛的心境要遠遠的高過自身的修為。看慣了玄幻小說的石飛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現象,現在甚至是不放過一分一秒的修鍊。
《奪舍造化訣》分天、地、人三階,人階又分三等。前兩等不過是基礎罷了,只有修鍊到人階上等才算是在這《奪舍造化訣》的修鍊中摸到了門檻,也僅僅是門檻。
時間荏苒,白駒過隙。一陣敲門聲將入定中的石飛驚醒,石飛吐出一口濁氣,奕奕然的打開了房門。
原來是石飛訂的貨到了,兩張嶄新的單人床被整齊的擺放在了卧室中,茶几明亮,沙發鬆軟,讓這個破舊的屋子有了點生機。
破舊的傢具全部送給了搬運工,搬運工道謝著。
聽著搬運工石飛的道謝聲,石飛心情又是一片大好,一絲明悟湧上了心頭。
人,就是應該學會滿足;貪婪只會讓自己永遠沉浸在自己鋪設的路途上不能自拔。
愉快的心情,嶄新的傢具,石飛再一次坐在了地板上,任由體內的一股說不上的氣息在四肢百骸中流淌。丹田處一股微熱讓石飛又是驚喜不已。
「榮辱不驚。」石飛告誡著自己。
僅僅一天的時間,石飛竟然已經看到了門檻。勞逸結合,以前石飛總是這樣告誡自己,現在也是一樣。
「該鍛煉鍛煉身體了。」石飛看著自己的肚腩如是想到。
石飛打開了房門,就看到季承才一臉的喜色。
「什麼事這麼高興?」石飛問道。
「這,這,你這小子,你很有錢嗎?把傢具都給換了?」季承才肉疼的說道。也僅僅是說道,畢竟石飛的舉動雖然有點不妥,但卻還是心裡暖暖的。這大概就是同病相憐吧,兩個倒霉孩子湊一堆,自然是誰也不嫌棄誰。
兩個冷盤,一隻燒雞,一斤驢肉。擺在了嶄新的茶几上,季承才依舊覺得有些心疼,這畢竟是租的地方,沒啥必要換這些。
兩個人四個菜,兩瓶白酒又是喝多了,季承才把心裡的一點疑惑還是壓了下來,沒有問石飛的身世。這一次喝的緩,雖然醉了卻沒有那麼厲害,促膝而談,越發覺得遇到了知己。
夜已深,整棟小樓就剩下這麼一間屋子還在亮著燈,昏暗的燈光下,兩個微醺的人,就這麼在天台上酒後拜了天地,成了異姓兄弟。
石飛也難得的沒有繼續修鍊,雖然心裡想儘快的恢復自己的容顏,可是這中間的事到底要不要和季承才說呢?還有就是自己兩次遇害,都與刺蝟酒有關,石飛不想想下去,更不敢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石飛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他還是沒有想明白,任佳萱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變成了傳說中的術修者。
而術修者又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萬一季承才知道了會不會被害?帶著諸多的疑問石飛還是進入了夢鄉。夢中,識海天藍地綠,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