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得隴望蜀
“小花，昨天周玉對我說，你把賬上的錢全花完，江瑩沒要來錢，這月的獎金發不了，她說不管啦！你看該怎麽辦？”韓書記皺著眉頭問。
“你們都是領導，問我這個小兵怎麽辦，合適嗎？”夢雲似笑非笑道。“看書記這表情，周大姐和江瑩一定沒少說自己壞話。可惡！”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知道周玉偏向江瑩，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昨天也說過她，讓她以後改正。可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平時我對你怎樣你應該心裏有數吧！你這次要是幫公司渡過難關，我請你吃飯。”書記語重心長說。
“不用你請我吃飯，我隻要公司以後所有的報銷還都交給我負責就行。”夢雲給書記提條件。“趁此機會把自己的工作先收回一部分。”
“好，本來就是你的工作，我一會兒去給周玉講。”書記是個急性子人。
“這倒不用，等我要來錢再說。我回辦公室拿收據，現在就去找高處。”夢雲做事情幹脆利落。
“那就辛苦你啦！我等你的好消息。”書記喜出望外。
進辦公室見江瑩坐在自己的桌子前跟周大姐聊的起勁，不願廢話伸手要收據。“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去過很多次，高處都說沒錢。我問過其他公司，他們全沒要到錢。”江瑩從抽屜裏取出收據遞給她。
“謝謝好心。”丟給她四個字轉身走人。“別家要到錢給你說才怪，那麽大個廠沒多會沒少？”
高處一見她就詫異地問：“小花，你不是在家休產假嗎？怎麽這會兒跑來？”
“我是來求高處幫忙的，不然我恐怕連工作都保不住。”可憐兮兮跟他講。
“什麽事情這麽嚴重，用我給你們書記打電話嗎？”高處是個性情中人，多年的合作下來，對夢雲的人品、工作能力非常認同，夢雲有什麽話會跟他直說。
把來龍去脈簡單敘述完畢，高處莞爾一笑道：“還以為什麽事，你來的正巧，我們昨天剛從省局要來一千萬，把你那五十萬全給你不就得了。”
“真的嗎？”本以為要費半天口舌，沒想到三言兩語輕鬆搞定，夢雲感歎自己的好運。五分靠運氣，五分好人緣呀！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嗬嗬”高處被她逗樂。閑話家常沒幾句聽到敲門聲。
“高處，我代表我們公司的所有男同事感謝您！”起身告辭。
“小花，你說的啥意思？”高處不明究竟問。
“我們公司男同事都是靠獎金生活的主，工資本根本摸不住。嗬嗬”夢雲邊往外走邊回頭解釋。
“我也摸不住呀！嗬嗬”高處笑得很爽朗。
“不打擾大忙人，謝謝啦！”夢雲去做憑證開轉賬支票。
在總公司給書記打電話報喜，他連聲誇獎她能幹，寒暄幾句放下話筒想：“要不要給周大姐說一聲呢？”想起她的偏心眼，還是不說吧！
第二天夢雲一上班，周大姐就給她和江瑩分工，要錢歸江瑩，報銷歸夢雲。看到江瑩怨恨的眼神，夢雲的心裏有些難過，回頭細想很快釋然。
“如果不是你得寸進尺，貪心的想取代姐的位置，我怎會如此對你？”做人不能得隴望蜀。
公司無事，家裏矛盾又生。夢雲每天八點多才去上班，婆婆卻賴在床上不起來。十點多回家，婆婆趕緊把妞妞塞給她。下午她三點左右上班，婆婆還在屋睡午覺，五點左右回家，婆婆丟下妞妞就走。夢雲沒說什麽，木風急的不行。
“夢雲，早知道我媽這樣，就不同意她看妞妞了。”木風向她抱怨。
“你媽就是想隻要錢，不看孩兒，你算算這幾個月給她錢，她幫我看過多久妞妞？一天最多兩小時，跟咱倆自己看有什麽區別？”夢雲對婆婆的說話不算數早有不滿。
“那怎麽辦？”木風一籌莫展。
“涼拌炒雞蛋。過一天算一天唄！”白他一眼逗寶貝玩。
婆婆在他倆的不作為下更加過分起來。每天不是有這事就是有那事，變著法子找理由不看妞妞。為了妞妞的健康成長，夢雲告誡木風盡量息事寧人，熬到妞妞送幼兒園就行。
妞妞在兩人的悉心照顧下，十個多月蹣跚起步，一歲的時候牙牙學語，每天看著她一天天的長大是夢雲最開心的事情。
這是一個飄著細雨的星期六。因為妞妞斷母乳後，新買的奶粉她不好好喝，夢雲跟木風準備去超市給她換個牌子試試。
“這會兒下雨讓媽看會兒妞妞，咱倆快去快回。”木風笑眯眯看著她們母女。
“今天星期六不知她看不看？那是你媽，要說你去說。”夢雲不願觸婆婆黴頭。
“好，我去。”木風找婆婆商量，不知怎麽聲音變成高八度。他氣呼呼回屋低吼道：“給妞妞穿厚點，帶她一起去。”
“你沒跟媽講，隻讓她看一個小時就行嗎？”夢雲還抱有絲希望。
“以後不用她看妞妞，我自己看。”木風心痛決定。
至此之後婆婆再沒抱過妞妞，讓夢雲不能忍受的是，妞妞剛學會走路和說話時，一天小小的人兒，跟在婆婆身後奶奶、奶奶的叫個不停，婆婆答應著隻管往自己屋裏進，妞妞邁著小腿艱難地跑過去，卻吃了婆婆的閉門羹。
妞妞茫然地用小手拍打她臥室的門，繼續奶奶、奶奶地叫，稚嫩的童音在客廳中斷斷續續回響。婆婆隔著門道：“奶奶要睡覺，妞妞去別處玩。”
這一幕讓從衛生間出來的夢雲盡收眼底，衝過去一把摟住妞妞，糾心的感覺難以形容。“寶貝，走，媽媽帶你回屋找爸爸玩。”滿眼寵溺牽起妞妞的小手。
“奶奶、奶奶”她指著婆婆的房門懵懂地仰高頭望夢雲。
“奶奶睡覺覺，妞妞和媽媽玩小魚。”蹲下身子親親她的小臉。
“小魚、小魚。”妞妞興奮地朝他們的臥室跑。
“慢點，寶貝。”夢雲溫柔地喊。
陪妞妞玩小貓釣魚把她哄睡後，夢雲關好推拉門，小聲把剛才在客廳中看到的畫麵跟電腦前的木風講。
“她怎麽能這樣？我去找她。”木風氣憤地要去找婆婆理論。
“你別去，去了也是吵架，我說給你聽，是想讓你以後多操點心，別我不在家時，你媽做什麽事情讓妞妞受委屈。”夢雲將他按回凳子上。
“木風，我和你正式說清楚，你媽老的時候，別指望我照顧她。她是你媽，你怎麽孝敬我管不著，本來她對我如何我不計較，但是她對妞妞這樣，我會不加利息還給她。”婆婆不會改變，夢雲亦不打算再給她機會。木風隻張張嘴便靜默不語。
妞妞聰明伶俐，自己感覺到婆婆的疏離，不再跟著她身後亂轉。木風怕那些媽媽們笑話他大男人看小孩兒，總是帶 她在小公園的一邊玩，夢雲為此和他吵過無數次，沒有效果，隻好自己在家時多領妞妞紮堆兒跑。
媽媽的身體這兩年每況日下，犯過幾回病之後，幾乎走不成路，說話越發不利索。每次媽媽住院，姐姐們都會給夢雲打電話讓她送錢，報銷的錢她從來不要，讓繼父留著買營養品他倆吃。
媽媽的心跟明鏡一般，常常對姐姐們說：“出錢不出力，妞妞還小別讓夢雲伺候我，你倆在這裏就挺好。”久病床前無孝子，姐姐們嘴上不言，心裏慢慢有意見。聰明的繼父答應每月給她倆一人八百元錢，就當請保姆，白天晚上她倆自己分班，這才穩住兩人的心。
“小花，有空嗎？來我屋聊會兒。”王佳惠熱情的邀請夢雲。
“有，我把包放屋，就來找你。”夢雲微怔連忙道。“這個王佳惠平時隻是泛泛之交，這會兒找我一定有什麽事。”把包鎖進櫃子裏，拿著鑰匙和手機去她屋。
“佳惠姐，你們這屋整理的好幹淨呀！”坐下來打量這套裏外間。
“小花，你們辦公室的江瑩是不是有毛病呀？”王佳惠關上門湊過來直截了當問。
“江瑩，怎麽啦？”夢雲實在想不通她倆之間能有什麽交集。
“你不知道？江瑩為了頂替你的工作，專門花錢去弄個會計證，誰知道領導們都不同意。現在她又要考預算證，是覺得我好欺負嗎？”王佳惠的話讓夢雲很吃驚。
想到那段日子江瑩經常不上班，周大姐還替她打掩護，原來是為考會計證頂替自己，夢雲心中的抱歉瞬間蕩然無存。
“以後橋路各走，周大姐要是再倚老賣老，姐一樣兒不客氣。”打定主意滿不在乎打趣她：“佳惠姐還用怕江瑩？就算她有證幹不成有什麽用？”
夢雲深知凡是幹過多年的核算員、預算員，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別人想隨便插一腳，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你願意送禮，還要有人敢收不是？
“我隻是氣不過周玉讓我教江瑩做預算，她憑什麽指揮我的工作？何況我不喜歡江瑩那種張狂樣兒，見我總是王佳惠、王佳惠的，連聲姐都不叫。”能和自己聊這麽多，看來氣得不輕。
“佳惠姐打算怎麽應對？”夢雲淺笑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