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碎不痛
正在犯迷糊中的夢雲被驚的瞬間清醒。“幸虧江瑩過來，不然水煮幹了，就糟糕啦！”拔下電插頭，打個哈欠道：“我煮的土雞蛋，你嚐嚐。”去走廊水管處衝涼端進屋，拿一個慢慢剝皮。
“姐，你們中午上山，怎麽不叫我？”她從電熱杯裏揀出個坐在周大姐的位置上問。
“我回家後他們才打的電話。”夢雲咬口雞蛋講。“不是我請客怎麽好意思叫上你，再說車子也坐不下呀！”這句話夢雲沒有說。
“今天是周末，你們晚上還打牌嗎？”江瑩開始剝第二個雞蛋。“姐，這雞蛋就是比普通雞蛋好吃。”她津津有味吃完一個講。
雞蛋就是雞蛋，夢雲吃不出正宗不正宗，隻聽桃子姐說土雞蛋更加營養豐富，這麽多夠吃好多天。決定一袋拿回家，另一袋在廠裏消化掉。
“你要覺得好吃，以後上班每天來我屋裏吃就是。”夢雲沒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姐，你們晚上打牌叫我一聲。”她鍥而不舍的磨人讓夢雲跟她聊天壓力山大，似乎明白溫雨橋為什麽要躲避她。
“江瑩，我去倉庫找桃子姐，你去嗎？”想快點擺脫這個纏人小妞找借口。
“我回辦公室問溫經理下班打不打牌，你去吧！”果然她拒絕，桃子姐說過，自打江瑩進到銷售部，就很少去倉庫，因為那裏去的大部分都是工人，領導不常去。看來此話不假，她如今走的是上層路線。
“她去問溫雨橋，想玩也不玩啦！嗬嗬”夢雲想。兩人一起出門，夢雲下樓，離著老遠就聽到倉庫中嘰嘰喳喳的笑鬧聲，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濃上幾分。倉庫目前可能是全公司消息最廣，人氣最旺，樂事也最多的地方，無論誰想打聽什麽，去倉庫轉一圈各種知道。
推門進屋，李姐、王姐、馬哥還有幾個老師傅，幾個小年輕，或坐或站滿滿當當一屋人，興致勃勃討論著什麽？
“夢雲，我們正在商量對錢吃飯的事情，你參加嗎？”桃子姐問她。
“好呀！什麽時候？”淺笑著柔聲答她。
“那要看你什麽時候給大家發獎金，這些男同誌竟是些靠獎金過日子的主，工資本都在媳婦手中。這會兒口袋裏沒錢呀！嗬嗬”李姐譏諷那群男士。
“李玉花，你還好意思笑我們，你家老孟的工資本不也被你沒收了？你們這些母老虎就會壓榨老實人。”馬哥指著李姐說。
“男人把錢交給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我們這些母老虎給你們做飯、看孩兒，你們摟再多的錢有什麽用？”李姐的觀點得到全體女人的聲援。
“玉花說的對，男人掙的錢就應該交給媳婦，這點我家老王做的就很好。”王姐首先講。
“你們不把錢交給媳婦，準備留著養小三嗎？”雨晴的聲音也很響亮。
“那點獎金我們自己還不夠花，用什麽養小三？”小李插嘴道。
“花完再向媳婦申請唄！”馬哥給他傳授經驗。
………不一會兒大家就把問什麽時候發錢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夢雲閑聽一陣兒，悄悄出門，他們的話題她不感興趣。“小花，你來我屋，哥給你商量個事。”趙經理從他辦公室裏探出頭叫她。
“趙經理，有什麽事，您隻管吩咐。”夢雲踏進這個很少進的門笑容滿麵看他。
“是這樣，我有個親戚，前些日子給咱公司進了批鋼材，你周大姐說沒錢付款，小本生意不容易，你能想想辦法嗎？”趙經理直言不諱。
“是哪家公司，多少錢？”夢雲問。
“瑞海商貿，十五萬吧！”趙經理講。
“那你讓他給我開三張五萬的收據，我分批轉給他。”夢雲思索片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趙經理沒對自己提過要求，順水人情還是要做的。”
“我就知道妹子是個痛快人，以後有什麽需要哥哥幫忙的，盡管說話。晚上我讓他請你吃飯吧？嗬嗬” 趙經理喜出望外。
“您別客氣，小事一樁，下回讓他把發票直接給我就行。”趙經理再次道歉，夢雲轉身上樓。
周末本應該是讓人放鬆，讓人愉快的日子，夢雲卻在為下班要不要早點回家糾結。思前想後，回家拉木風出去轉轉，順便在街上吃點，省得他整天在家裏憋出毛病。
江瑩快下班的時候坐到她的辦公室裏問東問西。“江瑩，你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咱星期一再聊吧！”著急回家的夢雲勸她。
“姐，你跟我哥請個假，我請你和溫經理去吃飯。”她坐在那裏不自然的笑。
“一定是她請溫雨橋不去，想讓自己去叫。真是個傻妞，為個破工作用得著如此討好領導？”夢雲為她感到不值。“我晚上有事，你和溫經理去吧！”假裝不明白。
“姐，你說溫經理現在是不是特別煩我？我每次請他吃飯他都有事。”江瑩眼淚汪汪。
看她模樣可憐，還是硬不起心，好言安慰她。“你別想太多，溫經理是個大忙人，他也經常沒空跟我們玩的。你請客他說 有事，那是趕巧，快回家吧！”見她還想嘮叨，夢雲果斷鎖門，拉她往公司外麵走。
好哄賴哄把木風從電腦邊拉到家附近散步，沒走幾步他就吆喝累。沒辦法找個飯店坐下邊吃飯邊休息。“木風，明天中午去我媽家，你今天晚上早點睡覺。”這段時間木風總是晚上兩三點才睡，第二天中午都不願起床，生物鍾嚴重被打亂，還是提前和他打招呼好。
“去那也是吃頓飯，去不去都行。”他喝口啤酒道。
“我姐他們都去，吃完飯打麻將。”夢雲用打麻將誘惑他。
“你們家都是些輸不起的主，跟他們打沒意思，明天你自己去吧！”木風生硬地回答。
“我姐她們都是一家人同去，你在家沒事也不和我一起去，她們會怎麽想？我爸媽會怎麽想？”夢雲剛剛熄滅的怒火又被他點燃。
“你家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關我什麽事？”他的話徹底讓她憤怒。這些年所受的委屈齊聚心頭，且無限被放大，一切在頃刻間，被毀得片甲不留。夢雲心痛的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守著一顆暖不熱的心，不如放手還大家自由。人累了多休息，心累了該如何？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原來是個陌生人，夢雲對自己說。
第二天中午，抱著最後一根稻草去床上摟著他撒嬌。“木風，你快起來，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吃完飯就回來。”
“別吵我，困死了，不去。”木風用手推開她，蒙上頭繼續睡。
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卻不覺得痛。穿上外套，背包出門，看眼這個住有三年的蝸居，和那兩張放大的結婚照，裏麵的人兒笑得很甜蜜。
“堅持這麽久，我終於還是要放棄，早知今日離別苦，何若當初不相識？”媽媽的話在耳邊反複。“隻要有你婆婆在，你們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的確，如果沒有婆婆的撒潑哭鬧，公公不會死得那麽早；如果沒有婆婆的挑三禍四，小雨不會同他倆勢同水火，如果沒有婆婆的黑白顛倒，親戚們不會孤立隔離他倆，如果沒有婆婆的時常刺激，木風不會變得暴躁冷漠…夢雲對婆婆的怨氣今生難平。
一個人坐車去到媽媽家。“夢雲，你怎麽一個人過來，木風呢？”大姐奇怪地問。
“他昨晚玩遊戲太晚，這會兒還在睡覺。”努力讓自己平靜。
“大中午睡什麽覺，我去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吃飯。”二姐跑到電話旁。前些日子夢雲剛幫媽媽家裝了部電話，再也不用擔心有事找不到他們，每天打個電話問候一句，媽媽他倆很高興。
“你別打，我在家叫他好幾遍，他不來別管他。”跑過去按著電話阻止她。
“你家木風要啥沒啥，脾氣傻大，都是讓你給慣得。”二姐嘟囔兩句放下話筒。
夢雲拿錢讓俏俏他們去買喝的，盡量讓自己顯得無所謂，如同嚼蠟般吃完飯，收好桌子打麻將。今天的手氣特別幸，從頭到尾基本是她一個人贏。“這就是傳說中的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嗎？”她的唇邊蕩著苦笑。
“夢雲，你今天發瘋啦？一直贏。看來木風壓你的運，下次還別讓他來。”二姐打趣她。
“以後都不讓他來。”夢雲一話兩意沒人懂。
“不讓他來這，讓他去哪兒？”媽媽聽著不順耳問。
“他愛去哪去哪。”她的話中多了絲惱怒。
“木風真愛去哪去哪，你就該著急了。嗬嗬”大姐夫笑她。
“我才不會那。”用白眼砸他。
忽然覺得很惡心，讓二姐替自己摸牌，跑去衛生間用涼水漱口、洗臉。“是中午暈車勁沒下嗎？”看著鏡中發白的臉想。
“你怎麽啦？夢雲，臉色這麽差。”又打過一局，那份惡心越來越濃，大姐發現她的不對勁問。
“沒什麽，中午來時暈車，這會兒聞到煙味胃裏難受。你給我倒點水喝，壓一壓就好。”按著肚子講。
“夢雲，你不會是懷孕了吧？”二姐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所有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