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跳舞的錯覺
“這裏快要下班了，我再帶你滑幾圈吧！”肖飛伸出手，夢雲猶豫一下起身，任他拉著向場地中間滑。
“先說好，你不能滑的太快喲！要不我就不讓你帶了。”一邊滑夢雲一邊對他說。
“行，我滑慢點，你再多找找感覺。”肖飛趕緊地答應下來。
兩人在場中緩緩地滑動著，夢雲也慢慢地享受起這種節奏。
“怎麽滑的這麽慢呀，跟走路一樣，也不覺得沒意思，肖飛，你不是滑的很好嗎？怎麽也滑的跟蝸牛似的。”小寧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說。
“我不是…唉…”肖飛一臉苦瓜樣的看看夢雲，歎口氣，對小寧搖搖頭。
“是我讓他帶著我滑慢點的，要不，你別管我了，和小寧去滑吧！”夢雲略帶歉意地看他。
“好呀！好呀！我們走吧，你帶著我滑快點，那種感覺真是太刺激了。”小寧伸手去拉肖飛。
“我剛才不是教過你要點了嗎？你先自己滑，我是夢雲的老師，還沒教會她那，等她學會我再帶你。”肖飛邊躲閃邊對她喊。
“不帶就不帶，有什麽了不起，我自己也能滑。”小寧賭氣滑到離他們很遠的地方。
“小寧。”夢雲叫。
“真的不用管我，你把我帶到邊上點，我自己慢慢滑，這裏快下班了，你帶小寧好好滑幾圈吧！”見小寧不回頭夢雲對肖飛說。
“那怎麽行呀！我現在隻想在下班前能把你教會，真的沒心情帶她，別管她，你專心點，我要加快速度了。”肖飛提醒她。
“可是…”
“別可是了，我答應你，下次滑冰時帶她好好滑滑，讓她高興高興。”肖飛邊說邊拉著她慢慢加快速度。
看著周圍的景物變得若隱若現，試著去跟上他的節奏，一圈，兩圈…隨著身旁人物的搖曳，夢雲忽然產生一種象在跳舞的錯覺。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穿著最漂亮的舞裙和自己的舞伴正在參加一場盛大的舞會，他們兩人跳著最優美的舞蹈，四周的人群都看著他們鼓掌歡呼。
許多人跟著他們一起翩翩起舞，他們一直跳呀！跳呀！從黃昏跳到午夜…夢雲開心地笑著，不知疲倦地舞動著…
“你怎麽了？音樂都停了，還站在那裏傻笑，這裏下班了，我們也出去吧！”肖飛叫她。
“沒什麽，我們快走吧！”夢雲的美夢被他喚醒，臉一紅甩開他的手率先向前滑。
“你慢點！滑的這麽快，看來是學會了，嗬嗬，我這個老師不錯吧，你要怎麽謝我呀？”肖飛跟著他問。
“謝你頭呀！少說廢話，小寧和夢語在那邊等我們，快走啦！”夢雲邊說邊用力滑。
“我們明明是滑呀，你怎麽說是走呢？那你走一個給我看看吧？”肖飛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還別說，你語文真是語文老師教的，咬文嚼字的功夫學得不錯嘛 ！”坐到椅子上夢雲麻利地脫下滑冰鞋，朝水管方向走，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洗幹淨手，順便用水抹了一下臉，一轉身就看到肖飛笑嗬嗬地站在身後，一把將他推開提著鞋朝出口走。
“夢雲，你別走那麽快，等等我呀！”肖飛快速洗完手提著鞋追上來。
“你跟著我幹什麽，我不想和你說話，你離我遠一點。”夢雲回頭對他凶。
還了鞋子來到外麵，看到小寧和夢語在一旁東張西望，走過去跟她倆打招呼。
“你怎麽才出來，我們等了你半天，天都快黑了，我們回家吧！”夢語拉著她說。
“好呀！我們走吧！”夢雲答應著邁步向前。
“你們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呀！”肖飛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別理他，我們快點走。”夢雲拉著她倆加快腳步。
“為什麽不理他？他得罪你了？夢雲，要不我們停下來跟他聊幾句？”還是小寧心軟。
“不管怎樣，他也教了我們一下午的滑冰，就聽聽他說什麽吧！”想到這裏夢雲放慢腳步回頭問他：“天快黑了，我們要回家，你跟著我們幹什麽？”
“你們怎麽這樣呀！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好歹我也教了你們一下午滑冰，你們連個謝字都沒有，這也就算了，要走怎麽也的和我說聲再見吧？真是不夠意思！”肖飛氣呼呼地在那裏叫。
“他說的有點道理，人家教我們那麽久滑冰，這會兒不理他也確實有點不像話。”小寧偷偷對她兩人說。
看著小寧那一臉不安樣兒，夢雲壓低聲音說：“那就問問他到底想幹嘛？”
三人停下來看著肖飛：“謝謝你下午教我們三個人滑冰，不過現在我們真的該回家了，你還有什麽事嗎？小寧認真地問他。
“我沒什麽事，就是想問一句你們明天還來玩嗎？今天小寧練習的最好，趁熱打鐵明天再來練練，效果會翻倍的。”肖飛熱情地稱讚小寧。
“是嗎？那我們…”小寧激動地回應。
“我明天沒空，要來你倆來吧！”夢雲搶先打斷小寧。
“我明天要去奶奶家，也沒空。”夢語低著頭小聲說。
“你們都沒空，我一個人來多沒意思，那我也不來了。”小寧失望地說。
“滑冰這東西要想滑的好，是需要經常訓練的，剛有些進步就不滑，隔的時間一長要是再生疏了，多可惜呀！”肖飛繼續引誘她。
“既然如此，我們下星期六再來練習練習吧！”小寧熱切地提議。
夢雲和夢語想了想都點頭答應下來。
“那好吧，下個周六下午兩點我在這裏等你們，到時我再好好教教你們，練的好了，我教你們倒著滑，說定了，不見不散喲！”說完肖飛開心地揮揮手轉身離去。
“其實我覺得肖飛這人，很不錯的，你怎麽總不給他好臉色呀？”小寧問夢雲。
“才認識一下午，誰知道他是什麽人？不過看他那油腔滑調的樣兒，就不象什麽好人。”夢雲悻悻地說。
“才說剛認識他一下午，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呢？”小寧替肖飛叫委屈。
“我也說不上來，隻覺得天天混在滑冰場、錄像廳裏的男孩兒，就沒有幾個好人。”夢雲武斷地說。
“你倆別爭了，下星期見麵，我們觀察觀察他再說。”夢語說個折中的建議。
“好吧！”“好吧！”夢雲和小寧一起同意。
回家吃完飯，衝了個澡，夢雲的大姐夫托人在廠裏找了點鋼板焊了個大水箱，裏麵放上加熱棒，外麵安一個淋浴頭，接上開關固定在高處，就可以自己在家燒水洗澡了。
因為不用交水電費，那時候廠裏好多沒暖氣的人家都用這個。換了條長裙，抹了點桂花蜜，散著帶點花香味洗發水的長發，登上一雙米色的“水晶鞋”（就是那種亮皮的低跟鞋），下樓向冬青家方向走。
在路邊和她擺小攤的媽媽打聲招呼，到她家看到她的弟弟妹妹都在，就和她們一起打起牌來，玩的是打對家，哪邊輸了要在臉上貼紙條。
說實話，夢雲很喜歡這種一家人在一起打打鬧鬧的感覺，每次回到那個隻有三個人，麵對麵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家，都會讓她覺得非常寂寞，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四個人鬧哄哄地，贏來輸去，不一會兒每個人的臉頰上都貼了不少的小紙條。
隻到他們的媽媽收攤回來，大家才樂嗬嗬地數著對方臉上的紙條，撕下來互相笑罵著嘲諷著對家的牌技，夢雲告辭回家。
輕輕開鎖進門，見媽媽他們已經睡下，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間，剛才的興奮勁還沒過去，有點睡不著，反正明天不上學，索性開了電視來看。
把聲音關到最低，將為數不多的幾個頻道換了又換，終於無奈地關了電視，這個時間真心沒有好看的節目。還是上床找“周公”吧！
關了燈開始數羊，“一隻小綿羊，兩隻小綿羊，三隻小綿羊…”
“誰教的這種方法呀！真是太爛了，一點也不管用，越數越精神，算了不數了。”強迫自己什麽都不想躺著不動。
不知堅持多久，也許是興奮勁過去，也許是真的很累，也許…總之睡意終於慢慢爬上了她的眼簾。
“睡吧！睡吧！”不斷的催眠著自己漸漸進入夢鄉。
這天上體育課，做完老師規定的動作後，大家解散在操場上自由活動。夢雲、小寧和夢語三人站在升旗台一角聊天。
今天老班生病沒來學校，好多同學這會都興奮地聚集在一起，聊著下午或晚上去哪裏嗨皮。
“夢雲，我們下午去滑冰還是去看錄像呀？”小寧問她。
“你倆想去哪？”夢雲問。
“我想去滑冰，我怕上次學得東西生疏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碰上肖飛？要是他在讓他教我點新花樣兒。”小寧滿眼星星地說。
“我去哪都行。”夢語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我也無所謂，不過你可要想好，滑冰的話，我們隻能下午去，看錄像的話，什麽時間都行。”夢雲不忍潑她冷水。
“那我們還是看錄像吧！不然晚上還的來學校。”小寧立馬改變主意。
“這小妞，一會兒一個樣兒。”正想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