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活該
坐在門口的沙發上，聽著歌廳裏播放的動感音樂，看著來來去去的人群，一種說不出來的聊落慢慢湧上心頭。
“我坐在這裏看人看那景，他（她）人在不遠處看我看這景。他（她）人如我，我亦如他（她）人。”不知坐有多久，一股寒意令她瞬間清醒。
搓了搓涼透的手，起身回房間，抬起頭發現溫雨橋站在不遠處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臉沒來由的一熱，“這就是我在看人，人亦在看我嗎？”
走過去問他：“你怎麽不在房間裏唱歌，站在這裏做什麽？”
“書記叫你跳舞，我出來找你，剛到這裏就碰上你。”明知他在說謊，卻沒有揭穿的興趣。
“我們回去吧！”他溫柔地說。
“好呀！”一邊走一邊想：“這下完蛋了，一會兒跳不成舞，一定會被歐陽天取笑的。算了，笑就笑吧！誰讓姐不會跳呢？”
跟著他忐忑地走進房間，剛想找個角落坐下，卻被他不由分說拉到茶幾前麵的空地。
“你幹什麽呀？”夢雲低聲問，想要甩開他的手。
“教你跳舞呀！你先跟我跳會兒找找感覺，一會兒和書記跳時，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他先將她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同側的手托住她的腰，又用另一隻手握住她的另一隻手。
“別緊張，跟著我的腳步走就行。
”在他的安慰下，夢雲低著頭看著他的腳步，隨著他緩慢移動。
“你不要總低著頭好不好，聽著音樂的節拍邁步。”他在她的耳邊說。
“我也不想看呀！可是不看的話踩住你的腳了怎麽辦？”她委屈地回答。
“放鬆點，身子別那麽僵硬，我們花主任這麽聰明，學個跳舞算什麽難事？應該是小菜一碟吧！”他調侃的語氣讓她有些不滿。
“什麽小菜一碟，簡直是…”一抬頭臉頰貼在了他的臉上， 連忙又低下頭，慌亂中重重地踩了他一腳。“你想謀殺呀？”看著他故作痛苦的眼神。
“你活該！”忽然間，心裏就不那麽緊張了。
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慢慢適應了他的步伐。一曲終了，坐下來摸了摸滾燙的臉頰，一口將桌上杯中的涼茶喝幹。
“學跳舞真是不容易呀！”默默的在心中發著感慨。
“小花呀！剛才你去哪了？跟溫經理跳的不錯嘛，我們也跳一曲。”韓書記過來對她說。
“先說好，我可是第一次跳舞，一會兒踩您腳了，您可別怪我。”夢雲邊說邊朝茶幾前的空地走。
“沒關係，我教你。”書記拉著她開跳。
音樂節奏有點快，讓夢雲有些不知所措，幸虧書記舞技一流，不一會兒就帶著她在場中亂轉。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隨他的節奏，努力讓自己不踩到他的腳，一曲下來，後背和額頭竟冒出汗來。
“我們再跳一曲？”音樂響起書記說。
“您饒了我吧！讓我歇會兒，我快累死了。”夢雲坐在那兒說什麽都不起來。
“小江，來我們跳一曲。”書記回頭叫江瑩。夢雲總算鬆口氣。
“喝點茶水吧！剛才跳的不錯，你進步很快嘛！”接過溫雨橋遞來的水杯。
“是書記帶的好，咦，這茶怎麽是溫的。”邊喝邊問他。
"我讓小劉續了壺熱的。你照這樣再跳幾曲就差不多了,以後有空多練習會更好。”他拿瓶啤酒邊喝邊說。
“練習？去哪裏練習？平時很少來這種地方，還是用著再說吧！”心裏想著沒說出口。
歐陽天殷勤地給劉總、李總他們一首又一首的點歌，劉哥他們三個聚在一起，喝著茶水聊天，書記和江瑩跳出了感覺，一曲接一曲的跳舞。
“你也去陪陪劉總和李總吧！看歐陽經理都陪成啥了，把我這個服務員都代替了。”夢雲對溫雨橋說。
“他陪著正好，不用我去招呼了，我不喜歡當服務員。”他無所謂地答。
“這不是當不當服務員的問題，這是對領導和客戶在不在意的問題，你沒別的意思，領導和客戶會怎麽想？”夢雲勸他。
“他們怎麽想關我什麽事？”他又說。
“你這人真是，（‘塊木頭’三個字被她生生咽下）不可理喻。”轉過頭不再理他。
“溫經理，一晚上你都沒有唱歌，來，唱一首吧！”劉總在那邊對著話筒叫他。
“劉總叫你那，快去呀！”偷偷地推了他一把。他對她笑笑站起來。
“好呀，不過我可唱的不好，劉總您可別笑我就行。嗬嗬”走過去點歌。
不一會兒一首熟悉的音樂聲婉轉響起。
細聽歌詞“讓我將你心兒摘下，試著將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是否依然為我絲絲牽掛，依然愛我無法自拔，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過的地方啊…”
“是？是《挪威森林》，沒想到‘木頭’還會唱這種歌曲。雖然他的唱功不太好，卻絕對是個男高音。下次再唱歌就給他點這首了，嗬嗬…”好象發現了新大陸。
溫雨橋唱完留在那邊招呼李總和劉總，夢雲悄悄看了下手機，都過十一點了，木風一定上班去了。
雖然說是上零點，由於工廠離市區較遠，坐班車就的四、五十分鍾，所以他每次都要提前一個小時出門去站牌等車，春夏秋冬真是辛苦呀！
“花主任，我們再合唱一首吧？”劉總不知何時坐在她旁邊。
“好呀！您想唱哪首？看我會不會唱？”“《東方之珠》你會唱嗎？”劉總問。
“這首歌我聽過，您要帶著我唱應該差不多吧！”不確定地答他。
“好，就唱這個，我們試試。”劉總去點歌，夢雲跟著去前麵拿起話筒。
經過剛才的又唱又跳，夢雲克服了緊張的心理，所以這首歌起頭唱的還算不錯，在劉總的刻意配合下，兩人的默契度越來越高，唱的也越來越好。
“小河彎彎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東方之珠我的愛人，你的風采是否浪漫依然，月兒彎彎的海港，夜色深深燈火閃亮，東方之珠整夜未眠，守著滄海，桑田變幻的諾言 讓海風.……”
婉轉的歌聲流進了大家的心裏，也渲染了這無盡的夜色。
唱到十二點半的時候，劉總才算盡幸，回到家裏倒頭就睡。
清晨被鬧鈴的倔強聲驚醒，賴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忽然聽到手機鈴響，閉著眼睛伸手摸索著找到手機打著哈欠接通：“喂，你好！”
“溫，溫經理，你在我家門口？”瞬間清醒過來。
“您稍等，我馬上出來。”放下手機愣了會兒神。
“一大早的，他來幹嘛？”邊穿衣服邊嘟囔。
看看表才七點十分。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好在她不化妝，節約了不少時間。抓了件紫色的過膝棉衣披上，散著長發，鎖好臥室門，拎著包和手機跑步出門。
氣喘籲籲地跑到他停車的地方，上了車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什麽，你十分鍾就收拾好自己，已經夠快了。起的這麽晚，沒睡好嗎？”溫雨橋看著她問。
“不是，我睡的挺好的，早就醒了就是沒起來。不過，你大早上的跑來找我幹嘛？”奇怪地問他。
“花夢雲，昨晚不是說好我來接你一起吃早飯的嗎？你不會是忘了吧？”
“他有說過嗎？好像，好像真的說過。”腦海裏飄起昨晚下車前他說的話：“今晚我開車回家，明早來接你一起吃早飯。”
“糟了，我竟然真的給忘記了，怎麽辦？怎麽辦？這下要完蛋了。”於是滿臉堆笑的看著他：“我說領導，不是去吃飯嗎？那我們快走吧，你餓不餓？我都要餓死了。”
“花夢雲，你說，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他又問。
見他跟小孩兒似的有些不依不饒，索性很光棍的說：“我就是忘記了，怎麽了？這還算個事？”
“你，你…”
“對不起，對不起，你別激動，今天的早餐我包了，你隨便吃，快開車，快開車，你擋人家路了。”怕他暴怒，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
“我要多吃點。”他無奈地啟動車子發狠道。
見他陰著臉開車一句話不說，夢雲開始逗他：“我說領導呀！咱們今天吃什麽？我請客，您可千萬別想著給我省錢，隻要您高興，想吃什麽隨便吃，咱不差錢，不行的話，吃一碗咱倒一碗。”
看著她連說帶比劃的滑稽樣兒，溫雨橋終於露出笑容罵她：“你這人總是沒心沒肺的，真拿你沒辦法。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方向盤在您手裏，領導說去哪就去哪？”夢雲獻媚道。
“那我們還去吃丸子吧！那裏熟人少。”溫雨橋說。
“熟人少？為什麽要去熟人少的地方？不就是吃飯嘛，有什麽不能讓人看見的？”夢雲的心裏充滿了疑問卻沒有說什麽。
“我們兩個這麽早一起出來吃早飯，公司人多嘴雜，被人看到亂說的話傳到我家領導耳朵裏誤會了就不好了。”仿佛又知道了她的想法，溫雨橋給她分析厲害。
“原來是怕你家領導誤會呀！早說嘛，下次叫上你家領導，我請你們一起吃。”夢雲心中的陰霾一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