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笑的沒哭好看
“噢，好呀，讓我先看看。”夢雲邊答應邊往四周瞄。
忽然看到樓梯口坐了個頭發亂蓬蓬，臉上髒兮兮，衣服破破爛爛的胖女人，正在啃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食物。
心頭一喜：“就她了。你們不是愛評價女人嗎？看這個你們給打幾分？”
“你們看。”伸手指著她：“我們給她打打分吧！換個花樣，誰說的在理聽誰的。”
一群人不知她要講什麽，一臉困惑地望著她。
“咳、咳。”清清嗓子夢雲一本正經的開評：“我給她打十分，她的身材象楊貴妃，穿著性感又迷人，雖然有點髒，領到街上卻有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你們看的那些美女們哪一個能比她的回頭率高呢？嗬嗬！”幹笑兩聲給四位男士飛去個大白眼後，夢雲就開始專心吃麵。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我給個十分。”不知為何溫雨橋對她的謬論表示支持。
“他竟然真的給打分？還這麽痛快給滿分。是不是知道我故意的？”夢雲心虛地想。
“我也給個十分，不過我們在坐的男士都已結婚，還是留給別人吧！嗬嗬”歐陽天略一遲疑也幹笑著給出滿分。
“天那！他也給滿分？還沒有發火？是不是我聽錯了呀？”夢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評個十分。”劉哥趕緊說。
“我也給十分。”江哥跟隨。
“看來還是我們花主任的眼光好呀！這麽多人中居然找到個十分。”歐陽天意味深長地總結，惹來男士們的哄笑。
經她一鬧，他們再沒了評分的興致，吃完飯直接回公司，各自找地方休息。
江瑩跟著她進辦公室問：“花姐，剛才你怎麽讓給那個瘋子打分呀？說的話好象讓經理們不高興了。”
“別管他們，誰讓他們那麽色，一個個都不是好人。”夢雲氣呼呼地小聲說。
“他們怎麽了？不就是評個分嗎？開玩笑好玩的吧！”江瑩問。
“傻瓜，他們今天能這樣評價那些女孩兒，說不定平時在背後怎麽評價我們那。冬天穿的厚，他們還看的那般仔細，夏天穿的少了話還不知道怎樣那？
也不知道誰發現的這個地方，怪不得去那裏吃飯的人男的多女的少那。”夢雲恨恨道。
“這樣呀！，那以後夏天的衣服要穿厚點，和他們在一起時也要時刻注意了，省得讓他們占便宜，我去看看溫經理在做什麽。”說完江瑩喜滋滋地進裏間。
“真是個沒結婚的小姑娘！”夢雲一臉微笑地想。
“壞了，剛才的話不知被溫雨橋聽見多少？管他那，聽見又如何？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趴在桌上犯迷糊。
江瑩這小妞不知道在屋子裏跟溫雨橋聊些什麽，兩人一直溫言細語到快上班才跚跚出來。
“姐，要上班啦！我回樓上辦公室了。”江瑩跟她打招呼。
“好，你快上去吧！別讓你們經理吵你。”夢雲應聲坐直身子，活動下有些僵硬的頭，把手放在身後的暖氣片上暖。
隔著窗戶聽到上班的人群進到公司互相說話的聲音，夢雲忽然感慨的發現自己上班已經有好幾個年頭。
遙想當初剛上班，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地，總怕出錯。幸虧遇上的領導都不是那麽苛刻，所以她才能很快的適應。
記得有一次，業務員從外地拿了張匯票回來，填寫時她一不小心寫錯數字，急的直哭。
那時溫雨橋剛當上經理，不但沒批評她，還對她說：“‘人非聖賢，誰能無錯？’以後不犯同樣的錯就好。”
又讓那業務員坐車去外地重新更換一張。從那以後，夢雲一直對他心存感激，做事更加用心，幾乎沒有再出過差錯。
轉眼自己結婚快一年，想起當時溫雨橋和同事來參加她婚禮時的場景，記憶猶新、曆曆在目。
婚後的生活，不僅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歡樂，更是給她那顆早有傷痕的心增加太多負擔。
她總是覺得好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排解。每次想到結婚時婆婆帶給她的難堪，都有一種淚流滿麵的衝動。
這一瞬間她被一種淡淡地憂愁包圍著。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溫雨橋不知何時站到她麵前。
“沒什麽，吃多了，有點犯困，你有什麽事嗎？”夢雲收回思緒問。
“沒事，就是剛才出來時見你有些不對勁，你還好吧？”溫雨橋關心地問。
“謝謝！我很好。”吸了吸鼻子，不知為什麽夢雲的眼眶有點潮濕起來，低著頭，假裝收拾桌子。
心裏悶悶地想：“多久沒有人在意過自己的臉色？連木風都好久沒和自己聊天。唉！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溫雨橋沒再說話，轉身走出辦公室。夢雲揉了揉眼睛晃晃頭，拿出他中午給的票據仔細分類粘貼起來。 貼好票據填好金額，，等他回來過目簽字。
把桌子收拾幹淨，拿出那本看了不知幾遍的《唐詩三百首》漫不經心地翻著。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一懷愁緒，錯，錯，錯!這麽多年我苦苦堅守的愛情，難道是錯的嗎？為什麽我一點都沒有結婚後的喜悅與甜蜜呢？
親愛的，你對我的承諾雖在，可我的心你又何時懂過？我的難過你何曾在乎？我的疲憊你何曾憐惜？我好累，真的好累…”
不知不覺夢雲陷入自己遲遲不願麵對的困境中，從小到大的傷和疲倦一時間全都湧上心頭，讓她產生一種喘不上氣的錯覺。
“你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生病了？”睜開眼再次看到溫雨橋關切的眼神。
“沒什麽，就是有點累，你的票據都貼好了，我拿給你簽字吧！”夢雲把書塞進抽屜又快速的拿出那一疊票據遞給他。
“你要不舒服就上醫院看看，要不出去轉轉，別老是一個人呆在辦公室。”溫雨橋勸她。
“瞧！我真的沒事兒，休息一會兒就好。”擠了個笑容給他看。
“快別笑了，你笑的還沒哭好看那！怪滲人的。”他皺著眉頭接過票據回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