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積累籌碼
意自由……這是一個很吸引人的詞語，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對自由的定義，但終歸的意思同樣都是，不受束縛。
李泰不想後半輩子都活在封地的王府里，連出個門都要被無數的侍衛看管。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李碩的條件。
與其說讓他鼓動李承乾造反，倒不如說，這只是為了由他嘴裡找出一個由頭來。不管李承乾有沒有謀反，只要消息是從李泰嘴裡傳出來的，那李承乾就是真的造反了。
到時候侯君集的五萬大軍就是孤軍一隻，就算他說破大天去，這頂亂臣賊子的帽子他也摘不掉了。
失去了世家的支援，又沒了名正言順的借口。就算侯君集強行攻城，那也只能是將自己推向眾矢之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此情境之下，他沒有任何勝算。
……
此刻侯君集的大營中，身邊一名副將皺著眉頭道：「將軍，如今軍中將士都在傳，說是太子謀反，我們此次不是來勤王的，而是來造反的。」
「何人造謠？！拖出去斬了！」此時侯君集早就已經是方寸大亂，李碩遲遲不給回復，而李治又被立為了太子。這每一條消息都在預示著，侯家要完蛋了。
副將緊接著道：「聽說消息是從城內傳來的，而且……」
「接著說。」
「如今滎陽鄭氏，范陽盧氏，還有趙郡李氏都已與新太子聯姻，再加上蘭陵蕭氏早已是新太子嫡親，恐怕剩下的那些氏族也不會再給與我們支援了。」
侯君集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牆倒眾人推的道理他有怎會不明白。恐怕若不是因為他大軍壓境，李治也不可能那麼快上位。李世民這是要寧願與世家休戰，也要讓他置於死地啊。
這時門外侍衛忽然進來稟報：「啟稟將軍，李碩求見。」
……
中軍大帳中，李碩獨自一人坐在下首，寵辱不驚的喝著茶水。他的條件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侯君集了，接下來就看對方如何抉擇了。
正首的侯君集沉默了很久，嘆聲道：「為什麼？」
「啊？」李碩愣了愣。
「老夫自問與李家沒有多少交情，也沒有幫過你什麼。為什麼要屢次三番的救我？」
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事情，之前因為房玄齡相求，李碩出手讓侯家免於敗落。如今更是在生死的局面下，他再次出手相救。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然了，侯君集應該不會自戀的以為是因為自己長得帥。或許李碩也不會喜歡這個理由。
「因為您長的帥啊。」
侯君集：「……」
其實侯君集長得一點都不帥，而且李碩對於長得比他帥的人，向來都是『恨之入骨』。
之所以他到最後還是選擇了救他一把，僅僅只是因為他不想因為侯君集的事情與房玄齡等老臣產生隔閡。
既然是現成的人情，他自然也不會吝嗇。救了一個侯君集，得到朝中老臣的另眼相待，這對李碩這個剛剛身居高位的新人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
也不管侯君集相不相信，李碩都自當他相信了。一路奔回皇城向李世民復命。
……
甘露殿，李世民卧在榻上品茶，李碩這次居然也沒有跪著，而是與李世民相鄰而坐，這種殊榮讓一旁的宦官都看得心驚不已。如今就已是這樣了，等到李治上位，那他還得了？當下便決定，要和李碩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當然了，若是李碩知道宦官此刻心中的想法，那麼他一定會拒絕的。和一個宦官做朋友……怎麼看都有一種被閹了的感覺。
「你是說侯君集認罪了？」李世民若有所味的看了眼李碩。
「是的，侯君集不僅認罪伏法，而且還願意充當證人，指控那些暗中包藏禍心的世家。」
李世民猶豫道：「如今五姓七宗的勢力已是大不如前，對於朝堂也不存在什麼大的威脅了。若是再牽連下去，說不好就會把那些人逼得狗急跳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如今殿內也就他二人，李碩作為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是直言而對了：「那若是就這樣放過了那些人，陛下甘心嗎？」
「小王八蛋，朕難道是那喜好殺人的魔王嗎？」李世民怒哼一聲，雖然他很想弄死那些不聽話的王八蛋，但是這麼直白的講出來，就有些扎心了。
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李碩不屑的撇撇嘴，換言道：「其實陛下多慮了，如今大勢已定。那些世家難道就真想天下大亂嗎？而且這次與上次不同，有了侯君集這個『叛軍』的指控，那陛下拿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只要我們避開那些勢大的門閥。一些小的世家還是可以藉此機會肅清掉的。」
李世民想了想，點點頭道：「這件事情就由三省六部去做吧，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李碩愣了愣，複雜的看了眼李世民。
看李碩那滿臉幽怨的神色，李世民哼道：「再這樣看朕，就給我滾出去。不讓你插手此事是對你好，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朝中肱骨。若是再讓你對那些世家下手，日後誰還敢與你交好？不管做什麼事，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低頭裝委屈的李碩頓時仰起頭，看著李世民那日漸蒼白的兩鬢，心中不由的升起一抹暖意。
此刻的他，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而只是一個一心給兒子鋪後路的老爹。
如今李治雖然入主東宮，但卻沒有一股真正屬於他的勢力。在這之前看來，這是他的有點，也是他爭儲的籌碼。可是這之後，他就必須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儘管長孫無忌勢力龐大，但他終究與李治的目的不一樣。站在李治的角度上，他想要的是皇帝的絕對權力。可長孫無忌身後卻是整個關隴集團。
在這一點上，李碩對李世民那是相當的佩服。看一步望百步，才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手段。